第十五章十二枚面具

    面具，这种自远古而来的文明也许注定要随着盗墓人军团的覆灭消逝在时间的烟云里，但它无数的神奇让人痴迷和向往。面具，像失落的影子，让人不能不去寻找无数失落文明中这枚影子的神奇。

    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但那些流失在古老文明中，正在被遗忘的面具，用它的方式向我们剥开了人类文明进化中，堆积在我们面庞上一层层历史的尘埃。

    ——尼德世界第一禁书：《疯狂的盛宴——解构盗墓人军团之面具：沉沦的肇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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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狗用了两个月的时间鼓捣出了十二枚面具，其中几枚夜莺能看懂，比如狗、猪、羊、蛇还有鸡。但大多数都是奇奇怪怪的，夜莺无法辨识。但有一个地方夜莺能看懂，那就是铭刻在每一枚面具额头位置的奇点集团“乂”字标识。

    其实做十二枚面具，本来不用两个月那么久，只是那些铤而走险者总是打断疯狗的工作。要不是夜莺有时候帮忙打发，或许还会需要更久。

    “疯狗先生，能跟我讲讲这些面具吗？面具上的动物代表什么？”夜莺按捺了两个月的好奇心终于在疯狗完工的一刻爆发。

    “哦，这是十二生肖。我在一本很古老的书上看到的。”疯狗突然想起了自己在东区用挨打换书看的往事，嘴角扯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因为随之而来的就是他的乌拉带给他的灿烂。

    “疯狗先生，可以跟我讲讲吗？”疯狗突然绽放的笑容让夜莺觉得这其中肯定有精彩故事。

    “生肖也称属相，是古代尼德世界民间计算年龄的方法，也是一种十分古老的纪年法。用来代表年份和人出生的年号。十二生肖，即：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十二生肖与尼德传统文化中的十二地支呈现一一对应关系，分别为，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如今已经没有尼德人使用了，而被代替成日，月，金，木，水，火，土也就是七曜来纪年。都是七，单调而乏味。十二生肖是很有道理也非常有美感的纪年，可惜已经湮灭在了历史的尘埃中了。”叹了一口气的疯狗变成了民俗学家。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父亲说过的一句话：优秀民俗的消亡是伴随着种族的消亡过程而渐次发生的。很拗口，但疯狗却记得清清楚楚。就像疯狗逝去的父亲，原来有些模糊，现在却越来越清晰。这是否意味着成熟？

    “疯狗先生，你真是一个博学的人。可为什么要把它们做成面具呢？”夜莺依然没有弄懂疯狗做面具的意义。

    “把它们做成面具只是因为我觉得有意思。哦，这是给你们的。”疯狗递给了夜莺刻画成“酉鸡”的面具。疯狗现在不会知道这十二枚面具注定了：盗墓人军团的整个历史不是悲剧，而是喜剧。只不过笑得涌出眼眶的不是眼泪，而是血。黑色的血。因为喜剧就是把人间最没价值的东西演义给人看，悲剧就是把人间最有价值的东西撕裂给人看①。

    “给我们的？谢谢！我们一定会好好保管。”不论在什么世界，礼物都会让女人快乐。

    夜莺高兴地将面具戴在脸上，像一个快乐的孩子把头摇来摇去。

    “我们的面具有什么寓意吗？”

    “根据古代纪年法和传说：酉在一天之中是下午17时至晚上19时，酉时是暮色将至的时刻。鸡定时打鸣，代表恒定，酉鸡或许是寓示见证或唤醒或回家吧。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我觉得跟你们歌者挺配的。”被夜莺称赞为“博学的人”的疯狗挠起了头，不知道自己的解释夜莺能不能接受。

    听到疯狗解释的夜莺却愣住了，想起了自己感悟到的命运——人类祭奠之歌的吟唱者。而疯狗送给他们面具一定是上苍的安排。从此夜莺不会再问自己，真的有命运吗？

    “夜莺，能帮我个忙吗？”

    “又要喊什么？疯狗先生。”夜莺直截了当。这好像是夜莺唯一能帮疯狗的地方。

    “帮我召集无主之地的人，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他们。”

    时近正午。恒星当空。有人说此刻人与影子最近，灵魂却最远。

    人潮汹涌而至，却奇怪地以疯狗为辐射中心空出了一个大约200米的无人地带。除了夜莺没有人可以活着接近这个无人地带。对无主之地的人们来说，那是生与死的界线。越过是死，避开是生。几百个被人下黑手推进去就莫名其妙停止呼吸的倒霉鬼就非常好的说明了这一点。同时也证明了疯狗的强大和冷酷。只是疯狗戴着面具，人们无法看到他的脸。但关于疯狗的传奇，无主之地已是耳熟能详：每一天疯狂地奔跑，以闻之色变胆寒的“绝对静寂”级禁闭室当卧室，凭一己之力跟强大到将整个无主之地逼入绝境的杀戮机器大蚂蚁划疆而治。。

    “我叫疯狗。我之所以强大也是从注射这些东西开始。”戴着戌狗面具的疯狗丢出了几支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神秘针剂。

    “现在肯定有无数的人为自己从天而降的力量沾沾自喜，也有无数人为自己没有发生改变而垂头丧气。”疯狗的话让人潮开始sao动。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得到了就要付出。”疯狗显得冷酷无情。

    “我们要付出什么？”无数的人开始叫嚣。这是无主之地的德性，吃人不吐骨头，却奢望永远不要有人吃自己。

    “这针剂给予了你们力量，同时也给你们戴上了枷锁。神秘药剂必须一年注射一次，不注射意味着死亡。我一样，夜莺一样，忘川一样，大家都一样。那些对针剂没有反应的人，在这块无主之地就是死人，在未来的尼德世界也是死人。”疯狗的话让人潮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想第一时间听到疯狗开出的价码。

    “欢迎你们，所有对针剂有反应被改造的人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盗墓人军团的一员。生是盗墓人的战士，死是盗墓人的魂。这就是代价。”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起哄。相对于成为大蚂蚁的食物，继而变成排泄物，或许这个代价只要是生逢乱世的人都愿意付出。但这里是无主之地，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无主之地。在无主之地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绝对不会有人愿意付出代价。但这也意味着一旦利益够大，无主之地的人愿意付出一切。疯狗从小在无主之地打滚，对此一清二楚。

    “或许你们当中也有聪明人想着，不管用什么手段弄些针剂然后远走高飞，从此逍遥快活。”疯狗的眼睛缓缓扫过人潮。没有人愿意与他对视，这戴着戌狗面具的男人简直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

    “我很欢迎这种想法。我也可以提供给你们现有的针剂，要多少拿多少。只是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这些聪明人：注射的针剂型号必须每年更换，否则死无葬身之地。当然你们也可以用自己或别人做实验，我也欢迎你们这样做，这是聪明人的做法，我喜欢聪明人。当然你们也可以找我和忘川硬抢，只要你们觉得自己的聪明才智实力远远超过忘川，武力超过我疯狗。”疯狗就像拉家常。却让人不寒而栗。无主之地是极端现实的，没有实力，说什么都是放屁，而有实力即使放屁，也是平地惊雷。

    庞大的人潮终于鸦雀无声，落针可闻。神秘针剂的缔造者忘川在无主之地是上苍一般的存在。而疯狗在无主之地无人可以撼动，其战力绝对不是单纯靠针剂就可以超越，他是传说中领悟了高深武道的存在。再说还有疯狗身边安静的夜莺夫人，黑色日曜日没有人能够忘记。这个女人是致命的，而又让人不由自主地萌生感佩之情。

    “忘川和我将带领你们得到你们所思所想的，盗墓人军团将征服整个尼德世界。忘川就是我的统帅，而我是你们的统帅。不会再有将我们视为异类的目光，因为那些曾经高人一等的目光将在我们的注视下瑟瑟发抖。”人潮中粗重的呼吸此起彼伏。疯狗侧耳倾听，被面具遮住的嘴角扯开了大大的弧度。疯狗知道无主之地无法拒绝野心，也不缺乏野心，只缺乏实现野心的舞台和机会。而此刻盗墓人军团就是无主之地野心家、天才、疯子、野兽们的舞台和机会。

    疯狗耐心地等着人潮吞下自己抛出的饵，然后丢出了手中拎着的十枚面具。人潮莫名其妙地看着疯狗——他们的统帅。

    “这些面具就是盗墓人军团的最高军衔，连上我跟夜莺夫人的一共十二枚。每一枚就是一个帅位。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来分配这十枚面具。我只在乎拿到面具的人两年内能拉起多少军团？能掌控多大的能量？这将决定你们配拥有什么？能吞下多大的天空？而我和忘川将提供给获得面具的战帅和他的军团无限的资源装备和舞台。

    当然，如果两年之内你们达不到我和忘川的要求，我们只好换个地方，尼德世界的无主之地，不止这一块。最后我希望你们死死记住下面三条不是规矩的规矩：第一、每个被招募进盗墓人军团的人必须是对针剂有反应能被改造的人，就像我疯狗一样的；第二、明天这个时候我不希望这块驻地除了我和夜莺夫人，而出现第三个被针剂改造过的人，几只小蚂蚁都搞不定，我和忘川不需要这样的废物；第三、把部队弄得像样点，盗墓人是军团，而不是匪帮，别让你们的对手笑话，别TM给老子和忘川丢脸。拿上你们需要的针剂赶快滚。不到下一次注射时间，不要让老子看到你们。”疯狗平静地结束了讲话。推着夜莺直接走了。

    只留下十枚面具和无穷无尽虎视眈眈被野心熊熊燃烧的人。或者，已经不是人，而是兽。

    “谢谢你！疯狗先生。”戴着酉鸡面具的夜莺小声道谢。

    为了什么？彼此心照不宣。

    但这声谢谢值得么？在无主之地替别人说谢谢是奢侈的。

    ①：鲁迅先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