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洞察史镜

    宋徽宗崇宁四年二月十五，岳飞两周岁的当天，亥时初三刻，现代时下午九点五十五分。

    岳飞继续秉烛读书，感到一阵神清气爽，脑袋特别好用，看书效果绝佳。

    虽然夜色深沉，河风携带水气徐徐吹过，感觉有些冷意，岳飞却不受影响，浑身甚至一股燥热。

    岳飞稍一寻思，便知道这股燥热的根源，原来是那三鲜燕窝羹汤起了作用。

    林国富当然清楚，但是他并没有给岳飞解说，他觉得岳飞应该清楚其中的门道。

    如果仅仅只有燕窝一味，肯定它的作用只是清心泻火减少使用者身心的浑噩。

    可是岳飞小孩子一枚，哪有什么心可清，更没有浑噩可减，火更不用泄，加加火倒是需要的。

    他给加上的蝎子和蛇段，都是起到加油添火作用的，所以岳飞才会感到一股股的燥热袭来。

    自古以来，好厨师一般都是好医师，这就是厨医不分家的由来。

    厨师不顾疗效，吃得再好把人给吃死了，能算好厨师吗？

    所以，林国富的美食深合医理，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就给岳飞增强体质助了一把力。

    秉烛夜读的岳飞感到一股燥热，等于是他冰火两重天炼体过程的继续。

    通过食补，不但将他的缺失弥补上了，而且还有所提高，都是从内部循序渐进所得而成。

    这个结果没有一个人能够清醒而全面的看到，实际上就是顺天应人的一个完美例证。

    也就是没有人提点他们，其实一个简单的引领，看看岳飞，就心中有数了。

    在岳飞身上所成就的事情，围绕岳飞所发生的点滴，无不说明，什么是顺天应人。

    你看不到，或者看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是你的心窍不到位，领悟不到那个程度。

    但是你领悟不到，不代表它们不存在。

    更重要的是，你不懂，它也不会停止，更不会跟着你走，而是自己自行其是，让你继续懵懂。

    有这碗三鲜燕窝羹点地，岳飞看书的效率更高，很快就把刚才被海军打岔的时间找了回来。

    殷受接着说了，有一段时间，他无度酗酒，放肆作乐，宠腻女人。

    尤其是爱妃妲己，一切都听从妲己的，对她的要求全部满足，当然爱妃也善体人意，这没说的。

    否则，凭我刚愎自用的脾气，谁能左右得了本王，我一天都不会容忍她。

    那些拿爱妃妲己说事的人比如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姜尚说本王是妲己的诱惑才做了好多坏事。

    他这就一箭双雕，不但污蔑了本王爱妃妲己，还将本王贬低到一无是处，是无主见的昏庸之辈。

    他这种似是而非的胡言乱语，稍微明白一点事理的人就会戳破，他这样说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还有，本王被姜尚那个贼子打败以后，就弄了一个谥号“纣”加在本文身上，还说天下人都这样称呼本王，叫什么“商纣王”。

    他这就是骗人的鬼话！

    本王失位之前，谁不称赞英雄伟岸，立下无数丰功伟绩？别的不说，就说一样。

    本王登基以后，大力拓展东南方向的疆域，东到海边，南到大江两岸，疆土比本王承继王位的时候阔大了一倍还多。

    而且他们不知道，本王却十分清楚，那些地方都是土壤丰沃的原野。

    要比山陕之地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个鸡鸣狗盗之徒的姜尚鼠辈，侵占了本王打下的江山霸图，不知感恩，反而对本王妄加诋毁，不但大逆不道，而且不成人子！

    你个姜尚竟然恬不知耻到如此地步，在本王面前狺狺狂吠，实在是无耻之尤。

    读到这里，岳飞觉得殷受所言都是事实，而那个姜子牙有些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尤其是得便宜不算还要卖乖，这个岳飞很不喜欢。

    你得了那么大便宜，要不就闻声发大财躲到没人地方如果偷油的老鼠一样偷偷乐，多好？

    或者要说话，你就实事求是地给失败者一些肯定褒奖之词，你也不损失什么，也不错。

    作为后世之人，岳飞可是知道，华北平原、东北平原、长江中下游两岸丰腴之地都是殷受在位的时候打下来的，大约有周朝取代商朝时期疆域版图的三分之二。

    包括孔夫子的老劲直鲁之地，都是那个时候殷受从东夷手中夺过来的，那些地方的人最后成为中原正溯炎黄子孙，都应该饮水思源，追念这位开拓者。

    可惜孔丘也是先入为主，一切都是按照姜尚所定的调门说话。

    在孔孟之道的大旗下，以四书五经为标准，将商纣王说的一钱不值，只会干坏事，没干过好事。

    当然，岳飞比宋时人先进千年的见识，比殷受以及其它那个时代的人先进两千五百年的见识，注定了他也不会凭殷受一说，就成了他的拥趸。

    岳飞不过就是将两造的观点兼收并蓄客观比较一下，尤其他还多知道一些历史只是和观点，虽然那些东西被孔孟之徒拉偏架给弄得面目全非，多少话有一些参考价值，毕竟不少人还是认真思考，有一些毒独到见解的。

    除此之外，岳飞还有一个独到的视角，就是深入他们的历史存在，就是打入他们隐藏机密之处，就是牧野古战场——它的地下藏兵窟以解鹿台就是实际上的廪台——它的地下宝藏也就是商纣王殷受的最后栖身之所，亲眼目睹了他们的一部分真实存在。

    这就注定了他要高于所有人。

    没有人可以达到他的深度，历史长河的长度当时场地的深度。

    岳飞就觉得，他的评价无疑高于所有人，甚至可以给当事人当老师，比如给商纣王殷受当当。

    自得自乐了一番以后，岳飞继续看殷受怎么说。

    既然那妲己爱妃如此令本王欢娱无限，抚慰本王战场后的紧张，本王没有道理不投桃报李。

    况且被本王攻占的那些地方，虽然相对来说，没有山陕一带富饶，但是那里物产丰富，奇珍异宝无数，车载斗量，不可胜数，给爱妃一些当礼物又有何妨？说闲话的人都是吃饱了撑的。

    处于这个想法，本王就让一个特棒的乐师叫作“涓”的为妲己爱妃制作了新的俗乐，北里舞曲，柔弱的歌，让她率领宫中的女孩为本王演奏和轻歌曼舞，为本王消解愁烦和劳累。

    有了征伐的需要，本王当然要增加一些赋税。

    在后来被称为鹿台实际是廪台钱库，本王将这些财物都储藏起来。

    其实国政的运行和大军的粮晌所用非常庞大，远非外人所能理解。

    即使廪台满盈，也不过是将将支持一个月的使用，这难道不是必须的吗？

    那些昏庸的官员和浅薄的文人，哪里知道治国的艰辛？

    当然，本王还有长远打算的，将其中三分之一收入，储藏在另外一个隐秘之处，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隐秘除了本王之外，无人可知，甚至姜尚他们那群愚夫，即使夺了本王之国，也得不到它。

    那是本王留给后人的一份准备，武庚知道那个储藏秘密地址。

    可惜的是，武庚也被他们找借口铲除了！

    那些被秘藏的钱财只能留给有缘人了！反正无论如何不给姜尚之流，宁肯留给老鼠磨牙！

    岳飞评论道，放心吧，老殷！给我岳飞比给耗子磨牙好了一万倍。

    殷受继续写下去，岳飞也继续看下去。

    除了鹿台钱财，也就是一些价值高的东西和更有用的东西比如青铜兵器和盔甲以外，本王还在把钜桥那里建立了无数粮仓，所有的粮仓都满满地装上了粮食，可以够吃一年，其实也就是朝歌人口，别处的人是难以顾及的，人太多。

    除了这些重要的民用军用物质以外，本王还聚集了狗马以及一些新奇的玩物，填满了宫室，其实这些东西并不是有意为之，而是因为战场上不但胜利，那些将领为表功贡献过来的。

    那些东西没有太大的实用价值，给别人又太少，所以就放在王宫里，代为保存，可以供人观赏，如果贫民百姓原来看看，通过申请当然也是可以的，与民同乐嘛。

    战场上不断胜利，国土扩张了数倍，俘获的好东西越来越多，原来的王宫显然太狭窄了，于是本王就自然扩展宫室，以便和国境范围相配。

    于是本王就在原有宫殿的旁边一块无人占用的沙地上，保持原来的沙丘地貌不变，扩建在沙丘之上的园林楼台，加大了宫殿的面积，满足了需要，和国境的扩大并驾齐驱。

    只有宫室没有人内住让它们空在那里，不是本王的风格，因为本王讨厌浪费。

    可是，若用人来填充住户，就有些浪费而且他们没事干容易无事生非，那样不符合本王的智慧。于是，本王就让人顺便捕捉大量一些野兽飞鸟，放置在里面。

    可是即使是鸟兽，它们也是喜欢热闹的，于是本王遍招来大批作戏奏乐的特殊人士，聚集在沙丘，经常作些表演，娱乐这里的鸟兽，以及皇宫的妃子和宫女，让她们与民同乐。

    这些人都是奇人异士，本王向来好客，自然不能亏待他们，比须用对待贵客的礼节款待他们。

    因为他们人数众多，本王就名人特意制作了一个池子，里面都住满了酒液，而不是充满水。

    不但那些奇人异士可以随意引用，那些飞禽走兽如果好酒的话，也可以过来随意饮酒。

    所以，那个池子不大还真不行。

    就这那个什么狗屁姜尚也用来攻击本王，真是不知所谓。

    有了酒池以后，解决了待客饮酒问题，但是不能光饮酒不吃东西是吧？

    商殷时期虽然酒液的酒精度数含量不高，但是那时好酒之人的酒量也不高，所以必须吃东西。

    下酒菜不能讲究，于是本王特意准备几个硬菜，就是烤全羊、烤全马、烤全牛什么的区区几样。

    这么气派的硬菜放在小小的盘子里，就有些大煞风景了。

    故此本王别出心裁，将它们直接挂起来，和那些树一起构成烤肉当叶子的树林。

    这样池子装酒、树上挂肉的酒池肉林供应客人，就可以让他们满意，不愧本王好客之名。

    这些客人本来就是奇人异士本来就放荡不羁，酒足饭饱以后，文艺细胞爆炸，表演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难免放浪形骸，难道本王还有制止他们？

    那当然是没有的事情，本王保持矜持，就难能可贵了。

    所以后来听说那个姜尚这个也算本王一条罪状，说本王不但酒池肉林，还追逐嬉闹，饮酒无度，放浪无羁，不守礼法，通宵达旦。

    这帮无事生非之徒，简直了！他们就是夜间活动的动物，通宵达旦，和正常人从早到晚一个意思！这你们也有下嘴的地方咬？

    在西岐的挑唆下，他们的百姓还有一些小诸侯就开始起了，背叛了本王，对叛徒本王当然不会手软，更不会心软，打击他们绝不会留下余地，这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于是对叛徒，本王就加重刑罚，设置了一种叫做炮格的重刑，就是让那些意图背叛的人在涂满油的铜柱上爬行，下面点燃炭火，爬不动了就掉在炭火里，没抓住也可以掉下来。

    这个你们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自己，或者你们要背叛，或者你们不能为自己增明自己不是背叛，连这个事关性命的事情都干不好，死了也不冤。

    比如那个时候本王任用西伯昌、九侯、鄂侯为三公，他们都是德高望重的诸侯和重臣，自然配得三公高位，但是对他们的要求也高，干事情也必须漂亮，否则受重罚真的不怪本王。

    这位高权重的三公本来应该是本王的心腹倚重，可是实际上都不堪重任。

    比如那个九侯有个美丽的女儿，嫁给本王为妃，可是堂堂九候连最基本的为妇之道都没有教导它，难道她不应该和本王爱妃妲己一样，专职于让本王愉悦吗？

    她非但对本王逆犯，而且多次触怒本王，本王只好执行家规，灭了她，而她的父亲侯本该负荆请罪，却怪罪本王，以下犯上，被论定欺君之罪，被处以醢刑，剁成肉酱以后投放发到那些园林中的食肉动物居住的地方。

    更让本王生气的是，那个鄂侯在这个场合不是息事宁人，而是犯颜强谏，与本王争辩激烈，本王当时声望正高，盛气令人，当然不能容忍，于是交给大臣对他判罪，结果鄂侯也被判处脯刑，被制成肉干，一样被投放给沙丘园林中食肉的野兽圈中吃掉。

    只有文王比较聪明，不过就是叹息几声，没有与本王冲突之处，而且他还找来不少西岐好东西献给本王，希图宽待。

    本王富有天下，难道缺他的东西？西岐偏壤之地，能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个态度而已。

    本王也不能杀了所以三公，于是反而对文王封赏，给他征讨其它诸侯的权利。

    之前本王说过，本王不后悔对文王的一念之仁，现在依然如此。

    可是，对鄂侯现在就觉得对他处罚太重，他也没有什么本身犯下罪行，只是在不对的时候与本王争吵而已，冒犯了本王的尊严，对此，本王觉得要减寿五年，然后有五年该延长的寿命没有得到。

    在鄂侯这里，本王一共减少十年寿命。

    这让本王很悔恨，如果鄂侯在，本王不会被废！

    对鄂侯之错，合共之前的对王叔比干之错，到目前为止，已经一共减少了本王三十年寿命。

    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