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心痛的滋味

    顾辞走了。

    程鹿被关进他之前住过的房间里。

    这儿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整个空间冷冷清清。

    她呆呆地坐在床沿边，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在做梦。

    她看着救护车来了就走，楼下一大群人慌慌张张，而她远远望着，一点都融不进去。顾老爷子倒在她面前，到现在她仿佛还能嗅到那股血腥气。

    一夜过来，她的情绪已经平复很多。

    开始一点点梳理之前发生的点点滴滴。

    房间不算很大，但所需用品一应俱全。

    程鹿从卫生间出来后，发现桌子上多了一份早餐，应该是看管她的人送来的。

    走近一看，这些早餐的内容竟然跟之前在宸园的一样，就连摆盘都十分相似。

    她没什么胃口。

    但她必须吃点东西。

    一口口吃下早餐，她敲了敲门：“我吃完了，有人来收走餐具吗？”

    果然，门外有人回应：“到时间会有人来取。”

    程鹿苦笑。

    好样的，她是在顾家老宅里“坐牢”了。

    到了下午，一阵粗暴的拍门声响起。

    顾枫的声音忍无可忍地在外面咆哮：“臭丫头，贱货，你给我滚出来！我爸因为你没命了，我要你血债血偿！”

    程鹿抿紧双唇。

    ——顾老爷子他……去世了？

    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从昨天见面起，她就知道这个老人命不久矣。

    “你们快让开！这是我家，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弄死这个女人！”

    “顾少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没人可以进这间房间。相同的，顾太太也不可能离开这儿。请您不要冲动，先回去吧。”

    门外的人将顾枫挡在外面。

    程鹿走到门口，细细听着门外的声音。

    顾枫胡搅蛮缠了好一会儿，依然不罢休。

    她将走廊里的花瓶摔得到处都是，弄出哗啦作响的声音，十分吓人。

    “程鹿，你给我出来！！别以为躲在里面就能过关，我找不到你，我就去找你家里人要个说法！你害了我父亲，就是说破天你也得给我们顾家偿命！”

    顾枫的声音尖利无比。

    她正叫嚣得厉害，突然房门打开了。

    程鹿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她。

    “好呀，好你个小贱人，总算出来了！”

    门口的暗卫却挡住了程鹿的脚步：“顾少吩咐了，您不可以离开这间房。”

    她点点头：“没事，我不出去，只是有两句话想跟顾小姐说清楚。”

    顾枫赤红着眼睛：“还有什么可说的？我跟你这个杀人犯没话说，你跟我去伏法认罪，一命抵一命！”

    她冷冷凝视着顾枫，毫不胆怯：“你说我是杀人犯，请问你亲眼看见我对顾爷爷动手了吗？”

    顾枫支支吾吾：“这很重要吗？反正我爸出事的时候，你就在旁边！不是你还有谁？”

    “我是药剂师，更是医者，真想要某个人的命，我会做得很干净，怎么可能让你抓个正着？顾小姐，你太小看我了。”

    她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眼神越发冰冷，“况且，这是在顾家，就算我再怎么对顾老爷子不满，也不会选在别人的地盘上动手吧。”

    “哼，你就是仗着顾辞宠你，所以才这么胆大包天！”

    “那是顾辞的爷爷，你确定？”

    她嗤笑两声，“或许顾小姐觉得这样可以，但我可做不来，这样动手太蠢了，太暴露智商，不符合我的人设。”

    “你！！”

    顾枫被气了个仰倒。

    只见程鹿收敛起笑容，宛如冰雪一般的脸庞沉静如水。

    她一字一句地告诉顾枫：“我没有杀顾爷爷，我是无辜的，就算你想报警，想闹大，我——奉陪到底。”

    说完，她转身关上房门。

    咚的一声，顾枫终于清醒了。

    “你个小贱人，还敢跟我对着干，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可惜，她再怎么喊得大声也突破不了门口暗卫的防线。

    闹腾了一阵子，顾枫自己也没力气了，不甘心地离开。

    她离开顾家老宅，坐上车，面色阴沉。

    “小姐，这边还是不能把人带出来吗？”开车的是她的心腹，见主子愁眉不展，忍不住问。

    顾枫不客气地哼笑：“算我低估顾辞那小子了，居然用这种办法把人护着。现在她就在顾家地盘里，我反而不好动手。”

    “那……程家那边呢？”

    顾枫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你都能想到，顾辞会想不到吗？哼，程家一家现在不在川城，不知道被他送到哪儿去了。这个顾辞……还真是雷厉风行，我们这边已经准备万全，没想到还是被他抢先一步。”

    “老爷子过世了，顾辞那边也签了字，顾家可就到了他的手里……”

    顾枫看着车窗外的景致，眼底飞快划过一抹狠厉。

    房间里，程鹿静下心来，先给李秀梦打电话请假，再整理一下自己手头的工作进度，不急不慌，仿佛她不是被限制了自由，而是在悠闲地度假。

    只是……

    每当手指掠过通讯录里那个名字，她还是会有一时间的晃神。

    顾辞……现在在做什么呢？

    她能相信他吗？

    什么都不做，就在这儿等着。

    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她飞快收拾好情绪，不让自己乱想。

    夜深了。

    程鹿辗转反侧多时才睡着。

    有个黑影攀上了她的窗外，一片锋利的刀刃从窗户缝隙里一点点撬开。

    她还在熟睡中，突然一阵冷风从脖颈处掠过。

    程鹿惊醒，只看到床单上多了一滩血迹，窗户大开着，房间里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她惊魂未定，冲到窗前向外看。

    夜色还是静悄悄，一点声音都没有，静谧如夏。

    空气里残留着淡淡的气息。

    那是她熟悉的味道，顾辞随身携带的领带夹上玉石里的能量。

    她认出来了！

    “顾辞，是你吗？”

    她压低声音。

    可惜窗外除了风声阵阵，没有任何回应。

    她又壮着胆子问了一遍：“顾辞，你在不在？我知道你来过，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声？！”

    屏住呼吸，她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

    就在她失望地要关上窗户时，突然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她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