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穷途末路
咣 茶杯落地，摔得四分五裂，女人美艳的杏核眼，迸射出两道冰冷而又愤怒的精光。匕匕 正埋头整理件的女秘书着实被吓了一跳，赶紧寻着扫帚和簸箕，忙不迭的弯腰清理碎片。 “别扫了，你先出去吧。”白闹拍了拍那女秘书的肩膀，等后者从办公室里退了出去，这才悻悻地道“妈，要我说，警察的鼻子哪儿有那么灵，八成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动这么大的肝火，不值当。” “不值当”白淑英戴满宝石戒指的玉手重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这个傻儿子，你知道买凶杀人是多大的罪责吗一旦被警方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他们很有可能顺藤摸瓜，直接查到你老妈我的头来，知道吗” “不会吧妈，封彪请的那个杀手，不是号称杀手界的魔术师吗” “狗屁的魔术师，魔术师都是把东西变没，他是把东西又给变出来了，现在倒好，孙健龙的尸体落在警察手里，早晚都会出事儿。” “董事长，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门还没开，声音先到了，推门而入的封彪看起来兴奋无“董事长，白少爷，那帮蠢货警察真快笑死我了。” “什么意思”白淑英根本没听懂，赶紧问着“你快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是啊封彪，什么事情把你高兴成这样”白闹表示更加听不懂。 “董事长，白少爷，刚才魔术师打电话告诉我，孙健龙的尸体，其实是他故意让警察找到的。他之所以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给警方造成假象，没想到警方还真的入了套，根据线人提供的情报，现在警方已经认定孙健龙是畏罪自杀，相信用不了多久会结案了。” 听着封彪一口气说完，白淑英原本愤怒无的脸庞，顿时凝滞起来，短暂的沉默过后，便爆发出一声狂浪无的笑声。 “恭喜董事长，贺喜董事长，侵吞佳美集团指日可待。”带来好消息的封彪，还不忘在合适的时机拍几下马屁。 “妈，这样一来，我是不是能跟辰辰结婚了”白闹最关心的，可不是什么佳美集团，身为白家的独子，他从小到大对金钱都是没什么概念的，他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有什么，家里好像有一座大金山一样，怎么花都花不完。 “必须的，有了佳美集团作为威胁，陆雨辰算不喜欢你，那也由不得她了，毕竟佳美集团可是她们母女两代人的基业。”白淑英此时此刻的感觉，像是废唐立周的武则天，虽然是一个女流之辈，却掌管着白家江山，而且很快要成为另一个商业王国的掌门人。 “哇咔咔，太好啦”得到母亲首肯的白闹，心情好的都快飞天去了，人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要。 有人欢喜有人愁，经过一个多月的垂死挣扎，现如今的佳美，已经陷入了全盘崩塌的边缘。 “昨天又裁了一批，大概三十多个人，这是名单。”苏咪拿着一份最新的裁员表格，递给办公椅脸色苍白的陆雨辰。 “老裁员也不是办法，时间久了，人心凉了。”陆雨辰揉着额头，好像裁掉的不是人，而是她的心尖rou。 “困难时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根据长远的发展规划来看，裁员总拖欠工资强。”苏咪说完，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取出一盒新鲜的奶酪，拆开了放在办公桌“刚从超市里买的，新鲜的很，是你最爱吃的草莓味。” 女人看了眼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食物，从她惆怅的眼神里能看出来，她并没有任何食欲。 “董事长，人是铁，饭是钢，算我们要打翻盘仗，那也要先填饱肚子啊，身为佳美集团的主心骨，你要是饿得病倒了，刘庆海和李福山他们，更不把你当回事儿了。”苏咪苦口婆心的劝着，连带着感同身受的心疼，身为佳美的灵魂人物之一，她也不想看到公司一步步的走向衰败。 但现实和梦想之间，总是存在着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高烈度的亏损，吞噬着难以想象的资源。大量的资金涌入无底洞，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财务数据显示，距离股票停牌，最多熬不过三天。 许是被苏咪说到了心窝里，陆雨辰这才长叹一口气，拿起那盒奶酪，喂鸟一样，一丁点一丁点地往嘴里送。 “几点了” “下午五点半了，晚有什么安排吗”苏咪问。 “我想出去喝酒。” “不行。”听到这种要求，苏咪立刻反对“算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也要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吧” 陆雨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学会了借酒浇愁。要知道这种事情在以前的她看来，只是失败者的自我精神麻痹。而现在，她却像一个失败者一样，不敢再去目睹血淋淋的现实，公司的慢性死亡，爱情的破灭，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忧郁起来。 “破产破产吧，做一个负债累累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好的。顺境使人骄傲，逆境使人进步，身为佳美的创始人，我一直都很骄傲，但是这么多年来，我才发现我除了骄傲以外，好像什么都不会，你能想象得到，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依旧在失去，当你痛不欲生的时候，你甚至都不能选择去死。” “别这样，董事长，别说这样的话，算没有了公司，算没有了男人，但是你还有你自己呀。不是你经常告诉我嘛，只要活着，有希望，只要坚持，是迹，这都是你自己说过的话，难道你都忘了吗”苏咪说着说着，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窝里打转。 陆雨辰虽然也想哭，无奈何眼泪早流干了，两个女人只是手挽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任凭阳光普照，惆怅滋生。 与此同时，市局刑警队，任谁也想象不到，干警们原本高涨的办案情绪，竟然会因为一具浮尸的出现，直接陷入了低谷。 良久的沉默过后，夏妮最先按耐不住寂寞了“都别光干坐着呀，找你们干嘛来了” “夏队，我觉得别瞎折腾了，法医的鉴定不会有错，而且整个案情的逻辑串联都对，要是再追查下去，怕是只会闹出更大的笑话来。”一名瘦瘦的重案组成员，一来泼了瓢冷水。 “我同意小李的说法，重案悬案我们破过不少，但像这种鸡蛋里挑骨头的事儿，可不是重案组应该干的。” “是是，该结案结案，老这样吊着算怎么回事儿呀。” 这两人一带头，干警们立刻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说是讨论，其实跟吐槽差不多。 夏妮听了半天，有价值的发言没听到一句，头皮却一个劲儿的发麻，她有点自责，唯一能帮林忙的地方，竟然是这样一个滴水不漏的死局。 趁着众人热情高涨的时候，夏妮从会议室里退了出来，一路跌跌撞撞，直接了步行梯，来到市局大楼的楼顶。 令她没想到的是，楼顶除了她，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她刚刚还在为其自责的林。 林留给她的，是一个修长的背影，负手而立，多少有点看破红尘的意思。 “你们的人，是不是都打算放弃了”夏妮刚要说话，林的背后却像长了眼睛一样，抢先一步问道。 “反正情况不容乐观。”夏妮答着，挪动步子，慢慢走了过去。 “那你呢” “我”夏妮愕然了，然后眉头舒展“我无所谓啊，只要你还需要我的帮忙，我一定会帮到底。” “那好，带我去一趟停尸房。”林冷不丁提出了一个叫人不寒而栗的要求。 “去哪儿干啥”身为女孩子的夏妮吓了一跳，停尸房那种地方，她一直听说，但是从来没有进去过。 “干啥不用你管，你只要把我带进去行。”一夜未眠的林，足足思考了一夜，他扭头的时候，夏妮这才惊的发现，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蛛一样的血丝，看起来有点骇人。 女人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停尸房是警局重地，我身为专案组的副组长，自然没有问题，可是你一个没穿警服的人” “你不帮我，我自己进去。”林说完，转身便走。 “哎哎，等等。”虎妞看到他要走，脑海里便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纤手赶紧扣住他的肩膀，犹豫片刻，娇嗔道“我帮你还不行嘛。” 五分钟后，负三楼停尸房门前。 “夏队，你这是”门卫从值班室里走了出来。 “这位是省厅下来的同志，专门为了我们组的案子而来。”夏妮随口撒着谎，眼神飘忽不定，一看是做贼心虚。 “哦，请出示一下证件。” 林装模作样地在身摸了半天，演技爆发“哎呀呀，你瞧瞧我这个猪脑子，出门的时候换了件衣服，证件落招待所里了。” “没有证件可不行，烦劳你回去取一下吧。”那门卫却是一点情面都不讲，果断回绝。 “别介啊同志，你看我这大老远来的，能不能通融一下”林问。 “不行，我们这里有规定的，我也是按照规章制度做事，无法通融。” “咳咳”听到他如此认死理，夏妮故意看了眼手表的时间，说道“林同志时间挺宝贵的，而且他这人这样，不管走到哪儿都喜欢丢三落四，这样吧，真要出了事儿，你把屎盆子往我夏妮的头扣。” “别别别，千万别，夏队你说这样的话，不是打我的脸吗，这样吧，今天看在夏队的面子，我勉为其难破一次例，不过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带好证件。”门卫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根本不敢跟这位如日天的刑警队副队长对着干，而且人是她带来的，能出什么事儿呀。 令夏妮没想到的是，传说的停尸房，根本不像想象的那样恐怖，只是一个全部由金属打造的诺大房间。 在房间靠墙的地方，是一排排类似医药柜的立体柜，每个铁柜都标注了分别不同的编号。 明亮的灯光将整个停尸房映射的亮如白昼，房间气温则恒定在零度以下，为的是防止尸体产生腐烂。 “阿嚏阿嚏”强烈的温差，使得夏妮根本招架不住，先是冻得瑟瑟发抖，然后便是喷嚏连天。 林看了她一眼，随即伸手摁在她的脊背，灌输进去一道无极真气，那真气立刻在她的体表形成一层隔膜，将冷空气排除在外。 “林，你对我做了什么，怎么突然间不冷了”夏妮惊诧之余，林已经找到了存放孙健龙尸体的铁柜，跟别的铁柜相，标签是新贴去的，而且标注的是今天的日期，所以找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哗啦啦 一个足以盛放一个成年人身体的大抽屉被拉出来，迎面便是一股令人心惊rou跳的煞气。 在夏妮震惊无的眼球，那个大抽屉被摆放在停尸房央的铁床，正对准亮度极高的探射灯。 两天一夜的时间，保鲜膜覆盖着的尸体，已经被冻成了标本。 如果换做常人，站在这样一个存放尸体的房间里，不被吓得尿失禁才怪。但林却没有任何生理的反应，表情反而一如既往的平静。 只见他慢慢剥去冻尸的保鲜膜，像是在剥一颗包装好的洋葱。 随着那惨白带点铁青的硬邦邦的皮肤一点一点在眼前展露出来，一旁目瞪口呆的夏妮只感觉五脏六腑在疯狂蠕动，忍到最后还是没忍住，一个趔趄，趴在垃圾桶的边哇哇狂呕起来。 她一边呕，林则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着他的检尸大业，那娴熟而冷静的手法，像极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尸检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