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摆摊卖夏布

    桑玉跟林大山把家里苎麻处理好，便决定下一次赶集时候就去镇上摆摊了。

    虽然林大山心里是不愿意，可他已经答应了桑玉。

    因着赶集人多，做生意也多。天还没有亮，林大山跟桑玉便起床了。

    桑玉拿出一块布，把夏布包好，林大山便背背上，两人就出门了。

    此时路上已经有三三两两人了。桑玉走路并不，以往去镇上时候，也是走一会儿就要歇一会儿，今天却从来没有说过要歇。林大山心疼她，说要不歇一会儿再走吧。桑玉也只摇头，若是去得晚了，只怕好位置就没有了。

    忍着脚痛，硬是一路走到了镇上面。

    虽说来得早，可还有来得早。好位置已经被人占得差不多了。两人也就众多摊位中随便找了个地方，把那布先摆地上垫着，再把夏布放上面。

    林大山怕她饿着，就去旁边卖包子小摊上给她买了两个包子一碗豆浆。他自己却没有吃。桑玉只拿了一个，那包子才从蒸笼里出来，直冒热气，用油纸包着，也能感受到好烫。把另一个递给林大山，林大山只说不要，让桑玉自己吃就是了。桑玉轻轻看了他一眼，便把那包子放夏布旁边，也不理会林大山，自顾自吃着包子，再和上一口豆浆。

    林大山怕桑玉这副表情了。想了一想，还是把那包子拿了起来。偷偷看了桑玉一眼，见桑玉只吃着包子，并没有什么特别表情，林大山也低头吃了起来。

    待他们吃完包子，来赶集人也多了起来。

    桑玉正襟危坐，心里紧张极了。

    因着她是第一次卖东西。给别人解说时候，额头都出汗了。不过好，她布还是卖了两匹出去，只那价钱却是极低，一匹布也不过才十文钱。可即便是这样，桑玉心里还是高兴。至少这说明，她夏布还是有人需要。

    当然，还是拒绝人多。别人原是看着那布是极好，只一听说那布是用苎麻织成，便都摇头离去。那麻布织得再好。也是麻布，能跟那棉布相比吗。

    况且，来看大都是些背着背篓乡下人。都还紧巴巴数着铜板过日子呢，哪里还能花那余钱买着没什么用处麻布，便是买，也是买棉布。那棉布可是要比这麻布好看多了。

    桑玉也不灰心，好歹。她夏布也是卖了两匹出去。因着现还不到夏天，这夏布做衣裳穿着还是有些冷，桑玉便介绍说可以做蚊帐，又透风还能遮蚊子。

    乡下嘛，多就是那蚊子了，就算用草药熏。也是熏不。

    林大山看着桑玉笑着不停给人介绍，鼻子上都出汗了。林大山想张口说桑玉不要说了，咱回去吧。我能养得起你。可到底他也只是张了张嘴，他心疼桑玉累着，可桑玉那表情，明显是很高兴，连眉角都飞舞着。便是别人一听是麻布就不要了，桑玉也就瞬间失落了一下。便又兴致满满了。

    自那次之后，林大山也没有看见过桑玉这样表情。现想起来，他还是会恨自己。

    只他性子木讷，又长得高大，别人一见他就有些吓人了。桑玉也不要他帮忙。只自己招呼着。

    林大山没有事情做，桑玉给别人讲，他就看桑玉讲。

    林大有跟何大镇上找了份活计干，是帮着一家米店把运过来米扛到仓库里去。只今天事情少，他们把那米扛了，掌柜就说他们可以走了，因着他们一向都是勤又老实人，掌柜也没有扣他们一半工钱，依钱。

    两人正准备回家，林大有想到他如今能赚钱了，这多年来，也没有给张氏买个什么东西，况且今天时间还早嘛，就跟何大说想去市集看看。这些年，江氏也是吃了不少苦，不光要拉扯两个孩子，还要应对那边麻烦事儿。何大心里也有些愧疚江氏，听林大有一说，便说要跟他一起去。

    这不，就看到林大山石像似一个人，立人群中，老远就看到了。

    林大山本就长得高大，自然也很显眼。

    “大哥，你这里做什么呢？”

    林大有跟何大走过去。因着桑玉怕林大山把客人吓到，便让他走一边去，别站得太近。

    林大山被自家媳妇儿嫌弃，可他也不敢说半个不字，谁叫他做了错事，惹得桑玉到现还没有消气呢。

    就听到了林大有声音。

    朝那声音方向一看，林大有跟何大正朝这边来。

    林大山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你们今天没有做活吗？怎么有空过这边来？你大嫂织了些布来镇上卖，我一旁看着呢。”

    看向一旁桑玉，林大山眼里里满是温柔。

    两人这才看到正向别人解说桑玉，只那人似乎并没有买布打算，只听桑玉说了两句，便摆手说不要。

    林大有跟何大是知道桑玉那布。若是他们，也是不会买那布。

    林大有低声问林大山，“大哥，你说嫂子那布能卖得出去吗？我就觉得，那棉布好看多了，还便宜。你说大嫂这布，都是白，又不好看，又不吉利。要是我，我就不会买。”

    何大也一旁附和，江氏原本是想着桑玉点子多，靠着她也能赚些钱给孩子们上学堂去。也想过若是这布卖得掉，她也是要跟着桑玉做。如今，她也是放弃了这些想法，只每天屋子里练习桑玉教那什么绣法。

    林大山哪儿会不知道这些道理，若是搁他身上，他也是不会买。只桑玉面前，他能说这话吗？不用想都知道。

    只听得他叹了口气，“家里也是不用她织这布来养家。她喜欢，就依着她吧。等她不喜欢了，自然就不会做了。”

    如此，三人也不再说这个话题。

    “大哥，娘那天来找我，让我去家里下种子，我没有去。你去了吗？”

    林大有想着王氏既然来找了他，自然自己这大哥是免不了。只他那天要来镇上干活，就没有去，也不知道林大山去了没有。不过，想来自己这大哥也是去了。

    林大山摇头，“你嫂子要织布，我去山上弄苎麻去了。也没有去。”

    何大如今跟那边人撇清了关系，只要顾着他自己家里就是了，倒是轻松了许多。

    赖氏也过来闹过好几回，她那几个儿子都不是些靠谱，好吃懒做，去年林大山建房子时候，他们也学着人家要建房子，结果给那么少工钱，村里人都不愿意去，便是去了，也是没做几天就不去了。有甚至连那工钱都不要了，也不愿意去。到现，那房子都还没有盖上瓦。

    何大自然不愿意去那边帮忙，那房子又不是他，盖了他又住不上。再说了，他好不容易才从那个泥潭里抽出身来，哪里还能再回去。如今，他这小日子过得虽然清苦些，可无论如何都是要比以前好多了。便是江氏，脸上也时常带着笑，看着竟是年轻了好几岁呢。

    如今，听到林大有跟林大山对话，何大只心里无比庆幸。

    又听林大山说道，“那下种子倒是小事，只怕等栽秧时候，娘还会来我。你也知道家里有多少田地，每年里都是我一个人弄，也要七八天才好。如今你嫂子要来镇上摆摊子，我怎么都不能放心。这可怎么才好呢。”

    林大山此时也是心里有怨气，明明四弟林大石都十九岁了，多少也该为家里做点儿事吧，都是地里刨食儿，这些农活，多多少少也该会点儿呀，成天什么事情都不做，就只知道跟村里那些不务正业玩笑赌钱。王氏也不管。想当年，他可是才七岁就去田里栽秧了。

    家里明明有人，偏还要喊他。说什么家里没有劳力了。

    说到林大石，林大有心里也是不服气，凭什么同是儿子，王氏对他跟对林大石完全不一样。林大发就不说了，他身份不一样，身上可是担负着林家光宗耀祖责任，林大有也从未跟他比过。可林大石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做。凭什么王氏还那么疼他。有时候林大有都怀疑，他跟林大山到底是不是王氏亲生。

    何大自来都是跟林大山关系较好，听林大山这么说，略一思索，说道，“大山兄弟，我看你整天陪着你媳妇儿摆摊也没有事情做，我听掌柜说，还想招一个工，你力气又大，干脆就来我们掌柜这里干活算了。又是镇上，干完活还能来陪你媳妇儿，又有钱拿。这不是好事儿吗？”

    林大有倒是没有想到，听何大这么一说，当即也点头说道，“是啊大哥，我们平日里不过是扛点儿米袋子，店里有些体力活也是要做。今早上掌柜还说呢，想再招一个人呢。你若是想来，我跟何大哥就去跟掌柜说说，掌柜人也特好，定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