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最彻底的羞辱
在她的主动攻势下，我的心慢慢向她打开。我不断地说服自己，其实跟她谈恋爱也没什么不好，既不会影响我的学习，也不会给家里增加负担。更何况，我也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有这样一个长相又好学习又好的女生喜欢，我又有多大的毅力拒绝得了呢？ 我们很快坠入爱河。少年人的恋爱来得既猛烈又纯粹。它不会掺入任何杂质，只是纯粹的两个人心与心的吸引。从此，我们的眼神交流多了起来，纸条的传递也更加频繁，每天不来往传递三四个回合的纸条我和她都会觉得差了点儿什么。 而且更令我欣慰的是，我和她在学习上互相鼓舞，互相帮助，她遇到难题会与我一起研讨，我遇到难题也会找她帮忙解答。我们的成绩并没有因为谈恋爱而下滑。同时，像这样的精神恋爱，真的不需要花钱的。这也令我放下了最后一点担心。 我们沉浸在爱的喜悦中，我们都坚信，等到将来某一天，我们会同时考上同一所大学，然后，大学毕业后，我们会生活在一起！ 然而，正当我们双双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之中时，我们的恋情被她mama发现了。原因是她mama看到了她写的日记。 后来的事实说明，她的mama在处理这件事时是多么的老练。老练到我们两个学生在她面前根本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她mama并没有粗暴地制止她，而是以一个知心人的姿态慢慢取得她的信任。我和梁静之间的一切，包括我的家庭，很快便被她掌握得一清二楚，滴水不漏。 然后，她便安排梁静与一个富二代接触、吃饭，甚至在周末特意安排他们去逛街。这些梁静都跟我说了。这些事她mama安排得太明显，这时我们都明白了她mama想拆散我们让她去跟那个富二代的本意。梁静说她是不会屈从的，我也深信梁静绝不是那种拜金的女孩，更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有足够的信心！ 可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是，一个月之后，情形终于慢慢发生了变化。起先是梁静传给我的纸条越来越少了，然后是她跟我说起她跟那个富二代的事越来越少了，直到最后绝口不提。再然后，我又发现她身上的名牌越来越多了，她也开始化淡妆，越来越喜欢打扮自己了。 对这种状况我很担心，很恐惧！内心深处其实明明已猜了结果，但却不愿意去承认和面对。总是固执地认为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 终于，有一天，她向我摊牌了。 她给我递了一张纸条，一张不同于以往任何一张的纸条。她在纸条上说，我和她不合适。还说她原来对爱的理解很肤浅，对我们之间的关系认识也很不成熟…… 总之一句话，她说她跟我的关系到此为止！ 所有的事实证明，她的心，已经变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梁静了！ 看着纸条上的一个个字，这一刻，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经那么深沉和纯真的爱，难道就这么轻易的结束了？难道就这么经不起金钱的考验！ 我想挽回，我苦苦地哀求她，叫她要三思而后行，叫她不要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任。 也许是我的诚心终于打动了她，她答应再给我一次跟她单独见面的机会。我欣喜若狂，在答应去跟她见面之前，我做了充分的准备，把我想要对她说的话在心里整理了一遍又一遍，我下决心要利用这次机会劝得她回心转意。 然而，我更没想到的是，这次与她的见面，却使我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当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与梁静约好的公园一角时，我看到了两个人。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位穿着贵气的中年妇女。我瞬间便明白，那是她的mama。只是不明白她将她mama叫来是什么意思。但我心里再次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那一次梁静基本上没怎么说话，说话的是她mama。 她mama首先列举了我家里存在的各种困难，还说以我家目前的现状，我一辈子也摆脱不了贫困，一辈子只能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然后又说我根本给不了她女儿幸福，给不了她想要的优越的生活。总之，她绝不会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我这种穷人！ 在跟梁静热恋的那段时间，我将我家里的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我觉得两个人相爱应该互相坦诚。很显然，现在，她已将我对她说的那些都告诉了她mama。 说实话，我仅仅只是个学生，我还不能理解她这种对女儿的爱护，对她的金钱第一的观点更是不敢苟同。我再次求她母亲给我一个机会，我说我保证能凭自己的努力，给她女儿幸福的生活。 可惜她mama似乎没什么耐心，她不愿听我的解释，更不愿听我的哀求。最后她怒了，掷地有声道：“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你这种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我是绝不会将女儿嫁给你这种窝囊废的！我们家梁静也绝不会愿意嫁给你这个窝囊废的！” 三句“窝囊废”彻底将我骂醒。我知道，我再说任何一个字都是徒劳。梁静今天把她mama叫来，目的很明显，她是让她mama来拒绝我的！虽然她在一旁不住地哭着劝她mama不要再说了，但我此时对她已生不起一点感激之心。 这一刻，我的心如死灰。曾经多么纯真的女孩，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离开那个公园的。 从此以后，我陷入了彻底的颓废！ 爱得越深，伤得越重！这次的打击差一点将我打垮！我觉得人生失去了希望，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接下来的那段时间，我活得就像行尸走rou。上课了，我便走进教室。放学了，我便回到垃圾场捡垃圾。 我在学校里唯一值得自豪的学习成绩也开始直线下降。我不再是学校里的尖子生，同学们看我的眼光不再充满崇拜，一些知道我和梁静之间的事的同学，甚至充满了同情！ 而更苦的是，我心中的苦，我所受的屈辱，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诉说。 终于有一次，我与余叔喝酒时，那一次我喝多了，便将这些事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经过了那次诉说之后，也许是长期压抑在心中的怨气得到一定的释放，也许是余叔对我的劝导起了作用，我才慢慢走出了颓废，试着去重新刻苦学习。 但梁静的身影还是时时出现在我脑海。特别是我越刻意不去想她，她越要从脑海里跳出来。而且她跟我就在同一个班，每次看到她穿着越来越昂贵的衣服在眼前晃悠，心里便越发苦楚。虽然我早已对她死心，但每天看到她仍然令我不自在。 我想，我不能再在江梁市一高呆下去了。再呆下去，我这辈子可能就完了，我肯定会辜负爸爸对我的期望。考虑成熟后，我向余叔提出，请他帮忙让我转学。我想，在这件事上，唯一能帮上我的也只有余叔了。他是缉毒处的头儿，这点关系应该是有的。 我这段时间的变化余叔都看在眼里，他二放没说就答应了。就这样，在余叔的帮忙下，我转学来到了艾菲中学。我到艾菲中学时，正是暑假期间，那时学校里在为高二升高三年级的学生补课，我便在暑假期间与同学们一起补课。开学后，这才正式上学。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调整，我慢慢将与梁静的那段往事深深地埋进了心底。这才算得上是完全放下！ 据说，男人的成长，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受伤中成长起来的。 因此，现在坐在这小酒馆里，听着余叔再次打趣地说起我曾经的那段恋情，我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还能跟他开玩笑。 “你个老不死的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了，人家失恋这种痛苦的事还老是拿出来说！” 余叔知道我既然这样说，那说明我已不再为那段情所困，哈哈大笑。 我又道：“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说你帮我转学就帮我转学吧，何苦嘴巴那么大，还要将我的丑事宣扬到艾菲中学去。你知不知道，现在同学们都叫我‘窝囊废’？我这个绰号算是被你带到艾菲中学去啦！” 余叔一听，倒是愣了一下。他也没料到我的这个绰号会在艾菲中学传开。当时他找艾菲中学的李校长打通关系时，已知道我在慢慢放下那段往事，因此在与李校长喝酒时嘴便没把门儿，喝到酒酣耳热之际，竟将我的那些事儿都说了出来。但令他没料到的是，李校长跟他一样，也是个嘴上没把门儿的，不知为何这事儿又从他的嘴里传到了其他老师耳里。这样一来，我的这个光辉的雅号算是在艾菲中学跟定我了！ 总算李校长把他嘴上的门关上了一小半儿，学校里只知道我“窝囊废”的绰号，却不知道绰号背后的故事，算是给我留了一点脸面。 余叔有了一丝尴尬，这一节确实是他没料到的。忙道：“哎呀，那确实不好意思。哪晓得李校长那货嘴这么大！” 我心里鄙视了他一下，要说嘴大，也是你的嘴大在先好不好？还好意思说人家李校长。 “懒得跟你计较。话说回来，各人怎么样只有自己知道，别人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我身上又不会掉一块rou。” 这句话充满了豁达，余叔借坡下驴道：“就是就是，你这话说的对极了！” 懒得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