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八章 洋流的力量
所有人都认为胡烨疯了，是那种绝望太久看到了希望的疯狂，孙航急冲冲的冲了出来，胡烨可是整个船队的主帅，可不能疯了，银针都已经拿在手上了，正被给胡烨来两针，这是跟楼英血的，以前落叶生就是这么被楼英整治的，貌似效果不错。 结果孙航才冲过来，就被胡烨一脚踹开，然后银针恰好插在自己的屁股上，疼的他直叫唤。 “拿好你的锅碗瓢盆去，接不到雨水就喝死你。” 胡烨恶狠狠的说着，然后就来到了船头，既然知道了船队航行缓慢的原因，就好办多了，只要解决了眼前的淡水危机，就能够回到南京了。 “是谁说院长疯了的。” 孙航拔出屁股上的银针，大声的吼着，害得他白跑一趟不说，还给屁股上开了两个洞。 老钱闭口不言，最先说胡烨疯了的是他，他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少爷，你明白什么了？给俺说说呗。” 老钱凑了上来，小声的对着胡烨说道，刚才胡烨踹了孙航一脚，老钱就知道胡烨没疯，只是刚才高兴过了头，肯定是有什么新的发现，难不成是胡烨的师傅招来的这乌云？ “给你说了你也不懂，给我把刘贯叫来。”胡烨人掉手上的锅，然后就钻进了船舱。 “难不成是我看错了？少爷还是疯了。” 老钱摇了摇头。然后去叫刘贯，反正刘贯也不是个正常人，看一遍地形就能画出那些奇奇怪怪的图来。“真是物以类聚。”老钱如实说着。 “院长，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刘贯被老钱叫来了船舱，便好奇的问胡烨。 “从九州出来之后，你可有记下船的航行速度？”胡烨大声的问道。 “院长，相对于海面的速度倒是记下来了，但是依我看，这个速度有些怪异。因为按照这个航行速度的话，我们早就已经到了吴淞口。根本就不会在海上。”刘贯喃喃说道。 “按照这个速度，当然是早就到了吴淞口，但是速度也要分相对速度和绝对速度。”胡烨嘿嘿一笑，刚才老钱拿着大锅跑向他的时候。他才突然明白这个道理。 “院长，你把我搞糊涂了，不就是速度么？还分什么相对速度和绝对速度？”刘贯有些疑惑了，这个概念还是他第一次知道。 胡烨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放一只小船在河里，他是不是要顺流而下？相对于岸上的人来说是不是很快？但是相对于河里的水是不是就很慢了？” 刘贯想了想，觉得胡烨说得有些道理，但是随后说道。“但是海水是静止的啊，跟相对速度有什么关系？” “谁给你说海水是静止的？”胡烨哈哈一笑，他之前一个月都是这样的假设。所以他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一直在海上快速的航行，却还没有到吴淞口。 “什么？难道海水不是静止的么？” 刘贯一愣，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海水会流动啊。 “有个东西叫做洋流，rou眼是看不出来的。”胡烨嘿嘿一笑，他也是刚才才明白这个东西，他的船队肯定是遇上了洋流。而且是逆流而行，所以看起来船队的速度很快。但是相对于陆地来说，速度也很慢，也就说明了为什么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们还没有到吴淞口。 “洋流？那是个什么东西？”刘贯喃喃问道。 “这个以后再说，我会在书院里公开将这个东西。你去讲这些日子记录的速度数据全部拿出来，做一个表格出来，我要统计这些日子洋流的速度，为以后做准备。” 胡烨大声的说道，洋流这个东西具有季节性的，基本上每年经过的地方和速度都差不多，这次记录了下来，以后还会用得到。 于是在所有人都疯狂的接雨水的时候，胡烨和刘贯却在忙碌着记表格。 等乌云散去，再次晴朗天空的时候，众人也已经将水缸装满了，储备的淡水也已经够再用一个月了，人人脸上都露出幸福的笑容。 “哈哈，你小子刚才没有去看，老子一个人就接了一大水缸的水。” 朱能浑身湿透的进来船舱，大大咧咧的对着胡烨说道。 胡烨揉了揉额头，总算是跟刘贯把这一个月来的数据全部整合了起来，保护好这些东西，可不能让朱能这个二货身上的水弄湿了这些珍贵的数据。 “什么东西，防我跟防贼似的。” 朱能鄙视了一眼胡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看到胡烨，还以为胡烨在搞什么宝贝呢。 “好东西。” 胡烨知道给朱能说不通，将所有的纸张再次整理了之后，让刘贯装订成册。 现在淡水危机过去了，船队速度慢的原因也找到了，接下来就是找到一条回家的路了。 这一条航线是不能再用了，不然就跟逆水行舟一样，逆着洋流航行，以现在的速度，只怕是再有一个月也很难到家，必须要寻找另外的航线。 而洋流的范围很广，想要彻底的摆脱洋流，要横移的距离也是几十里开外，选择哪一个方向也很有讲究，至于这个问题，胡烨叫来了郑三，这货以后是要下西洋的人，不可能脑子里没有这点基因。 最后在胡烨、郑三和刘贯的一致决定下，他们准备将航线向西北平移一百里，这样可能到达明朝的时候不是再吴淞口，但是能避开这一道洋流。 果然在做出了改变之后，众人发现船队相对于海水的速度没有变，但是相对于天上的白云来说，却仿佛是快了一丝。 “看吧，我就说那条航线上有海妖，你还不信，你看一脱离那一条航行，我们就航行正常了吧。” 朱能不削的对着胡烨说道。 郑三、胡烨、刘贯统一的对朱能投去鄙视的眼神，这让朱能很受伤，自认为胡烨三人是见识短，不跟他们一般计较，便出去跟聂远他们吹牛了，那些小崽子还不敢反驳他。 一改变航线，船队的速度就起来了，只航行了十天，就已经看得到前方若隐若现的影子了。 “院长，前面就是大明朝了！” 刘贯指着前面的影子，大声的对着胡烨说道。 胡烨看着不远处的影子，经过将近两个月的航行，总算是回来了，现在已经是十月底了，算算日子，一共出行了将近七个月。 “前面的海水有些浑浊，应该是位于黄河河口，看样子前面应该是淮安府，并没有偏移太多。”胡烨喃喃说道。 “是啊，淮安下去就是扬州，就可以进长江了，出去半年多，终于可以回家了。”郑三也叹息一声。 看到了久违的故土，船上的士兵也有些喜极而泣，想想前些日子快要断水的日子，一个个激动得留下了眼泪。 “传令下去，左满舵，向西南航行，直插吴淞口。”胡烨立刻下令，于是船队开始掉头，这些船太大，不能离岸太近，因为他知道在扬州府的外面，有许多暗沙，很容易让这些大船搁浅。 于是在胡烨的船队转向的时候，淮安府的许多人都看见了一直庞大的船队，一些老百姓还以为是倭寇来了，赶快跑去跟淮安知府说。 淮安知府倒是知道朝廷派出一只庞大的舰队出去剿灭倭寇，而且他也知道倭寇不可能有制造这种大船的能力，所以他敢肯定外面的那一只船队就是他们明朝的舰队，赶快叫人快马进京汇报，这可是大消息，毕竟这是朱棣当上皇帝的第一次军事行动。 快马的速度自然是比船队要快，所以在胡烨的船队还没有抵达吴淞口的时候，南京城就已经知道了胡烨的船队归来的消息。 “孩子啊，你那个老爹也不知道在倭国鬼混什么，这都大半年过去了，还没有一点音讯，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无名府里，映雪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从她三月跟胡烨圆房算来，已经是怀胎八月了，肚子已经很大了，走路都有些不便了，现在是萨仁前前后后的照顾，小翠是个过来人，对于这一切都很知晓，对映雪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少夫人，少爷很快就会回来的，他走之前就说过一定会回来看小少爷的。”萨仁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对着映雪说道。 “他之前还说过要回北平去看我呢，结果说话不算话，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映雪挺着肚子在房间里走着，没好气的说道。 “嘻嘻。” 听见映雪咒骂胡烨，萨仁突然笑了起来。 “你个死丫头，笑什么呢？”映雪瞪着萨仁。 “我说少爷怎么这么有美丽，不是好东西也能把少夫人追到手。”萨仁笑着说道。 “你这死丫头，尽钻牛角尖！” 映雪被萨仁气得不轻，刚想动手，立刻就发现现在再也不能乱动了，只好作罢。 “少夫人！少夫人！” 邹凯急冲冲的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吼道。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萨仁瞪了邹凯一眼，现在映雪随时都有可能临盆，可不能受了惊吓。 “少……少……少爷有消息了。”邹凯说外就瘫坐在地上，看样子这是一路跑回来，连口气都没敢喘。 一听到胡烨有消息了，映雪一喜，然后身子一软，立刻就要倒下，还好萨仁眼疾手快，立刻就冲上去扶住。 “他到哪里了。”映雪有些虚弱的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