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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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格尔讲的这些在卡塞尔学院的行动档桉之中都有记录,不过顾北并没有去翻学院图书馆的想法。 毕竟,既然面前就有当事人口述,那就没必要费工夫去看书面上的文字了。 “当时执行任务的学员加上我一共有八名,六名高年级的学长学姐是被学院分配了实践课程,而我和eva则是随行参与。” “我很高兴,因为那是我第一次参与学院的任务,我兴奋的睡不着,在晚宴上喝了很多。” 虽然芬格尔并没有特意点明,但是通过他的描述,顾问多少也能够猜到,当时的芬格尔其实也是一名血统相当优秀的学生,eva也不差,不然他们两个也不可能只是凭借着大一新生的身份,就可以跟随着勘探破冰船前往北极执行任务。 顾北甚至可以想象当时的芬格尔有多么的意气风发,少年得意,天赋异禀,还有挚爱之人尽在身旁,他坐在破冰船的甲板上,身边是温婉俏皮的爱人,他饮下火一样的烈酒,冲着对面的学长学姐们挥斥方遒,学长学姐们柔和地看着他,酒液点燃了他的热情,也烧尽了他的理智。 那时候的芬格尔比斗胜了的公鸡还要骄傲,他是一只开了屏的孔雀,五光十色都被他从尾羽毛上抖落下来。 但是再看现在的芬格尔,用斗败的公鸡也不足以形容,硬要说的话……或许丧家之犬更加合适。 “如果那天夜里我没有喝酒,或许结果就会不一样……好吧,也可能没什么不一样,面对那种伟力,无论是谁都是一样的结果,就算我跟着一起去了,也不过是白送一条性命。” 芬格尔自嘲地笑了笑,顾北没有打断,而是默默听着,安慰道:“还好,至少你现在还活着,你还能为他们报仇。” “是的,我还可以尝试着复活他们!” 说着,芬格尔看向顾北。顾北撇了撇嘴:“我和你的约定是帮你复活eva,复活其他的人,是别的价格。”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把故事讲完吧。” 讨了个没趣,不过芬格尔并不在意,他早就知道顾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想在顾北这里得到什么东西,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芬格尔理了理思路,开始讲述。 “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已经完成下潜了。” “那次的下潜并不是搭档行动,而是群体行动,所以即便我没有睡醒,没有搭档的eva也被安排了下潜计划。” “当时的施耐德教授作为负责人,所以并没有下水,而是负责在破冰船上统筹指挥。” “开始一切都正常,虽然我的下潜申请被教授驳回了,但是下潜小队的任务进行的很顺利,他们每下潜十米就会做一次报告,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深入冰海三百多米了。” “任务或许并不困难,当我天真的这么想的时候,下潜小队在到达了水下五百七十米深度的时候,领队忽然打开了公共频道。” “公共频道?”顾北问。 “下潜时候他们七个人和教授在一个加密频道里通话,其他人包括支持人员都是听不到的,我也一样。” “但公共频道不仅所有人都能听见,甚至还传回了卡塞尔学院本部,整个中央控制室的人都能听见。” “当时的下潜领队是一名a级学员,血统优秀程度不在恺撒之下,他说了一句至今我都不能理解的话,他说,「开门了……不要进去!」” “然后他忽然尖锐地吼叫说,「上浮上浮上浮!」” “他连说了三次「上浮」,信号就中断了,当时中央控制室里就回荡着他的吼声,每个人都觉得像是被恶魔的尾巴缠住了喉咙。” “其他人呢?”顾北问道。 “随即水下传回的信号里就混入了奇怪的噪音,我们还能隐约听见他们对话,但是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有时候像是窃窃私语,更多的时候像是痛苦的尖叫。” 芬格尔轻声说:“我刚才说了的,就像坠入地狱的灵魂发出的。” “按照卡塞尔的规定,你们应该立刻回收水下的人。” “是的,我立刻做了。” 芬格尔点了点头。 “因为是在冰海下潜,所以下潜的每个人都密封在潜水钟里。那种东西极其坚固,吊着纳米纤维安全索,我在意识到不对的第一时间就跑去用机械绞盘回收安全索。但是收上来的只是安全索,另一头没有潜水钟。” “安全索被切断了?” “不,准确地说,水下的人自己把安全锁割断了,事后学院分析过安全索的断口,是用和潜水钟配套的潜水刀割断的。” “龙类不像是会使用潜水刀的东西,他们自带远比潜水刀有效的武器,比如……” 顾北了然:“爪子。” “是的,当时我没有明白这件事的含义,后来我想,那是因为他们在水下被某种东西侵蚀了,他们自己切断了和我们之间的联系,就是不愿意侵蚀被带回地面上。” “侵蚀?” 顾北一愣:“病毒一样的东西?” “是的,如果确实是他们自己切断了安全索,那么很显然他们意识到什么,在他们的判断中,他们返回地面比他们死在海下更危险,会危及所有人,所以他们选择留在海下。” 顾北眯了眯眼睛,感觉背后窜起一股凉起:“听上去不像是龙类做的啊……” “没有结论,水下的一切都是谜,如果当时我们按照领队所说立刻放弃撤离,那就不会有后来的经历,教授的身体也不会……” 芬格尔道:“我们决定下水搜寻生还者,哪怕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我们都不愿意放弃。” “破冰船上已经没有潜水钟了,因此我和施耐德教授使用了高压金属潜水服,我自信自己的身体素质,即使没有潜水钟,我的下潜极限也能达到大约八百米深。” “教授看上去也是绰绰有余的样子,我知道教授已经很多年没有动过手了,不过看起来他的身手依旧不错,至少身体素质没有落下。” “我们在破冰船的两侧分别下船,散开搜索,这是最合理的救援方法,破冰船上有校工部的人负责拉动绞盘带我们上来,我们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这次下潜和平时下潜貌似没什么不同,但是我很焦躁,因为我一路向下却什么都没有找到,无论是学长学姐还是eva,他们就好像被这片深不见底的汪洋吞噬一般,水波平静,但我平静不下来。” “终于,我下潜到了五百七十米,也就是下潜小队出事的水域,通讯频道里的教授也到达了同样的深度,我们漂流在这片大海同样的深度,举目望去看见的只有海水,一片绝对纯净的海水,我使用高强度聚光灯扫描,却没有找到尸体,也没有血迹。” “你们当时下潜是因为检测到了龙类的心跳?那你们定位龙类的深度是多少?” “龙类胚胎在大约700米深的海床上,从海床资料分析,那里是一处海底山脉的山峰我担心潜水钟如果沉到海底山脉的凹陷处,即便里面的人还活着也无法打捞了。” “不过我却忽略了一件可怕的事,海水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度以下,它还没有结冰,只是因为海水的凝固点比纯水低。” “龙类的领域……尼伯龙根。” 有过类似体验的顾北立刻明白了:“龙类已经孵化,你进入了他的领域。” “是的。” 芬格尔点了点头:“不止是我,教授也是,我完全没有注意通讯频道里已经没有了教授的声音,尼伯龙根切断了我们的信号,直到我又下潜了30米,才突然发觉自己和教授失去了联系。” “我置身于这片冰海的中央,六百米的深度,我的氧气就要耗尽了,我不得不准备返回水面,这时我发现海水中开始凝结出细长的冰丝。” “自然结冰的状况绝不是那样,每根冰丝的长度是几米甚至几十米,细的就像蜘蛛丝那样,这些冰丝迅速地增加,纵横交错,就在我的注视间变成冰棱。” “我被挡住了,我用拳去打那些冰棱,还好,它们还比较脆弱,我能够轻易打碎,但我的氧气存量已经不够了,我焦急地呼叫冰上的同伴,但我听不到任何回应,我明白,这个时候,或许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憋住一口气,开启了言灵,青铜御座带来的强大的增幅让我直接撑爆了繁重的高压潜水服,数万吨海水硬生生冲击在我身上,还好青铜御座的效果足够强劲。” “我丢掉了潜水服,然后顺着纳米缆绳,顶着几万吨的压力,硬生生爬回破冰船。” 说到这里,芬格尔露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表情,这次经历让他直到如今都难以忘却。 缓了缓,芬格尔接着说:“我逃脱了,不过这只是运气好,因为那条龙在两个目标中间选中了施耐德教授,所以我才有时间逃过一劫。” “至于施耐德教授那边的经历,我也听他说过一些,想对于我的求生之路,或许你对教授怎么活下来的会很感兴趣。” 顾北毫不掩饰自己的本性,点了点头:“没错,我非常感兴趣。” 芬格尔耸了耸肩,把烟头捻灭,又点上一支。 “我说了,我能够逃脱,完全是运气好而已,因为那只龙类选中教授,所以给我留下了充分的逃脱时间,但是教授的经历可就没那么好了。” “因为那条龙,就在他的身边。” “教授不愧是教授,经验非常丰富,他几乎是瞬间意识到了这一点。” “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即将死亡,教授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将眼睛死死瞪大,像是聚光灯一样四下扫射,因为他不想死前连对手的真面目都没有见过。” “然后他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气从背心渗透进去,潜水服里有很厚的隔热层,即便外面是零下也不该那么冷,但他偏就是感觉到了。” “教授描述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对着你的背心吹气,但这个「人」吹的气是绝对零度的。” “教授转身把灯光指过去,可就在那一刻,聚光灯电池耗尽,不过还好,周围没有立刻黑下去,余光在水下维持了大约一秒钟,而在那一秒钟里,教授同时看见了两种不同的东西。” 顾北越来越有兴趣了:“两种不同的东西?” “一种是极其巨大的黑影,它的体积像一条蓝鲸甚至更大,第二种则是无数的镜子,四面八方都是交错的棱镜,每个棱镜里都倒映着相同的景色。” “他同事看到了这两种东西,然后就我感觉到了有股气流或者水流喷吐在面罩上,极度严寒让聚酯材料的面罩瞬间粉化,那股寒流直接冲入灵魂深处,他失去了意识。” “还好的是当时我已经顺着缆绳爬回了破冰船,翻上甲板后的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喊人拉绞盘,因为我的四肢已经僵住了,就算是青铜御座也不能阻挡那种寒冷的侵袭,而且还有巨大的水压,差点把我挤压成一张肉饼。” “校工们的工作效率很高,没一会两把变成了一条冻鱼的教授吊出了水面,医生说他遭遇极其寒冷的水流,一瞬间脑部温度就下降到无法思考的地步,因此他最后的记忆应该是错乱的,介乎真实和梦境之间。” 故事讲完了,顾北起身从酒柜里摸出两支纯麦威士忌。 顾北是不喝酒的,楚子航也不喝,不过两人的宿舍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为了小团体的集会,现在偶尔芬格尔和凯撒还有诺诺会跑过来,以后说不定还有谁,所以顾北就未雨绸缪,在寝室内添置了一个酒柜。 酒柜里金酒、雪利酒、白兰地、威士忌、乃至于珍藏级的气泡酒,样样俱全。 喏,这不就用上了。 顾北没有拿酒杯,随手去掉盖子,将其中一瓶递给芬格尔。 芬格尔一言不发的接过,然后灌进喉咙里。 就像那个改变了命运的夜晚。 如今的烈酒再也无法燃起他的激情,酒液流动,一会灼烧喉咙,沸腾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