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愤怒的蔡京,蔡攸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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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半之后再订,先更后改) 蔡府,虽然没有张灯结彩,但蔡府中的兴奋和喜悦却是隔着两条街都能感受得到。 一群带着清一小帽的家丁手持扫帚、水桶,将大门前连带着半条街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洒上水,免得有尘土飞起来,沾到蔡大人的轿子上。 当然,如今天快黑了,蔡京大概率还根本看不到他们做的这一切,但家丁们还是干劲儿满满,忙的脸上沾了汗水都来不及擦。 夕阳西下,一顶轿子晃晃悠悠地驶入了街头,一旁还默默跟着十来个甲士护送着。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管家急忙招呼着仆从们把该收的都收起来,该放的都放起来,免得碍了老爷的轿子。 此时,蔡家一家子人也都迎接了出来。 为首的是蔡京的原配正妻,韩氏。 站在他身旁的则是蔡京的八个儿子……或者说是七个儿子,以蔡攸为首,按照年龄从大到小依次排开。 老大自然是蔡攸,老二名为蔡鯈,但是早早就死了,其他几个兄弟都站在蔡攸身后。 这些人中尤其以老四蔡绦的位置最为靠前,甚至都隐隐超过了他的三哥,几乎要和蔡攸并列。 但即便如此,老三蔡翛还是什么都不敢说,甚至还有讨好这个四弟的意味在其中。 只因为蔡绦是除了蔡攸之外,最受蔡京宠爱儿子。 “大哥,清醒点了没有?” 老四蔡绦自仆从手中接过一碗散发着难闻气味儿的醒酒汤,笑呵呵地递给了蔡攸:“来,再喝一碗,免得等会儿父亲回来说什么。” 蔡攸斜着撇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面无表情地接过了一口饮下。 如今的他已经洗过澡、换过衣服,但身上还是隐隐有酒气散发出来。 火把熊熊燃烧,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在众人期待的张望中,这顶轿子缓缓停在了蔡府的乌头门前,轿帘掀开,一席绯袍,踩着一双缎面黑靴的蔡京面无表情地下了轿子。 “老爷……父亲……” 蔡府的人呼呼啦啦地围了上去,最里面是蔡京的正妻、儿子们,再往外就是他的女儿、侧室,最外围的则是蔡府的旁支、仆从……乌泱泱的几乎把入府的路都堵住了。 “都起来吧。” 蔡京望着这些人,僵硬的脸上渐渐融化,长长叹出一口气。 “父亲,您受苦了。” 蔡攸泪眼婆娑地仰着头,望着蔡京,脸上带着浓浓的孺慕之情。 老四蔡绦也不遑多让,但其他几个兄弟就差了点意思…… “唉~” 蔡京不说话,又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更柔和了几分,上前伸出手抚了抚蔡攸的头额头。 但就在此时,一道浓郁的酒味儿直冲鼻腔,蔡京眉头微皱,扫了一眼后面的其他几个儿子,显然是把怀疑的目标放到这几个人身上了。 “走吧,回府。” 蔡京一甩袖子,分开人群,快步向府里走去。 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他老人家在贡院里被关了这么多天,这期间外面还出了这么多变故,心情不好才是正常的。 只有蔡攸心中一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眼见蔡绦已经跟上去了,其他几个兄弟也注视着他,蔡攸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自从蔡京回到府上,前来拜访的官员就络绎不绝,蔡京只是挑着见了几个重要的,其他的纷纷以太过劳累推辞了,并约定改日请所有人在府上一聚。 得到承诺的官员们也不像之前那么急躁不安了,纷纷打道回府。 但即便每个人都只坐了一会儿,菜谱上还是忙到了深更半夜。 虽然忙的站不住脚,但是一众家仆们脸上还是带着自豪与满足的笑容,因为蔡府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过如此场景了。 就在外面忙碌的时候,蔡府的书房中气氛却异常沉凝。 蔡京冷眼望着面前的蔡攸,面色沉如水。 刚才在外面闻到酒味,还能以为是别人喝的酒,但到了这里,只有这么几个人的时候,还能闻到酒味,而且是从蔡攸身上传出来的,其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孽障,今日你舅舅,你岳丈都遭逢大难,你还有心思去喝酒?” 蔡京怒视着蔡攸,仿佛要把这些日子的不快全都发泄出来。 蔡攸额头上都是汗,头脑发昏,脚上也站不稳,但还是立在原地,接受着蔡京的审视。 “父亲……”他张嘴欲要辩解,但昏昏沉沉的脑子却让他说不出任何话来。 蔡京见了他这副样子更是来气,忍不住指着他大怒道:“当真是个白眼狼!你舅舅和你岳丈往日里那么疼你,如今他们快要家破人亡,你却还出去饮酒寻欢……” 蔡攸咬着牙,静静的听着蔡京的话,渐渐捏紧了拳头。 他也觉得非常委屈,这是饮酒寻欢吗? 如果没有他蔡攸,等你出来宋乔年和韩木吕早就被朝廷处斩了!还能轮得到你在这摆威风? 蔡党这么多人努力了这么些日子还是让事情沦落到这个境地,最后还是被他蔡攸解决了。 可如今他这个最大的功臣却要在这里受气挨训,这真的公平吗? 蔡攸牙关紧咬,紧紧捏着拳头,指节发白。 “逆子!老夫真是悔不当初,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自从蔡党听到圣旨起,他心中就憋着一股怒火,只是这波怒火无法在外人面前发泄出来,要不然别人就真以为他这个蔡党的首领气急败坏了。 但如今夜深人静,在自家书房中的蔡京就没这么多顾忌了,此时的怒火一般是来自皇帝和中书省、御史台的肆意妄为,另一半则是对蔡攸的恨铁不成钢。 之前的蔡攸可是他最看重的儿子,也是蔡京最期待的接班人。 可这次蔡京只是在贡院里被关了这么点日子,蔡党竟然就乱成这样,而他的接班人蔡攸,则成了一个饮酒寻欢的浪荡子! 这和那些整天在京城中游荡的那些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 怒其不争! 蔡京的话越来越激烈,后来甚至到了咆孝的地步。 蔡攸的脸色也越来越涨红,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在愤怒的作用下,他似乎渐渐地清醒了。 一旁的邓洵武和高勋望着这一幕,终于忍不住开口,替蔡攸解释道:“大人,其实大公子也是太过担心两位侍郎,接受不了如今这个结果,所以才这样的……” 两人说起了今日在皇城御史台中发生的事,蔡京也缓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听着。 但两人只是说到一半就被他直接挥手打断了。 “住口!休要再为这个逆子开脱了!”他冷着脸望着蔡攸。 蔡京渐渐意识到,可能意识到了自己太着急了,但这种时候,当爹的怎么也不好意思对儿子认错。 “今日他舅舅和他岳丈被抄家,他能出去喝的烂醉如泥,明日等老夫被抄家的时候,他说不定还在快活呢!” 这句话犹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蔡攸再也忍不了他的怒骂训斥、冷嘲热讽,勐然抬起头,怒视着蔡京,眼睛都有些发红。 蔡京心怀愧疚之下,心中怒气本来已经消解了几分,但此刻却突然被蔡攸的样子吓了一跳,随即心中无名火起,大怒道:“逆子!你看什么?” “盼着你爹早早死了,然后每人管你了吗?” 蔡攸不回他的话,转身大踏步地冲出书房,摔门而去。 “大公子……” 邓洵武和高勋色变,就要伸出手拦住他。 “让他走!” 蔡京砰的一拍桌子,指着蔡攸的背影,大怒道:“我倒要看看他的翅膀有多硬!” 蔡攸充耳不闻,脚步都不停,消失在了夜幕中。 “大人……”高勋转过头来就要再劝蔡京,毕竟蔡攸这些日子的优秀表现都被他们看在眼里,如今怎能为了一个不算错误的错误,就通盘否定他之前做的一切呢? 但高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邓洵武拉住了。 看着邓洵武的眼色,他才意识到如今的蔡京正在气头上,恐怕说什么也不管用。 只有等明天他消了气,再让蔡攸过来道个歉,如此方能化解此事…… 出了书房的蔡攸并未回自己的院子,而是不顾门子的劝说,一路出了蔡府。 站在空旷的街道上,被冷风一吹,他的头脑才清醒了些许。 举目四顾,一片漆黑,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犬鸣,还隐隐有兵马司巡夜时的脚步声。 直到这时蔡攸才发现自己一时间竟然无处可去,被巡夜的兵丁撞见很麻烦,到最后肯定要被告诉蔡京,而他现在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蔡京。 蔡攸叹了口气,眼角却扫过了蔡府旁的一座府邸。 相比于蔡府门口因热闹留下的一片狼藉,那边却是一片空旷,门前的灯笼放出清冷的光,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摇晃晃。 蔡攸深吸了口气,下意识就向那边走去。 砰砰砰~ 沉闷的敲门声在黑夜中传出去很远,不一会儿里面就隐隐传来一阵脚步声。 “请问是哪位?” 这边的门子不像是蔡京府上那般蛮横。而是隔着大门礼貌而谨慎的回道:“夜深了,我们府上不见客。” 蔡攸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回道:“我是蔡攸,我二叔睡了吗?” “蔡公子?” 门子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惊讶,随后冬冬几声,穿在门上的木梁门栓被拆下来,大门被打开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 认识到外面真的是蔡攸,而不是什么入室盗窃的贼人,门子惊喜地道:“公子,我家老爷还在书房。” 进了门,穿过一进院子,蔡攸远远的就望见了一扇亮着的窗子。 灯火如豆摇摆,在窗上投出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 嘎吱~ 门子推开们进去:“老爷,蔡攸公子来了。” “哦?” 蔡卞放下手中的信纸,惊讶地抬起头来,正对上蔡攸那双有些发红的眼睛。 “二叔……” ~~ 蔡攸在蔡卞府上留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才回家。 “爹,昨日是儿子不对,惹您生气了……”蔡攸见了蔡京就跪在地上,给他道歉。 过了这一夜,蔡京心中的气十分也消去了七八分。 即便再有不对,儿子始终是儿子,难道蔡京还能打死他解气不成? 疼了这么多年都有了惯性,很难再改了。 “起来吧!” 蔡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日后莫要再如此冒失了……” 他又教训了几句,蔡攸也尽数点头听着,没和他顶一句嘴,这让蔡京更是舒心。 蔡攸看蔡京差不多消气了,突然又开口道:“爹,我想做官了。” “做官?” 蔡京一愣,似乎没想到蔡攸会说这种话:“从前让你考科举你也不考,给你安排的文吏你也不做,如今为何突然想要做官?” 蔡攸的声音渐渐沉重起来:“从前儿子不知天高地厚,贪玩粗劣而不觉。” “但经此一事儿子才发现,原来爹一直都默默撑着蔡家,为儿子和弟弟们遮风挡雨,身为蔡家长子,爹被困在贡院中时,儿子连个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着急,实在太不应当。” 蔡攸在蔡卞府上留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才回家。 “爹,昨日是儿子不对,惹您生气了……”蔡攸见了蔡京就跪在地上,给他道歉。 过了这一夜,蔡京心中的气十分也消去了七八分。 即便再有不对,儿子始终是儿子,难道蔡京还能打死他解气不成? 疼了这么多年都有了惯性,很难再改了。 “起来吧!” 蔡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日后莫要再如此冒失了……” 他又教训了几句,蔡攸也尽数点头听着,没和他顶一句嘴,这让蔡京更是舒心。 蔡攸看蔡京差不多消气了,突然又开口道:“爹,我想做官了。” “做官?” 蔡京一愣,似乎没想到蔡攸会说这种话:“从前让你考科举你也不考,给你安排的文吏你也不做,如今为何突然想要做官?” 蔡攸的声音渐渐沉重起来:“从前儿子不知天高地厚,贪玩粗劣而不觉。” “但经此一事儿子才发现,原来爹一直都默默撑着蔡家,为儿子和弟弟们遮风挡雨,身为蔡家长子,爹被困在贡院中时,儿子连个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着急,实在太不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