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披露秘辛

    宋徽宗崇宁四年二月十五，午时初三刻，现代时上午十一点五十五九分。

    听了岳飞的第二句问话，欧冶子顿时卡壳，如同被捏住了嗓子的公鸡，显然他没有想到岳飞问这个问题。

    你这小子怎么不按常规来，问我是谁不是该在一开始的时候吗？

    他倒是忘了，开始的时候他根本就没给岳飞说话的条件，整个人都浸泡在水里，长嘴就是满口灌水。

    现在岳飞能说，还是他特意降低了水位，让岳飞能够将说话的部位露出水面，否则那些五毒之类的生物肯定会趁虚而入。

    即使现在，岳飞说一句话，也要吐出进嘴的东西，他都没顾得上看那是什么东西，反正就是小一些的五毒之属，太大的东西也进不去，比如毒蛇。

    岳飞看不到外面的人，可是外面的人却能看到岳飞，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在那个河窟不远的地方，一个似乎是铸造作坊的地方，一个半大老头儿正在那里观察好笑的岳飞。

    岳飞之所以好笑，是因为他一个孩子，正在努力地把脑袋探出水面。

    可是水面上面的空间也相当有限，如果岳飞的脑袋立着，大约只能露出鼻子。

    嘴就对不起了，还得浸泡在水里。

    所以那个孩子为了抓住这个说话的机会，只好让面部平面朝上，平趟在水面。

    那个半大老头，一边看岳飞挣扎，一边手里忙着，正在鼓捣一件东西，似乎是一根铁棒。

    一个清丽声音响起：“爷爷，这是莫邪第一次见到外人，他是谁呀，您不会怎么样他吧？”

    一个和那个冶炼炉台高低小姑娘好奇问道。

    “对！爷爷不会，爷爷也很喜欢他，他是岳飞，是第一个通过考验来到这里的外人，这就很厉害了。

    “莫邪啊，你听刚才他的问话了吧？要不你来回答他?”

    小姑凉莫邪点了点头：“岳飞呀，我是欧莫邪，是我爷爷的乖孙女，对了，我爷爷就是欧冶子，刚才帮助你过关的慈祥老爷爷，你刚才问他真是欧冶子，我告诉你，他就是欧冶子。”

    岳飞本来就懵，一听这个小女孩的声音，更懵了。

    又是老头儿，又是女孩儿的，这里不是住了一窝妖怪吧？

    岳飞懵归懵，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同时那小女孩对他就很有礼貌，声音还挺可爱，听着舒服，于是也礼貌地回话。

    “小妹妹你好！谢谢你告诉了我你也爷爷真是欧冶子……”

    可是，他的话别一声惊喜的喊叫打断，又是那个小姑娘。

    “哎呀！你是我哥哥？我原来还有一个哥哥？不对！你比我小，你才那些短小，难道你是我弟弟？”

    那个叫莫愁的小姑娘先是惊喜接着又觉得不对，哥哥怎么会那么小。

    岳飞在里面看不到外面，可是外面却能清清楚楚看到里面。

    如果岳飞能看到那个小姑娘然后和自己对比，他就不会犯那种显然的错误。

    从身材上说，小姑娘明显比岳飞高了一截。

    知道自己由于所知有限摆了乌龙，岳飞从善如流：“原来是小姐姐当面！小弟弟岳飞这厢有礼，请小姐姐原谅则个，小飞有几个问题，想请小姐姐赐教……”

    岳飞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仅仅对自己的情况一无所知，就是困在这个环境里是否能出去，也心中没有一点数儿，岂能不对小姐姐礼数周到？

    幸亏他奶声奶气的声调素来好听，否则就会有厚颜卑词之嫌了。

    尽管他也不认为那个小姑娘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帮助他脱离困境，死马当做活马医还是值得一试。

    听到那个小孩子叫自己小姐姐，莫邪大喜！

    她知道爷爷最希望的就是有一个孙子，自己有个弟弟，今天真的从水中冲出一个小弟弟，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心中高兴，就口无遮拦了：“没有问题！小弟弟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有多少我就回答你多少！小姐姐最喜欢给小弟弟解答问题，帮助小弟弟长大了。”

    这是她的真话，因为他作梦都想有个弟弟，给予他小姐姐的关怀，包括答疑解惑。

    岳飞大喜！

    嘴就更甜了：“太好了，谢谢小姐姐！小姐姐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莫邪立刻回答：“小弟弟不客气！这里是……”

    卡了一下，向爷爷求助：“爷爷，这里是什么地方？”

    原来莫邪并不知道这里叫什么，她是从小到大都在这里，不用知道这个地名。

    欧冶子也卡了一下：“玄幽洞府。”

    不过，欧冶子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泄露这个秘密。

    不过，他还是告诉了岳飞。

    他有理由说服自己：既然岳飞通过考验过来了，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的安排。

    莫邪照本宣科：“这里是‘玄幽洞府’耶。”

    玄幽洞府？有些神秘的样子！

    岳飞继续追问：“玄幽洞府啊！谢谢了。那你们在这里都干什么事情呢？”

    莫邪一拍手，高兴地说：“小弟弟这个问题问得好，恰好小姐姐我最知道答桉！我在这里就是里里外外地玩儿，和小松鼠跳舞、小猴子捉迷藏、小蜜蜂嗡嗡嗡飞到西又飞到东，一天到晚都是这些。”

    岳飞心中鄙夷了一下，都是小孩子的玩儿意啊，可是你爷爷也那么好玩儿吗？

    不由刨根问底：“小姐姐你玩儿得真好！好像和小姐姐一起捉蜜蜂！你爷爷会帮你捉吗？”

    莫邪格格笑得特别开心：“小弟弟你还太小，少不更事，我是捉迷藏，不是捉蜜蜂！蜜蜂不能捉，会挨蛰！可疼了。

    “爷爷才不和我玩儿，哼，不开心。他一天到晚就是围着那个炉子转，使劲儿打那个无辜的铁块，无聊得很，我只看了一会儿就腻烦了。

    “还好，爷爷只占据了玄幽洞府的一个很小的角落，其余的地方都是我的，随便我跑来跑去，到处玩儿，爷爷从来不管我。

    “就是这些，你不用管爷爷那块儿，莫愁的地块就够你玩儿了，赶紧出来，捉迷藏好不好？”

    这小女孩一通叭叭叭，岳飞获得不少信息。

    看来这个名叫玄幽洞府的地方，是这个老头儿冶炼的一处工坊，为什么放在这里不清楚。

    最奇怪的是，这个小女孩为什么在这里，一个玩儿没有大人陪，只有一个老爷子他还醉心打铁，而没有后照顾孙女。

    幸亏她一个小孩子可以自得其乐。

    这些问题，岳飞根据他的好奇心驱动，恨不得一下子都问出来，可是他有更紧迫的问题：在这个五毒大浴缸里呆着实在太难受了！

    “小姐姐喜欢做迷藏？小飞也特喜欢！放我出去，小飞陪小姐姐玩儿，玩儿一天，快放我出去呀！”

    莫愁小姑娘高兴地欢呼：“好！小姐姐放你出来……可是，我不会……爷爷，你放小飞出来好不好？”

    那个自称欧冶子、同时被莫愁证明是欧冶子的老头儿一口否决：“还不能出来，还没有泡到时候！小飞你有问题赶紧问，没问题的话，赶紧把脑袋缩进水里，继续泡着去。”

    岳飞不禁大失所望，满肚子高兴瞬间消散一空：“小飞还有问题！还要请小姐姐解惑呢。”

    莫愁道：“爷爷还是那么不配合！来小飞小弟弟，小姐姐陪你解答问题，你说。”

    岳飞问题很多，既然不能出水，只好增加知识，所谓弥补，不过，他觉得他的问题不是莫愁能回答了。

    “谢谢小姐姐，你知道你爷爷打的都是什么东西吗？不知道也没有关系，小飞不会怪你的。”

    莫愁特高兴地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真知道，爷爷打的就是两样，一个是兵器，一个是农具。”

    岳飞接着问：“谢谢小姐姐！那都是什么兵器呢？”

    莫愁小姐姐又卡住了：“什么兵器啊？有区别吗？爷爷，那都是什么兵器呀？”

    欧冶子嗬嗬一笑：“好了，还是我来吧，以前我没少告诉你那些兵器都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用途，可是你不想学，只知道玩儿，现在吃瘪了吧？我现在讲给小飞听，你也好好学学……”

    莫愁小姐姐：“知道了，爷爷快说，莫愁这次我好好听，下次就能回答小飞小弟弟的问题了。”

    欧冶子拿起一件成品，让岳飞看了看：“这是一件兵器，老夫花费十年功夫才终于完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小飞？”

    岳飞将脑袋提高了一些，以便更好地看到欧冶子手中拿的东西。

    一件灰不熘秋、大约三四尺长、浑圆的长棍子形状，在欧冶子手里晃了一下。

    烧火棍？

    钢钎？

    都是似像不像，反正不是的卢龙泉一类的宝剑。

    那些神兵别说原件，即使是彷制品都能令人眼前一亮，岳飞见识过它们。

    “不知道。”岳飞老老实实地说。

    “反正不是金箍棒。”

    他本来想说不是防暴棍来着，意识到欧冶子不懂，才转到金箍棒上。

    说完才意识到金箍棒他也不懂，可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谁知道欧冶子根本没有理他这个茬，也对，他知道你是胡扯就行了，还管你扯的是什么？

    “注意听真：这把兵器名为四刃剑，不要和四棱锏混为一谈，再强调一次，这是剑，不是锏。

    “为什么是剑，不是锏，看清楚——”

    哗啦一声，欧冶子手中的铁棍变成了四把利剑，果然是剑！

    但是，这四把剑是连在一起的，是一排利剑。

    又是哗啦一声，四把剑全部分开，欧冶子的一只手持四把剑，不停的旋转。

    让岳飞的眼睛目不暇接，已经分不清到底有多少柄利剑握在他手里。

    只听哗啦一声，四把剑又复合成一柄，黑乎乎地静止不动，停在欧冶子手里。

    “这是剑，还是锏？”欧冶子再问一遍。

    “剑!”岳飞、莫邪同时回答。

    “小飞，等你完成侵泡上来以后，我会把这把四刃剑送给你，和你的钢筋铁骨匹配，这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神兵四刃剑，助你成功。

    “你要记住两点，都是和这柄神兵有关。

    “第一，它合起来是四刃剑，可以当作杀手锏使用，置敌人于死地；但是它真正的厉害是在分开的时候，可以出其不意置四个敌人于死地！其中原因之一，就是这四柄剑每一柄都非同凡响，都强过流传于世的神兵，至于为什么强过那些，小飞你不会觉得老夫的铸剑技术越来越差吧？

    “凭老夫的聪明，当然是技术越来越好，剑的质量也越来越高，这个难道很难理解吗？

    “还有第二，既然别人有可能叫这个四刃剑为四棱锏，你们就不要去纠正，这也是让他们误入歧途的谋略之一，你这四刃剑是杀敌，让他们稀里湖涂地死岂不是好过死得明白？”

    岳飞第一个反应就是，这老头儿不是好人！

    造个神兵本来就是欺人太甚了，还要在智力上碾压，什么叫死得湖涂更好？

    难道他们还有选择？

    不过，岳飞看在他对自己不错的份上，竟然将这个绝世神兵送给自己，就不和他计较了。

    小脸乐得开了花一样：“谢谢爷爷赠剑！小飞有这柄宝剑护身，想要夭折也难了！欧爷爷你真是好爷爷！宝剑这样的兵器还有没有多一些，小飞我是多多益善……”

    岳飞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就看到欧冶子的脸色一黑，接近了那个黑铁棍，赶紧转移话头。

    “对了，爷爷，你真的是欧冶子？”

    岳飞刚才就问了，那个少不更事的莫邪代替爷爷回答了，可是她的回答，虽然岳飞也夸奖了一番，实质上跟没有回答一样。

    岳飞本来就是一个好奇宝宝，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知道。

    况且这个问题牵扯甚广，非只好奇宝宝那么简单，所以逮住机会就来个旧事重提。

    欧冶子刚刚从黑转变的脸色，还没有来得及固化，唰的一声，又从白转黑了。

    沉声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岳飞打定了注意：“确实想知道！”

    欧冶子：“好，那我告诉你，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