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南柯一梦
燃烧的河面让明玄彻底相信龙小雨和陆盛已经死亡,他望着河水出神了一会儿,顿时想到了一个人。.. …… “格擦!” 一道夺目的银光闪过之后,一具伟岸的身躯轰然倒地,两只巨大的铜锤砸向地面,震天的声响使得周围的空气也是一颤。 那身躯在倒地的一刹那,胸前的金色战甲应声成为两截,很快,便碎裂成粉尘,化作点点金光,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紧接着,一只巨大的银靴踏在了地上的那人胸膛,威严的声音从天而降:“战天,你服还是不服?” 地上的男人挣扎着使出全力掰开了踏在自己身上的那只脚,随即起身,拾起落在地上的两柄铜锤,怒视着面前的银色身躯:“我死也不服!” 银靴的主人是一个身高约为三丈的青年男子,银盔银甲,手持一柄银色长戟,就连一头长发也是银色,在阳光的照射下,炫目至极,但是声音却很轻柔:“战天,事已至此,你何苦还要再战?难道承认我的地位,对你来说,就如此之难吗?” “哼!”被称为战天的铜锤男轻蔑地一哼,随即将两柄大如磨盘般的铜锤举过头顶:“多说无益!帝昊,就算是死,也休想我臣服于你!” 帝昊见状,迎着砸向自己的铜锤将手中长戟横握,两道耀眼的光芒之后,铜锤狠狠砸在了长戟之上。 天崩地裂一声响,帝昊的双脚被巨大的压力砸进了地面半尺有余,一道道裂缝从脚下的巨大岩石上开裂,蔓延向了四面八方。 此时的长戟已经被弯折成了一张弓形,战天扭曲到极致的脸庞正狰狞地盯着帝昊,身上的肌rou全部隆起,镶嵌着道道黑色的经络,看上去随时能会爆开一般。 帝昊被战天这狂暴的一击所带来的巨大气势所震惊,皱眉头看着战天,有些心有余悸地问道:“战天!你疯了吗?” 此时的战天双目赤红,眼见铜锤被长戟所阻,大喝一声,瞬间整个身躯暴涨三倍有余,几乎快达到十丈的高度! 接着帝昊便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便在自己头上炸响:“少废话,帝昊!我阿修罗一族,生命不止,战斗不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帝昊大惊,显然面前这家伙是要和自己拼命,连忙稳住身形,长戟反身一弹,巨大的反作用力将铜锤弹了回去。 兵器的接触刚刚解除,帝昊只觉得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向着自己迅速覆盖下来,连忙将双脚从地陷中拔出,抬头望向空中。 一个六臂三目的巨大身躯遮挡住了自己眼前的整片天空,每一只手上都紧握着一柄铜锤,而额头上那第三只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这是战天的真身! 帝昊不敢大意,伸出修长的手指向着自己的膻中xue微微一点,瞬间,自己的身形也暴涨三倍有余,变得同战天一般大小。 既然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在战斗中分个高下! 帝昊挺着长戟便迎上战天的六柄巨大铜锤,一时间耀眼的银光和金光交至在了一起,让人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只有一阵阵整耳欲聋的声响从两人交战的地方传出。.. 烈日下的战场下是一张散发着洪荒气息的石台,石台周围铺着guntang的黄沙,掩埋着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远古石雕,黑烟阵阵,将二人包裹在内,熊熊的烈火已经烧红了半天天空,如鲜血一般。 终于,在无数声天崩地裂的巨大轰鸣声下,战天已折三臂,帝昊瞅准时机,用自己银色的肩甲将强烈的阳光反射在了战天的额上第三只眼上。 战天被强光晃得有些分神,正是这微微的一个破绽,却被帝昊抓住了机会,再一次击飞了他手上的另外两柄巨锤,待到战天稳住身体,却发现帝昊手中长戟的尖部已经已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孰胜孰败,已见分晓,帝昊轻轻收回了手中的长戟,此时的战天五臂尽断,血染黄沙。 帝昊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战天:“你输了!” “啊!” 此时的战天只剩一臂,面对着帝昊的长戟毫无惧意,而是再一次举起仅剩的那只散发着金光的铜锤。 “啊!”战天此时发出一声旷古烁今的怒吼,就连脚下的大地也因此而震颤起来…… 眼见战天还欲再战,帝昊迅速将银戟护在自己前胸,随时准备迎接即将来到的惊天一击! “咣当!”又是一声巨响,不过这一次,却不是兵器碰撞的声音,而是铜锤砸在战天胸膛上所发出的响声。 一口鲜血从战天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自己半个身躯,也染红了脚下的整个地面。 想不到这战天性子却是如此刚烈,刚才一锤便是他砸向了自己的胸膛,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结束掉了自己的生命。 见此情景,帝昊大惊,随即蹲下身子,半扶起了躺在地上的战天,摇晃起他的身子:“战天,你为何要如此?” “我们阿修罗一族,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帝昊,你虽然有着征服三界的实力,但是,我阿修罗一族,绝不会向你低头!”说完这句话,战天的胸膛已经没有了起伏,伟岸的身躯也在这一刻迅速分解,最后便同这无边的黄沙成为了一体。 这是一个可敬的伟大对手,帝昊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银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散了开去。在轻轻擦拭掉残留在上面的血迹之后,帝昊满怀敬意地向着战天战死的地方,深深鞠了一躬…… “帝昊!帝昊!” “帝昊万岁!帝昊万岁!” “帝昊真的太帅了,上一眼,那该多好!” 随着帝昊的凯旋而归,整个驭天城在这一刻陷入了狂欢的海洋,在驭天城人们的心中,帝昊就是他们的神,带领他们战无不胜的神! 此时的帝昊正站在驭天城中心的建筑——昊天塔的中央,满怀笑意地向着拥护自己的人们挥手致意,一时间,少女的尖叫声响彻整个驭天之城。 …… “醒醒,喂,醒醒,该工作了!”迷迷糊糊中,帝昊仿佛觉得有人在使劲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赶紧起来,要不然一会赶不上早饭了。”还是那个讨厌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帝昊有些恼怒,随即伸手朝着耳边扇去。 一声清脆声响过后,帝昊只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火辣辣的,脑子一沉,整个身体向前一蹬,随即几张黝黑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面前的一张脸突然开口问道:“林默,你是不是又做梦了?” 帝昊,哦不,现在应该是林默,吸溜了一下还残留在嘴边的口水,摇着发晕的脑袋坐了起来。 哎,果然是南柯一梦,不过在梦中,自己就是那战无不胜的神——帝昊。 眼见林默醒了过来,围绕在他身边的几人四散开去,接着便消失在了林默的眼前,门口传来一句话:“赶紧的,吃完饭该继续干活了。” 回味了一会刚才的梦境之后,林默晃晃悠悠地穿好了衣服,看着简陋的住处,林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整个屋子黑黢黢的,唯一一扇窗户前却被杂物给堆的严严实实,没有留下一丝亮光。整个屋子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各种汗臭脚臭混合在一起,让人几欲作呕。 林默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随即从床上弹起,一不小心脑袋磕在了上铺快要被压断的床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林默捂着脑袋开始寻找着地上的拖鞋,却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人穿走了自己的一只、,在寻遍了整个床底后,林默也只发现了自己脚上的唯一一只拖鞋。 林默,今年二十岁,一年前的自己本来在读大一,却在寒假中被路边电杆上的高薪兼职小广告所吸引,被骗到这黑砖厂做苦力,一干就是一年。 其间他尝试过几次逃跑,可是无一例外,最多的一次在刚跑出三里的距离之时,便被砖厂的打手借助猎狗的帮助找到了自己的行踪,抓回来便是一顿毒打,和自己一起跑的一个大叔还被当着自己的面打断了双腿,大叔倒也仗义,将逃跑的一切责任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林默也在那种情况下,逃过一劫。
没有医生,没有治疗,大叔在三个月后含恨死在了林默的怀中,死的时候小腿肿的比身子还大。 那时候,林默十九,大叔三十九。 大叔临死前给林默留下了一句话:“小林子,不要放弃希望,只要活着,就有逃出去的那一天!”。 林默含泪将大叔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没多久,砖厂的看守便将大叔的尸首如同死狗一般地拖了出去,不知去向。 有人说,死在这里的人全部被拖去喂了野狗,也有人说,死去的人被埋在了一个大大的土坑之中。反正这都是猜测,却没人知道死人到底去了哪里,知道的,已经成为了死人。 这一年中,这里增添了不少新面孔,也失踪了不少老面孔,大家心里都清楚,失踪的那些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之上了。 “你要再敢逃跑一次,他就是你的下场!” 这是背着猎枪的看守在拖走大叔尸体之时留给林默的一句话,**裸的威胁。 林默看着大叔被拖走的尸体,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只是心中的那团复仇之火已经越烧越烈:“总有一天,我要用你们的鲜血,来祭奠这里死去的冤魂!” 早饭依旧是清可见底的一晚稀粥,外加一个有些溲臭的馒头,工人们用的碗几乎从来不洗,碗底早已糊上了厚厚一层黑色的污垢。就是这样低劣的饮食,却要支持他们上午六个小时高强度的劳动。 林默的肩背上早就不知道被捆砖的麻绳蹭破了多少次皮肤,在脱下衣服后,两道青黑色的老茧就像是肩带一样趴在他的背上。 吃完饭后,一天的劳动开始了。 “****登,你没吃饭还是怎地?”林默刚刚将一捆砖搬上了卡车之后,身后便传来了一个看守的叫骂声。 林默转身一看,大概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孩子正躺在地上,周围散落了一地的砖块,一个带着墨镜的高个看守,正将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抽向地上的男孩,鞭鞭入rou,噼啪作响。 这个男孩林默认识,是前两天才被骗到这里的一个少年,刚来的当天少年便挣扎着想逃跑,结果被抓回来就是一顿毒打。今天是他第一次上工,身上还残留着被毒打时留下的伤痕,可是年纪轻轻的他又哪有力气扛动几十上百块的转头。 林默见状,连忙用自己身体挡住了看守的皮鞭,想要扶起地上的男孩,围观的工人却个个神情冷漠,目光呆滞,如同行尸走rou一般。 在接连被皮鞭抽中三下之后,林默终于瞅准机会,用手紧紧拉住了鞭子,愤怒地向着看守咆哮道:“住手!他就是个孩子,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眼见皮鞭被抓,看守怒从中来,回头一脚狠狠揣在林默的当胸,林默没准备,被这一脚踹出去了大概两三米远,原本拉着皮鞭的手也被磨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印。 “小子,想当英雄是吧?那老子成全你!” 说罢,看守手中的鞭子再一次呼啸着向着林默抽了过去,围观众人依旧麻木得如同僵尸一般。 想起大叔临死前的惨状和自己在这里所受的非人待遇,林默早已积蓄到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拾起身边的一块砖藏在身后,迎着雨点般的皮鞭站了起来,冷笑着走向了看守。 眼见林默走了过来,看守也是停下了手,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干什么?” 林默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向前走了走,待到距离看守不到半米距离之时,大骂一句:“我艹你祖宗!” 看守被林默的样子弄得有些傻了,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看守呆,林默可不呆,话音未落,林默猛然将板砖举过头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在了看守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