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警察都找到教室来了，赵立存说的事儿肯定错不了。 三个人一前两后走进教室，教室里终于安静下来。教导主任没理会王老师脸上一闪即逝的尴尬，指着身后两位警察道：“这两位警官有事情问你。” 两名警察一老一少，年纪大的看起来五十来岁，年轻的大概只有二十几岁。年老警察问道：“请问您就是王老师吧？” 王老师道：“我是。” 年老警察道：“那就好。我们是西街派出所的。我姓张。”指着身旁的年轻警察道：“他姓李。我们今天来是想了解点情况。” 王老师已有了心理准备，道：“是不是了解陈新的案子的？” 年轻的小李警察抢着道：“是啊！我们是来了解他强jian未遂……”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老张警察一瞪眼制止了。但“强jian未遂”四个字却已经清清楚楚地传入了教室里所有人的耳中。大家齐齐张大了嘴，半天做声不得。 今天这剧情怎么如此跌宕起伏而又引人入胜？抢劫案还没搞清楚，怎么又冒出个强jian未遂？ 这时大伙儿很想了解一下我昨晚的菜谱，是不是吃的熊心，外加豹子胆！ 王老师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饶是她也算得上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中年大妈，脸仍然瞬间胀得通红，也不知是被这意外的消息给惊的还是被气的，说话都不顺溜了：“什么？他强……强……未遂？” 小李警察是个很主动的主儿，又想说话，但这次却被老张警察直接制止了。老张警察道：“王老师，我想，我们还是单独谈谈比较好。” 王老师回过神来。这事儿还真不宜在大庭广众下说，又是抢劫又是强jian的，不是什么光彩事儿。她刚才连惊带气，倒是乱了方寸。急急忙忙吩咐学生自习，忙将两位警察同志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王老师、教导主任和两位警察一走，教室里又炸了锅。 今天一早这十几分钟的时间里，我人还没到，但给同学们带来的震惊远远比我来到艾菲中学一个多月还要多得多！ “不会吧，窝囊废老实巴交的，能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可不是吗！虽然他没女朋友，可也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吧？” “他也没这胆儿啊！” “可是，你说人家警察都来了，这……还假得了？” 同学们口里莫衷一是，心里却又活动开了。都想以窝囊废平时的表现，是绝干不出这种事来的。但人是个最奇怪的动物，往往看起来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偏偏发生了，实在一点也不奇怪。窝囊废平时老实，可能也正因为老实，又交不上女朋友，所以被憋得狠了，要找个出口发泄。又或许喝了点酒，酒壮怂人胆。平时只敢想不敢做的事儿，酒一上头便都敢做了。 赵立存想的比别人更多，他已经打算等我回来后，就逼着我谈谈感想，以满足他的八卦之心。但他转念又想，我这一被抓进去，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够出来，叫我谈感想这事儿，只怕是没指望了，心下很是惆怅。 王老师的办公室在教师办公楼。贵族学校的条件就是比普通学校优越，高三年级的班主任都是一人一间办公室，不像普通学校，几个人挤在一间办公室里。 进了办公室，王老师将门关上了。四个人在里面谈了一阵，半个小时后，王老师和教导主任终于跟两名警察一起出来了。王老师拿了自己的手包，跟两位警察走了。 我的那帮同学此时对于事情真相的探究之心一点儿也不亚于八卦男赵立存。他们恨不得一齐到西街派出所去，听警察叔叔详细给他们讲解讲解我昨晚的惊天之举。可惜现在是上课时间，全体同学集体杀向派出所这种事毕竟太过夸张。大家议论一下之后，便一致决定派赵立存同学替大伙儿跑一趟。他在派出所里有朋友，打探消息方便一些。这种事对于赵八卦来说正是求之不得，他欣然领命而去。 先不谈教室里乱成了一锅粥。且说王老师陪同两位警察到了西街派出所。还没进派出所的门，便听到里面传出一个粗大的嗓门儿喊道：“那个狗娘养的在哪里，我要杀了他！” 王老师眼皮跳了一下，心想这一定是受害者家属了。刚才在她的办公室里，两位警察只跟她说了强jian未遂这件案子，对于赵立存所说的抢劫案却只字未提。王老师虽然一时搞不清楚为什么在同一晚上两件案子都与我有关，也不明白为什么两位警察只跟她说强jian未遂案，却不提抢劫案。但既然警察不提，她也就装马虎，不去主动提那茬儿。 毕竟，哪怕只有一件案子摊在她的学生头上，都令她焦头烂额了。而且这案子还是最令人不齿的强jian案！我知道，王老师这时候肯定已经在心里把我家祖宗十八代的女性全部问候了一遍。 老张警察直接把王老师引到了所长的办公室。 派出所的所长也姓张，双方打过了招呼后，张所长道：“王老师，事情的经过你都了解了？” 王老师脸上不自然道：“听两位警察同志介绍了。不过，据说陈新同学本人拒不承认你们指控的事实？” 张所长道：“不错。这也正是我们感到为难的地方。事发当时，我们的一位警察正好经过那里。整个过程那位警察都是亲眼所见，怎么可能错得了？可那位陈新同学硬是不承认。” 王老师道：“能不能让我见一见那位警察？我想亲自听一听他怎么说。” 张所长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就算再听一遍，结果还是这样。”他话虽这么说，还是叫老张警察去将昨晚当事的警察叫了来。 当事的警察姓杨，三十多岁，看起来十分精干的样子。王老师一看这警察，心里又凉了半截。这位警察看起来经验应该很丰富，不是那种刚加入到警察队伍的毛头小伙子。他说是亲眼所见，相信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杨警官进来之前便已经从老张警察口里得知眼前这位中年大妈便是我的班主任，也知道把他叫到所长办公室来是要向她再叙述一遍昨晚的情形。因此他简单寒暄了一下之后，便道：“昨晚九点半钟左右，我与朋友吃完饭，骑摩托车经过小堤路，突然远远地听到有人喊救命。于是我加速往声音的来处骑去。来到那个偏僻的巷子口时，向巷子里张望，似乎看到里面有人影。但那整条巷子都没灯，我看不大清楚，断定刚才救命的声音大概就是从这巷子里面传出来。于是我赶紧停了摩托，冲进了巷子。到里面适应黑暗之后，果然看到有人影。再上前细看，只见一名青年男子正准备将倒在地上的一名女子抱起。那女子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当时已经昏迷，上身衣衫不整。我一见这情形，便知刚才那声救命是这小女孩发出。便冲上前去制住了那名青年男子，给他上了手铐。又呼叫同事来将受害女孩送到了医院，并将青年男子带回了派出所。这名青年男子，就是陈新。” 杨警官一口气说完，事情经过很清晰。 王老师皱眉道：“这么说来，您并没有看到陈新施暴的全过程？您赶到巷子里时，只看到陈新正准备将女孩抱起，至于女孩是不是陈新打晕的，她的衣服是不是陈新撕破的，您都没有看见，是不是这样？” 杨警官见王老师这么问，自然明白她在质疑自己的判断，也皱了皱眉，似乎有点不高兴。但仍回答道：“不错。虽然前面的过程我没有亲眼所见，但那整条巷子里除了他们二人，再也没有一个人影，不是他干的，还会有谁？而且……” 王老师道：“而且什么？” 杨警官道：“接下来我们对他进行审问，他一直不承认他侵犯了那名女孩。我们当然不可能就此轻易下定论，便问他在此之前做了什么。可是他的回答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他先说跟朋友吃饭，吃完饭后刚巧经过那里，听到有人喊救命，便冲进巷子里救人。问他跟哪些朋友吃饭，他却说不上来，又改口说是自己一个人吃饭。我们又问他在哪里吃的饭，他又说不上来。最后干脆什么也不说了。他若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说不清楚自己做过什么？” 王老师听杨警官说到他并没有亲眼看到前面的过程，本来还以为有了一线为我脱罪的希望。但听杨警官这么一说，又觉得警方的推测极有道理。 你陈新若是清白的，为何说不清自己在那段时间里干过什么？ 这时她想到另一个问题，于是问道：“那受害人怎么说？” 杨警察道：“受害人也许是惊吓过度，直到今天早上才醒。但醒来之后情绪很不稳定，受害者家属情绪也很激动，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还没有给受害人录口供。” 王老师道：“那是不是应该等受害人的口供出来以后，才能确定陈新是否就是嫌疑人？” 这时张所长开口道：“那是肯定的。受害人的口供肯定要录。不仅如此，我们相关的勘察工作也正在进行之中。须得所有的证据链环环相扣才能给事情定性。今天之所以派了张警官和李警察到贵校去了解陈新的情况，也是出于多方搜集资料的考虑。请王老师相信，我们不会给任何一件案子草草下结论的。” 张所长一直对王老师十分客气。艾菲中学是江梁市最牛的贵族学校，学校环境优美、设施一流，在江梁市所有中学中都是数一数二的。说不定他自己今后会有小孩上学的事找到艾菲中学，张所长不想因为这件事与艾菲中学方面产生什么误会。 张所长的话入情入理，王老师再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她十分不希望在自己的玫级里出现一个罪犯，而且还是一个抢劫加强jian的双料罪犯。这个风头出得太大，她的小心肝儿承受不了。因此她一直在寻找案子的疑点。 但可惜得很，目前的种种迹象表明，那个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直窝囊懦弱的家伙，真的极有可能是个胆大包天的大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