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深夜之下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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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少女,让他一见倾心。后来,他知道了少女的家世,当即深情一发不可收拾,禀报父皇后,少女就成了他的皇后。 圣上眼中涟漪阵阵,咂摸了下嘴,倒也不太怪皇后半夜找他了。 年少夫妻,到底是有几分情谊在的,想来也是上次他在来她宫里的路上,跟万贵妃走了,她心里不痛快,才这般做。 想到这儿,圣上忍不住笑了。 这是醋了啊。 皇后抬眼,看见圣上脸上莫名其妙的笑意,心里对他厌恶更深。 呸,要不是今天这场戏必演不可,她才不想见到他,平白恶心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 晦气。 皇后侧头,给桂嬷嬷一个眼神。 一个盒子被呈上来,打开后,足金的凤印闪烁着华光。 圣上微微一怔,抬手:“皇后,你这是何意?” 冷冷的女声直接打散了圣上难得升起的温情,皇后字字如刀。 “凤印有毒,臣妾怀疑是万贵妃做的。” “上一个执掌凤印的人,是她。” 圣上的眼瞬间冷了。 他看进皇后的眼睛,知道这不是能当作玩笑的话题。 一时间,皇后宫中灯火通明。 万贵妃本来愤愤地要休息了,猝不及防被通报收拾一下去皇后宫里,整个人都懵了。 她心里一个咯噔。 难道是凤印上动的手脚被发现了?可是她就是吓唬吓唬皇后,想让她得个小教训罢了。 还能真害死她吗?她没蠢到那个地步。 那就是皇后要借机发落她了。 万贵妃忽的想起那日在御池,表妹一番话光捧了她,皇后当场就冷言冷语的。 还有那个跟在皇后身边的凌什么……凌雨桐! 故意害她摔倒,丢人死了! 她不敢耽搁,忙套上外衫朝皇后宫中走。 天色黑压压的,沉得厉害。 京外,周洛羽皱眉:“没找到?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身本事学到狗肚子上去了?” 暗卫们低头不说话,他们身上也负了伤,马不停蹄地找,再强悍的身体也有点撑不住。 周洛羽看见他们低头的晦气样就烦,而且天都黑了,太医也没赶到,真是一群废物! 他怒火上头,看着谁都烦。 脾气又要发作,就在这时,门被叩响,两声。 周洛羽浑身一抖,下意识打起寒颤。 这个祁宴,怎么像催命的魂儿一样! 他咬牙道:“进来。” 暗卫悄然隐去,随着越走越近的脚步声,周洛羽惊恐地发现,就算暗卫们都回来了,他心底也存着一分对祁宴的恐惧。 让他坐立难安。 “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周洛羽生硬道。 祁宴撩起眼皮,微微勾唇:“我来找二皇子,是为了表示诚意。” 周洛羽眼皮子一跳,诚意? 祁宴看着他,直言道:“我知道二皇子在怀疑什么,但是让你受伤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 周洛羽瞳孔一缩。这个祁宴! “实不相瞒,白日里给你包扎,我细看了那道穿刺伤,刀剑的锐口,让我觉得有几分熟悉。就在昨夜,我也受到了一样的攻击。” “你没觉得,你身上沾染了一种莫名的香味吗?只不过这股香味被药味掩盖了,但你若细闻,还闻得到。” 祁宴眯了眯眼,其实不是药味掩盖的,只是他用了点雨桐给的法子,暂时拖慢了味道的可闻性。 不过,如果那些人足够灵敏,最多不过半夜也能找到这里,再次刺杀他们。但是这次,指不定是谁伏击谁。 而这些,就暂时没必要跟周洛羽说了,省得他……犯怂。 “什么味道?” 周洛羽悚然一惊,他立即揪着衣领闻自己,没闻到什么味儿。忽然,他猛地僵住,想起那个乞丐拿手帕在他身上擦…… 他立刻去闻那个地方,在他的刻意注意下,果不其然,有股淡淡的奇妙香味充斥在鼻尖。 他气恼抬头:“好啊,就是那个人!” 祁宴对周洛羽的怒火不以为意,他淡淡抛出下一个问题。 “所以,你知道我是被谁染上这股香味的吗?” 周洛羽一怔,祁宴说他也受到了攻击。 “是高县令。” 低沉的嗓音出口之后,在周洛羽心上掀起波涛骇浪。 他呼吸一滞,没发现自己在下意识中竟然没有怀疑祁宴,而是直接相信了他说的话。 甚至自发的在脑海中形成了逻辑链,怪不得祁宴要他帮忙做的事是压制高县令,高县令都对祁宴做这样的事了,对方一定知道些什么,在帮某些人做事! 他一下就想到了祁宴这趟差事,这差事若无意外本该是喻惊鸿接手的,而他也算是知道一些内情。 喻惊鸿…… 喻家跟祁家就没有对付过!祁家早年如日中天,将军府势大,在朝中深受圣上褒奖,丞相一脉几乎被挤压成透明人。 那时,人人崇尚武学,于文学,只有最初的一部分人在坚持着,且文人大多清高低调,不如武将飒爽,杀敌天下知。 梁子算是结下了。 祁宴看着周洛羽的表情越来越阴沉,越来越不爽,心中扯起微笑。 便让周洛羽循着这个方向去查吧,他早已留下了痕迹,就等周洛羽发现了。 “如此算来,你我倒是第一回站在了统一战线。不过,若下手的人真是喻惊鸿,对你,也许只是波及而已。” “毕竟,没人知道你来了这里啊。” 祁宴语调淡淡地拱火。 他知道,若是喻惊鸿故意针对周洛羽,也许周洛羽发泄过,就能转头揭过这回事。 但若是本来要针对他,结果波及到了周洛羽,周洛羽定会气得夜不能眠,恨不得将喻惊鸿除了痛快! 毕竟,对一个废物又自傲身份的皇子来说,被波及是最丢脸,最恶心的境遇。 祁宴微微一笑,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 暗卫被重新召集,再一次踏入夜色,搜寻早已注定好结果的证据。 喻惊鸿躺在榻上翻个身,左眼皮猛跳了一下,睁开眼。 左眼,跳吉! 祁宴那个惹人厌的,死了? 他缓缓抚上左眼,若左眼当真为他带来吉事,就让祁宴在他的安排下安然赴死吧。 那可够他畅快好久了! 嘴角不自觉扯出个笑意,然后,笑容越咧越大,在一片黑暗中他看着头顶的床帐,无声地狂笑,高兴得几乎恐怖。 而这太过提早的高兴,让他完全忽视了右眼皮的跳动。 足足两下,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