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其实阿斗的意思是说，他长大以后会重用赵云，让他当上兵马大都督，统率千军万马，驰骋天下，完成大汉的统一大业。

    令阿斗十分气愤的是，历史上的赵云在蜀国的官职一直不高。不是赵云没有能力，而是因为能力太突出，刘备离不开赵云的护卫。彝陵大战后，跟了刘备几乎一辈子的赵云成为托孤重臣。刘备去世后，赵云迅速升任镇东将军，调到阳平关，抵挡曹魏大将曹真，与马超分别成为蜀汉东西方的戍边大将。人为因素，是第一个原因。阿斗暗暗下决心改变赵云的命运和地位，不让英雄壮志未酬的事情发生。

    阿斗思考赵云地位不高的第二个原因是，门第因素。这与中国历史上产生于西汉后期，东汉时达到高峰，直至唐代才衰落的“门阀制度”有关。

    “门阀制度”是封建等级制中的一种特殊形式。形成于东汉，魏晋南北朝时盛行。中国古代官宦人家的大门外有两根柱子，左边的称“阀”，右边的叫“阅”，用来张贴功状。后人就把世代为官的人家称为阀阅、门阀世族、士族。西汉武帝以后，崇尚儒学，官僚多以经术起家。他们授徒讲学，门生故吏遍天下，形成一种社会力量，其子孙承家学，继续为官。久而久之，到东汉中叶出现了世代为官的大姓豪族。自汉武帝以来崇尚儒术，官僚多以经术起家，至东汉时逐渐形成了累世公卿的状况。西汉中后期，土地兼并十分严重，逐步形成官僚、商人、地主三位一体的豪强地主势力。东汉政权是在豪强地主支持下建立起来的，因此豪强地主在东汉王朝享有政治上经济上的特权。他们在政治上把持中央和地方政权，经济上兼并土地，经营庄园，渐成割据，逐渐成为名门大族。士族地主(又称世族、门阀地主)在东汉开始形成，为后来魏晋南北朝时期士族制度的确立提供了阶级、经济基础。

    汉末乱世，群雄并起，门阀制度也受到冲击，但其生命力极为顽强。袁绍贵为十八路诸侯盟主，“四世三公”的身世是决定因素。三国之中，曹cao对门阀制度最不感冒，“青梅煮酒论英雄”时把袁氏的“四世三公”称为“冢中枯骨”。他手下的战将中，除曹氏、夏侯氏外，典韦、许褚是草莽豪强，张辽、张郃、徐晃、文聘等是降将。但是他儿子曹丕篡汉后，曹魏实行九品中正制，使得世族地主能够凭借家世出身参与政权。东吴孙权也是依靠陆、顾、朱、张等世家大族的支持，才稳坐江东的。

    刘备早期失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出身。虽然他的祖先为皇族后裔，但他这一代出身贫寒，后来汉献帝为了制衡曹cao，才封他为皇叔。开始他无人可用，顾不上讲究门第，手下关羽平民出身（关羽年少时被世家大族地主欺负，这估计是他与诸葛亮等士大夫不对付的原因），张飞是地主豪强，黄忠是降将，魏延是小地主（以部曲随先主入蜀）。庞统的庞家是世家大族。诸葛亮是世家大族的亲戚，黄承彦的妻子是荆州著名的名门大族蔡讽的女儿。蔡氏家族在荆州的势力相当大，蔡讽的另外一个女儿嫁给了荆州牧刘表，而蔡讽的儿子蔡瑁是刘表最信任最依赖的大将。在西川诸葛亮开始搞门阀制度这一套。诸葛亮任人唯亲史有定论，马谡、杨仪就是例子。以致蜀汉后期人才凋零，出现了“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的怪现状。于是出身寒门的赵云也就杯具了。刘备称帝，群臣上贺表，领衔的是世代公侯的征西大将军都亭侯马超！法正列第二，孔明第八。出身寒门的赵云在等180人中，连名字都不能列在贺表上。

    后世也是出身寒门的阿斗，对“门阀制度”深恶痛绝，决心在登上皇位以后，在寒门和平民百姓的支持下，实行科举制度，使用强大的皇权把“门阀制度”扫进历史垃圾堆。

    第三个原因，人品因素。刘备平定益州时，欲大赏封地，诸将默然，连志存高远的诸葛亮也是装聋作哑。唯独赵云谏曰：“益州人民，屡遭兵火，田宅皆空；今当归还百姓，今安居夏业，民心方定，不宜夺之为私赏也。”虽然一如既往秉忠君救民之志，大公无私尽忠进谏，但是已把满朝文武得罪尽了。同时，为官清廉，没有野心和势力帮派圈。就因为如此，赵云在朝堂就人轻言微，无人帮腔了。

    第四个原因，阳谋因素。夷陵之战失败以后，深受打击的他知自己来日无多，在白帝城开始考虑托孤之事，观察身边的大臣将军，文唯有诸葛亮，武只有赵云、李严、魏延可堪大任，为了制衡诸葛亮一人独揽朝纲，他以赵云、尚书令李严与诸葛亮一起作为托孤大臣。其中诸葛亮为丞相，统揽政事；以李严为中都护，统管内外军事。刘备其实非常赏识器重赵云，之所以暂时不重用，是留给儿子做人情。此法为后世的李世民仿效，先贬李绩后李治重用。果然，建兴元年，后主刘禅继位，赵云由中护军、征南将军，迅速迁为镇东将军，并封为永昌亭侯。但是，由于诸葛亮架空了后主，废了中都护、统管内外军事李严，打压赵云、魏延，独揽军政大权。一人独唱北伐大戏，导致败亡。

    阿斗想，三国之争，首先是人才之争，本来蜀汉只有一州之地，民穷人乏，如此不世大才和帅才都不得重用，那其他寒门人才更无升迁出头之可能。无怪乎，蜀汉后期人才凋零，诸葛亮也只能使用马谡、蒋琬、费炜这些平庸之辈，勉力支撑，讯即败亡。

    难能可贵的是，赵云屡立大功不得重用，许多部下或者资历浅的军官职位超过了他，赵云终其一生都没有半句怨言，始终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地为蜀汉拼搏，阿斗绝对不允许悲剧的发生。

    赵云见阿斗一言不发地发呆，不由奇怪：“斗儿，你怎么了？”

    “四叔，我以后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阿斗被赵云的话拉回到现实，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好啊，等你长大，我也老了，到时候确实需要斗儿保护了。斗儿真懂事，哈哈哈。”赵云被逗乐了，爽朗地大笑起来，其他将士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将士们，这是主公的公子，大伙们都过来见过公子。”

    “参见公子，公子万安！”赵云带领全体将士一起躬身参拜阿斗。

    “四叔，不可如此，折煞斗儿了。”阿斗赶紧回礼。

    “公子不可，君臣之礼不可废，此地是军营，公私要分明，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赵云严肃道。

    “好吧，将军和将士们请起！”阿斗朗声说道。

    “将士兄弟们，你们都是我大汉的好儿郎，你们辛苦了。我父亲左将军心怀百姓，为了天下苍生过上好日子，不折不挠，一生奋斗。今天，我们为了共同的信念聚在一起，我相信，他有千千万万象赵将军和你们一样，忠勇善战的好军人无怨无悔的跟随，有我们的精诚团结，有我们的血战到底，我们就一定能扫清汉贼！我们就一定能让妻儿老小，过上有田有地丰衣足食的好日子！我们就一定能还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我们就一定能建立起清明富强幸福的全新大汉！兄弟们，你们有信心吗？”阿斗用尽力气，大声鼓动。

    “有，有，有.....”将士们被阿斗富有感染力的演讲煽动起来了，特别是“让妻儿老小过上有田有地丰衣足食的好日子”这一句，对广大普通的兵士来说是最实在的。连严肃沉稳的赵云也一边呼喊，一边点头。他想么也想不到，阿斗小小年纪就如此出色。

    “将士们，实现理想和目标要靠我们在战场上去拼，去杀，去抢！要夺取胜利，最根本的出路在于有过硬的功夫、钢铁般的纪律、战而胜之的强大意志和必胜的坚强信念！赵将军是我军的战神之一，为了大汉胜利，他毫无保留地把拳法、剑法、枪法都教给了大家。平时多流汗，战场少流血！希望将士们为了家人为了大汉，努力学习杀敌的本领！我坚信，我们一定会成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铁军！”

    “汉军万胜，大汉万岁！”喊声震天，整个校场瞬间充满了强烈的正能量，变成了一个强大的气场。赵云和将士们激动得热泪盈眶，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他们感觉到全身充满了力量，充满了斗志，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这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吗？

    看到此情此景，阿斗深感兵心可用，和赵云相视而笑。

    赵统、赵广两兄弟冲了过去，抱着赵云：“爹、爹……”大声欢叫。赵云抱着两个儿子，既高兴又心酸，自己长期征战在外，与妻儿离多聚少，愧对他们啊。但是，为了尽快结束战乱光复大汉，让天下老百姓早日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为大汉这个大家舍弃自己的小家也是值得的。其他小孩也纷纷跑了过去，把赵云围了起来，“四叔，四叔”的叫个不停，反正跟着阿斗老大，叫什么都是对的。赵云微笑地一一应答，询问了一些情况。看到子侄们长高了长见识了，大汉事业后继有人，心中是无比的喜悦和欣慰。

    在孩子的心目中，长相英俊、武功高强、和蔼可亲的白马银枪的四叔，特别有亲和力，是他们心中无比崇拜的对象，也是他们学习模仿的榜样。看到赵云的人气之高魅力之强，阿斗知道他的选择没有错。

    向宠、傅彤、高翔也一一过来拜见赵云，赵云勉励了一番。

    当他知道高翔是高顺儿子的时候，安慰道：“展翼，吾与令尊各为其主，在徐州少有交往，相互切磋了几次，吾收获颇多。赵某甚是佩服高将军的人品、武艺和将才。高将军为人清白有威严，少言辞。率众七百随吕布征战四方，铠甲兵器都精练齐整，严守军纪军备严整作战勇猛，将众整齐，每战必克。故有‘陷阵营’之美誉。吕温侯性决易，所为无常。令尊常谏曰：将军举动，不肯详思，忽有失得，动辄言误。误事岂可数乎？可惜布不听，故败亡于曹贼。每每想起令人扼腕长叹。今大汉危难，百姓受苦，望贤侄秉承令尊忠君爱国之遗志，重组‘陷阵营’跟随小主公共赴国难纵横天下，方不辱令尊之威名。”

    “先父愚忠不察，错跟温侯，得将军高评实在惭愧。展翼受教，敢不从命。吾之性命得公子重生，当殚精竭虑辅佐公子，不负家父之志与将军教诲！”高翔感动得热泪盈眶，拜倒在地。父亲一生跟错人走错路，能到到名满天下的子龙将军的高度肯定，纯属不易啊。

    阿斗突发奇想说道：“四叔，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让高翔他们先跟你磨砺几年，不知可否？”

    “好啊，云求之不得。陷阵营将重现战场。”赵云闻言大喜。

    “傅彤、高翔、冯习、张南你们几个，以后就在赵将军麾下听命，望尔等珍惜机会，学好本领，快速成长。”阿斗挥手招他们过来。

    “小主公，这……”傅彤、高翔、冯习、张南面面相觑。

    “勿须多言，吾主意已定。军队缺人，尔等须尽心尽力，为国拼杀。吾这边还有伯言、德严他们。”阿斗知道他们想说什么，斩钉截铁道。

    听阿斗如此坚决，傅彤、高翔、冯习、张南拜倒在赵云前面：“愿为将军效力，请将军多多赐教！”

    “好好好，诸位快快请起，公子推荐的肯定是可造之材，以后就是大家就是战友了。”赵云爽朗地大笑起来。

    赵云又把部将赵融、张著、刘敏、阎宇、袁琳，参军杜祺等一一介绍，阿斗好言抚慰。

    接着，赵云带阿斗去参观军营。整个军营的周边是一条青砖砌起三米高有箭垛的大围墙，上面固定有一圈木板，兵士可以行走放哨防守。营帐布置井然有序，巡逻的兵士精神抖擞，纪律严明。

    当看到军营的左、右、后三个方向围墙，分别有三个缺口，用三米宽、六米高的吊桥封起来，除了固定在地上，吊桥的顶端上面用两条大绳子拉住地面的大木桩。

    阿斗不禁纳闷，赵云告诉他，如果军营遭到敌人突然袭击被包围的时，就迅速砍掉绳子,放下吊桥分三路突围，或者围歼正面的敌人，起到出其不意反击敌人的良好效果。但是外面看不出门道。阿斗听了，不禁暗暗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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