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杀不得
“想成为神,就要磨掉人性修出神性,这是胡话,但偏偏这些没人性的畜生却信了!” 常子麒双手各执一柄金色的短匕,径直从陈石身后冲过来: “别跟这种人废话了!弄死他也算特么了积大德!” “呵呵。” 陈石再次一声挑衅的冷笑,常子麒的双匕猛然刺向陈石的后背时,却听“哗啦”一声脆响,一面高大的方镜先是凭空出现,紧接着就被常子麒一击而碎。 常子麒愣神的刹那,陈石已然不知所踪,就像刚才我们瞧见的都是幻觉。 我恍然了解了,陈石会幻术,不过是借“河面”的倒映来实现的,所以刚才我才会听到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假的!都是假的!先保护诡童!” 明明诡童也是邪祟,我却这么喊了一声,那群村民犹如失心疯的丧尸,他们因被恶魂附身而身姿快如幻影,二十多个诡童已然陷入“丧尸”的包围圈。 而诡童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惊恐,而是迷茫和茫然无措,似乎一点都没意识到,牠们即将沦为恶魂的“点心”,被生吞个魂飞魄散。 就算要收拾诡童,也该是超度送走! 我骤然双腿一盘便席地而坐,以喃喃默念我的生辰八字召唤北斗星罡。 刺眼的白光于闭目的虚无中越来越亮,我猛然睁开眼,一条光束迅速以北斗七星的走势,蜿蜒着快速蔓延向包围诡童的村民。 “刺啦”的声响一道又一道的传来,就像冷水浇在了烧红的铁块上发出的声音。 附身村民的恶魂像被火焰燃烧似的紧急化作一缕黑烟,由村民的头顶逃离魄身。 “嘭”的闷响接连响起,位于我斜对面的胡小蛮不断使出雷动符,试图逃离的恶魂被雷动符追击着精准命中,伴随着一声声惨叫,恶魂的“真身”黑烟,骤然消散个一干二净。 回过头来,于我灵根深处散出来的白光,刺眼的笼罩着周围的大地,我能看到地面上瘫躺着横七竖八的村民,却无法看到他们所躺的地面,因为光太亮了,他们看起来就像躺在纯白的光上。 抬眼,那群诡童的“颜色”竟与这光毫无色差,光一覆下,我连诡童的“身形”都看不到了,仿佛一杯水倒进一条河里般融为一体。 “小心!” 我忽然听见胡小蛮的一声大喊,紧接着,我的后腰就被沉重的撞击了一下,我踉跄着摔倒在地。 我赶忙向后爬,同时转头看向原先我身后的方位。 却见一滩猩红的液体正如活物般灵活移动,白光的对比下,这滩猩红液体显得无比突兀,突兀到毫无藏匿的可能。 刚才是耿奶奶撞开了我,这滩不知是何物的猩红液体明显是冲我而来,本来我还不知道这液体要对我做什么,下一秒我就懂了。 眼前的液体快速流动着由底部钻进一棵树内,树在下一刻便瞬间枯萎,而液体从树的树冠喷洒而出,跌落地面后再次合为一体—— 吞噬,这液体的吞噬能力万分惊人,可能触碰一下就会被吸成干尸。 “天罗地网!” 就在此时,胡小蛮同时使出九道黄符,黄符之间并不相连,却整齐的以三排浮于空中。 胡小蛮却将这九道符当一张来用,只凭空于九道符上落下土色的“井”字。 下一秒,一道金光快速掠过九道符表面,无数个“井”如活过来了般跃然从符中浮出并相互连结,直至看起来就像一张孔小且密的土色大网! 网如活物直扑猩红液体,两者如宿敌般一触即相互激烈绞缠,我寻思这不会“漏水”么? “这榛蘑精少说也得成精有二百年了,”耿奶奶将我拉到一旁,至少离那滩猩红液体十来米远,我眼之所见只有一片白,不知道她眼里的眼前是什么样子: “我估摸着几百年前,这里就是一片宽阔的河道,不知什么原因,有类似蛊的东西跌入了河里,蛊落生根,根汲万物,而且五行之中,属水涵盖最杂,水养万物,亦杀万物,阴阳兼具,生死皆定。” “这榛蘑精还在河里时就起意了,二百年的修炼下,能像水一样能化为万物之形,但终归是个榛蘑精,只能活捉,杀不得。” 耿奶奶的解释刚落罢,猩红液体便如人似的从地面站起,胡小蛮的网如一件紧身衣,紧密的巴在那猩红之上,纠缠不清。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好么,为何非要妨碍我修炼呢。”猩红液体缓缓幻化成人形,几秒的功夫,就幻化成了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少女,稚嫩白皙的脸庞,竟十分美丽,又清纯又甜美。 我默默瞄了一眼常子麒,常子麒眼睛和嘴都张大了,目瞪口呆的。 他似乎是被这唇红齿白的美貌给惊艳到了。 “话可真多。”胡小蛮眯着冷眼,喃喃一声密咒后,束缚“少女”的网更加收紧了些。 我不禁说出了我的猜想: “陈石跟你是什么关系?难道……所以……” 这榛蘑精的嗓音也很好听,她银铃般轻笑了两声: “我需要腐肉修炼,最好是人的,更最好嘛……是婴孩的。” “我只需要让周围所有山头都长满榛蘑,陈石就会乖乖的将我所要的都送来。” “少女”轻巧的说着话,眼睛还环顾了一圈四周,似乎丝毫不觉得束缚着她的网会令她不舒服,我猜她应该是在警惕诡童,我知道她害怕诡童。 “我随意跌落点儿皮屑儿,就能长出一片榛蘑,多好的交换。”榛蘑精以脸上的灿烂笑容表达对这桩“交易”很满意。 “除了给陈石榛蘑,还教了他邪术,他很享受在村里被膜拜的感觉,村民都很敬畏他,也被洗脑的言听计从,甚至不惜……不惜以自己的孩子,还有那些可怜的女人……”我强忍着咬牙切齿的愤怒: “你绝对要遭天谴!” 此时,耿奶奶凑到我耳旁,低声重复了一句刚才她说过的话: “榛蘑精,杀不得。” 我诧异:“为什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