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曹正淳的冷静分析
“他说他要去利秀宫？”赵姬一把拽住曹正淳的衣领，质问道。 饶是曹正淳有着四品武夫的实力，面对此刻暴怒的赵姬，都是胯间一寒，感到一阵湿意。 只得苦着脸道：“太后娘娘，这是陛下拿的主意，老奴也不敢干涉啊！” 赵姬一把将他扔开，气的胸腔上下起伏不定。 “他是傻子吗？明知道这利秀来历不明，还敢去招惹！” “老奴……不知，但以老奴之见，咱的这位陛下，不像是那愚蠢之人，先前的种种表现，恐怕都是在寻求自保而做出的掩饰！” “掩饰？”赵姬好看的眉头一皱。 曹正淳小心翼翼地望了赵姬一眼，提醒道：“若非太后您打算废了陛下……恐怕陛下还会继续藏拙吧。” 赵姬唰的一下看了过来，自知说错话的曹正淳立刻低下了头。 “你的意思是，他刘贺还在记恨哀家，所以用利秀的名义拒绝了哀家的召见？” 曹正淳咽了一口口水，也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开口道：“以陛下之智，不该看不出利秀的身份存疑，或许是因为对方长得太过美貌？” 呼…… 曹正淳说完之后，背脊一寒，抬头看去，赵姬已经是满面寒霜，眼中的杀机涌现。 “太后，老奴该死！”曹正淳整个人发颤，五体投地。 “好呀，曹正淳，哀家真的是宠你宠的太过了，你的意思是，哀家年老色衰，不比那小狐狸精生的美貌是不是？” “老奴绝无此意！”曹正淳欲哭无泪道。 “给哀家滚！”赵姬一脚踩在了曹正淳的脸上。 但即使如此，曹正淳也不敢离去，深知赵姬脾气的他，明白，如果现在滚了，那在赵姬的心目中，自己可真就被打入地狱了！ “太后息怒，要不，老奴这就去把陛下绑来！” 赵姬有所意动，但还是傲娇地冷哼道：“绑他来干嘛！他不想见哀家，哀家还不想见他呢！” 看着赵姬明显口是心非的样子，曹正淳稍稍松了一口气。 “太后娘娘，恕老奴直言，我觉得，陛下应该不至于这么愚蠢，后宫这么多的嫔妃，光是陛下身边那个随身宫女貂蝉，便有着远超利秀的姿色，陛下也许是知道了利秀的身份，故意为之！” 后面的话，赵姬没有听进去，因为曹正淳前一段话，已经是让她患得患失起来。 “会说话，你就多说几句，不会说的话，下次把舌头割了！” 曹正淳满脸苦涩道：“太后娘娘，老奴句句肺腑，您不爱听，老奴也要说啊！” 赵姬脸上浮现出一丝失落，稍显委屈道：“就算是我知道错了，可他刘贺，也没给我解释的机会啊，你说的也对，不说我先前打算废了他皇位的事情，就他身边这么多绝色相伴，哪会惦记我这朵残花败柳啊！” “太后切勿如此，倘若陛下对太后没有意思，何必孤身潜入驿馆，冒着风险将太后救出来呢！” 赵姬一怔，一想到那个温柔的怀抱，白皙的脸上就是一红。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多么希望，刘贺还能再这样抱她一次。 “况且，以太后之资，哪怕遍寻天下，也无几人可以比拟！” 曹正淳适时地送上了马屁，赵姬闻言，脸色好转。 “太后，老奴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曹正淳趁机开口道。 “你且说来听听！”赵姬好奇道。 “咳咳，太后若真想让陛下成为您的裙下之臣，姿色而言，太后已经是上上之选，不必过于忧愁，但若想陛下能接纳太后，还有两点需要注意！” “哪两点？”赵姬急切道。 曹正淳看着此刻像小姑娘一样，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已经不会理性思考的赵姬，内心无奈，可又不得不为她出谋划策。 “第一点，便是太后您的私人问题……” “哀家的……私人问题？仔细说说！” “老奴不敢！” “哀家让你说！”赵姬皱眉道。 “遵旨！” “私人问题，除了太后您是先帝之母的身份之外，更重要的一点，太后您跟长信侯之间，那不清不楚的关系，试想，陛下会不会介意这一点！” 赵姬内心一痛，这才发现自己的弱势。 设身处地的一想，别说刘贺乃是大汉皇帝，换做寻常人家的男人，还能接受自己以往的种种嘛！ “我……我！曹正淳，你告诉哀家，这怎么办，可这一切，都发生了，而且睿儿和明儿，也都是我的亲生骨肉……我！” 赵姬一下子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太后不要着急，这些事，都已经发生了，既然陛下选择了去救太后，这证明，若陛下对太后有意的话，这过去的事情，他应当是不会过多介意的！”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太后若真的喜欢……” “我喜欢，我现在一刻看不到他，我就会想他，我后悔啊，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到他，不然，我也不会犯这么多错！” 赵姬此刻，哪还有一国太后的威严，抱着双腿坐在地上，眼中一片红润。 曹正淳内心叹息了一声，自他入宫跟随赵姬左右以来，就没见过赵姬有这样的小女儿姿态，可以说，刘贺这次的举动，是真的让赵姬情根深种了！ “若太后真的喜欢，或者说是爱上了陛下，那就要跟长信侯之间，断绝往来！” “应该，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容忍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女人，还和其他男人有所关系吧！” 曹正淳这话，可以说已经是大逆不道了，但赵姬听完后，如闻圭臬！ “你说的有道理！” 曹正淳眼中精光闪过：“太后明鉴，恕老奴直言，其实……长信侯，一直是在利用太后！” 赵姬一怔。 曹正淳急忙解释道：“深宫孤寂，太后那方面……咳咳，长信侯又是当初的吕相献给太后的，太后虽身居高位，但以老奴之间，未尝爱果，对长信侯之情，不过是自身需求……” “别说了，自从知道嫪毐背着我在外面搞女人之后，哀家，就已经对他失去了想法！”赵姬冷峻道。 言外之意，她现在心里想的，脑海里念得，唯有刘贺一人。 曹正淳嘴角扯了扯，这太后娘娘，可真是双标啊！ 人家长信侯是你想见的时候就喊来一见，不想见的时候，就把他扔在宫外散养。 人家也是正常人啊，还是一位侯爵，不明目张胆的娶妻纳妾，已经是给足面子了！ 而你现在一心念着的刘贺，且不说他今日刚刚立了两个妃子，收了一个绝色宫女，光是今后的三宫六院，那绝对是不在少数的！ 曹正淳不由想起外界传的一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句话的意思是，只要你喜欢，你所爱的女子，她就是美比天下四美之首的西施，任何的一切，都是完美的！ “既如此，那太后当早做决断，跟长信侯之间，断绝一切瓜葛，至于两位小主那边！” 赵姬立刻坚定道：“睿儿和明儿，是我的孩子，我绝不允许他们出现任何意外！” 曹正淳会意：“这点的话，如果太后不再让两位小主争些什么，再加上第二点如果让陛下满意的话，今后两位小主富贵一生，想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第二点是什么，你快说！”赵姬催促道。 “第二点，自然就是太后你当给陛下看到自己对他的诚意！” “什么意思？” “陛下不是普通的男人，太后除了对他要有所容忍，不可随意呼唤之外，更是要将你手上掌握的一切信息和力量，作为让陛下坐稳皇位的助力，如此一来，太后才能在陛下的心中，留下一席之地！” “不过，这么一来，太后将舍弃很多东西，之前做下的诸多努力，将成为给陛下的嫁衣！” “还请太后仔细思量，老奴……言尽于此！” 看惯了后宫争斗，曹正淳已经是给出了最佳的答案，至于能不能接纳，愿不愿意放下，那就由赵姬自己拿决定了！ 果然，听完这番话的赵姬，稍稍沉默。 良久，才听到她开口道：“你说，我这么做，真的值吗？” 曹正淳脑袋一低：“老奴……不知！” “但老奴还是想提醒太后一句，哪怕太后真能走进陛下的内心，以太后您的身份，陛下碍于皇室颜面，太后恐怕一生，都得不到名分！” 将爱情和赵姬所有的一切做一个衡量，这是曹正淳给出的答案。 如果赵姬做不到舍弃一切，奋不顾身的话，曹正淳的意思，还是劝她早早放弃。 毕竟，对于一个帝皇而言，最容不得的，就是隐瞒和猜忌！ 赵姬是出于一时冲动也好，真正爱上了刘贺这个男人也好，若不能分清两者的重量，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赵姬的心好乱，如同一团乱麻！ 小女儿般的一腔热情，也被曹正淳的一盆冷水给浇了个透彻。 拿过铜镜，赵姬审视着铜镜中往日令自己都迷恋的容颜，抚摸着喃喃道：“我一介老妇，哪怕是放弃所有，真的能让那个男人动心吗？” 自从成为大汉的太后以来，赵姬是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自卑的情绪。 “你先下去吧，让哀家好好想想！” “遵旨！” 曹正淳叹了一口气，倘若早两日，他绝对不会和赵姬说这些话。 关键是经过了这两天的事情后，他赫然发现，刘贺这个原本只是一介傀儡的皇帝，如今已经是脱离了掌控！ 曹正淳在这方面极为敏锐，他已经是从刘贺身上，发现了先帝都不曾有的霸主潜质，就像是一条潜龙，在等待时机，翱翔九天！ 明明除了一个皇帝的身份外，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但面对把持朝纲的衮衮诸公，刘贺在两日的交锋之下，并没有落入下风！ 正如他先前所言，之前软弱的刘贺，更像是一种自保的掩饰！ 他哪会知道，如今的刘贺，早就换了一个灵魂！ 基于这种发现，曹正淳深知，赵姬若还想助自己两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成事，恐怕已经是井中月、水中花了！ 既然如此，赵姬又因这次的事情倾心于刘贺，倒不如将一切托付给刘贺这个初露锋芒的男人。 赵姬看似明面上风光无限，然而只有常伴她左右的曹正淳发现，跟随在赵姬身边的人，都是像嫪毐一样，心怀不轨之辈！ 赵姬在这些人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单纯，曹正淳很怕，哪一天，他忠心的这位主子，会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把利器，最终落个伤人伤己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