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探底
雷加抹了一把睫毛上的浮灰，低头看看自己浑身都是破洞的衣服，再看看对面纤尘不染的齐霄，一时竟然不觉得自己赢了……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上虬结的肌rou，沉声道：“不继续吗？” 齐霄摆摆手，脸上一副难受的表情：“赔死了，不打了。” “那……我赢了？”雷加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你赢了……”齐霄肯定的说道。 他一抹手，地上的断剑立刻整整齐齐的排列了起来，愁眉苦脸的说道：“义乌小商品批发城的龙泉剑，批发价一把八十七块钱，这少说我也得毁了**百把剑，六七万块钱没了。” 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美国人一脸不理解的样子，便指了指地面：“一万多美元……” “噢！”听到齐霄的解释，雷恩顿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脸上绽出了一丝笑容。 齐霄瞥一眼旁边的雅克和魔法师，见他们都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着，就连一边的艾莉娜的脸上，都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不禁长叹一声道：“唉，两天的零花钱就这么没了啊。” “呃……”几人见到土豪炫富，不禁同时憋住了笑容，一人白了齐霄一眼。 “你从那里弄这么多剑？”雅克从地上捡起一柄断剑，对着断茬研究了一下，就丢到了一旁。 没有什么好研究的，齐霄的长剑都是工业化的产物，并非是劣质品，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淘宝。”齐霄爽快的回答道：“我人还没到呢，这些武器很多就已经运到了美国了。” “也就是说，只要它们在附近，你就可以随时召唤它们过来帮忙。”英国人若有所思的说到。 “可以那么说。”齐霄点了点头，有心再交流两句，可是一抬头，却看见美国人正威风凛凛的站在圈外，一副酷毙了的表情，仿佛正等待着下一个挑战者。 当即他一拱手，冲着美国人说道：“不用端着了，现在你是老大了。” 美国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老大，我们现在去那？我们去砍谁？”一边的雅克狗腿子般的凑了上来。 “我觉得我们今天都过了非常充实的一天，可以解散回家了。”雷加仿佛领导般的下了决定。 “咦，当了老大不请客吗？”雅克抬起头问道。 “我没齐那么有钱。”美国人悻悻的说道，“再见。” “哎，你别着急走啊，你那身衣服能见人吗？来来来，老大，把我这身穿上。” 齐霄热情的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到了雷恩的身上。雷恩犹豫一会儿，终究默认了这种行为。穿上了齐霄那身紧紧梆梆的西装。 “裤子要吗”齐霄开始伸手解裤腰带，“我里面穿了四角内裤，不怕。” “我可以给他变一条沙滩裤。”英国人在身后盯着雷加的下身说道，“我在夏威夷的时候，跟一位当地的魔法师，学过这个魔法。” “夏威夷的那种？”齐霄回头问道。 “是的。”伊恩·尤盖斯点了点头，“我只会这一种。” “那……对付穿一条？反正很快就到家了。”齐霄转过头，跟雷恩商量着。 “那好吧……”雷恩尴尬的看着衣衫褴褛的自己，转过头英国人说道，“你能把我传送到曼哈顿吗？我住在东村一带。” “呃，可以。德兰西街可以吗？”英国人一边询问，一边给雷恩的下身，变化出了一条花花绿绿的沙滩短裤。 “可以。”雷加别扭的看着奇装异服的自己，点了点头。 “哦，那再见。” 英国人用手杖敲了敲地面，雷恩那穿着不合身的西服上衣和**版沙滩裤的身影便逐渐被一朵小星星缭绕其中，消失不见。 “哈哈哈……”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雅克第一个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齐霄，你真是个恶魔！” “还有你，我从未想过英国人也会这么恶毒！”雅克转过头看着伊恩，捧腹大笑：“天呐，我都交了一群什么朋友。” 一边的英国人也莞尔一笑。双手扶着手杖。 余下的四个人聚拢起来，笑容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脸上，在他们的脸上，都有着探询的目光。 齐霄叹了一口气，脸色略微严正了起来，他看了看其他三人的脸色，坦白道：“我打不过他。” “那就代表着，我们谁也打不过他。”英国人点了点头，若有深意的附加了一句。 “那也未必，我感觉艾莉娜的力量很特别……哎，艾莉娜？”雅克回过头，可身边空空荡荡，那里还有艾莉娜的身影？ “他什么时候走的？”雅克问道。 “没看见……”齐霄也有些纳闷的转过头。 “没发觉……”英国人和齐霄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眼中也都露出诧异的神色。 “看来，我们的战力还是很有保障的。” 傍晚的时候，齐霄穿着衬衫，嘴里吹着口哨，溜溜达达的走回了位于布鲁克林区的家中。 赵浅予正伏案在茶几的电脑前面写着什么，一抬头，看见齐霄归来，便打趣的问道：“嘿，今天第一次见全了其他四位超凡者，感觉怎么样？ 齐霄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想了一想，转过头正色答道：“我见四位皆傻逼，料四位见我应如是。” 而于此同时，在布朗克斯区的一间咖啡厅里，英国人正和雅克分坐两旁，面对着一名年长的女性。 那名女性带着一顶不合时宜的礼帽，搭下的黑色面纱遮住了她上半部脸，只露出一张略显严肃刻板的脸。 女士拿着小勺，缓缓在的咖啡杯中转动，然后她抬起头，用低沉优雅的声调说道：“现在民间对超凡者的质疑声浪很大，我们必须尽快处理完纽约的事情，然后把门另外一边的事情处理好。” “你们能想象如果把全部的真相公布于众，那些人会是什么反映吗？” “当世界知道了你们的超能力，一切都会改变，人类的心理和认知的承受能力很脆弱，这都需要大量的工作。” “人类对于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总是容易产生恐惧。”雅克侧着身子，把一只手搭在沙发上，随口说道。 他看见那名女士和伊恩·尤盖斯都看着自己，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一样。” “其实很多年前，当我第一次得知了你们的消息时，我就在想，”女士抬起头，轻声细语的说道：“你们对于人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你们到底有没有资格，代替法律和军队去规范这个社会？” “这是一种恩赐，又或者是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 “其实我觉得你不用想那么多，因为根本没用。”雅克抿了一口咖啡，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面女士的遐想。 “呵呵，在反对党开始鼓动民众，抹黑我之前，我们最好还是把事情弄清楚。”女士温和的笑笑。 “女士，你是否注意到新闻界还没有对此发表评论。”伊恩·尤盖斯彬彬有礼的问道。 “大多数新闻记者都是外行，他们很难深刻的意识到这件事对人类的意义，他们甚至很难知道今天是星期四。”女士看了一眼立在旁边的法师手杖，漫不经心的说道。 “可是，今天实际上是星期三呀。”雅克奇怪的问道。 “喔……我忘记了这里是美国。”女士耸耸肩膀，轻松的笑道。 接着她抿了一口咖啡，看着两人，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开始动手？” 伊恩·尤盖斯笑道：“其实，我们根本用不着这么紧张。你不知道这其实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吗？” “噢？年轻的法师，你可能不了解，你是一柄锤子，掌握着力量，并且毫无畏惧，所有的困难在你的眼里都是铁钉。而我要管理一个国家，甚至……更多的地方。” 年轻的魔法师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超凡者的出现已经有了足足上百年的铺垫，人类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你所担忧的一切，什么都不会发生，他们只是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而新闻界是一个焦躁的群体，他们对超级英雄的出现，表现得会更有暧昧性和思辨性。在他们的眼里，我们是例外的，是超出法律的界限的，即使不符合当今的社会法则，也是能够被允许的。在他们的眼里，我们是新闻热点的保证，这就足够了。” “你没法期待它提供更多的自我消解和自我反思。新闻记者并不特别擅长报道事实。” “英雄例外主义，这个名词起的好。”女士赞赏的点了点头。“那如果发生了抗议超凡者的事件，我应该怎么化解？” “我觉得如果有人提出质疑，您尽可以做如下答复，此事在我们的控制之中，涉嫌机密，无可奉告。”伊恩·尤盖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如果您高兴的话，甚至可以说，超凡者的一切事务都在我们严密的掌控之下，无论谁提出什么质疑，你都可以这样回答，只要我们不否认，那就谁都没有办法。” “只要这场战争结束，一切都会恢复原样，人类该怎么生活，就会继续怎么生活。” “控制和严密掌控有什么区别？”女士不动声色的问道。 ”控制之下，是说这件事，你们根本不插手，而在严密控制之下，是说你们正在设法寻找控制的办法。”伊恩坏笑了一下，轻松的回答。 “这是对我的人民撒谎。” “但政治就是这样，总理大人。” 室内的空气似乎沉寂了片刻，女士向外望了望自己立在门口的几个保镖，回头说道：“好了，我的时间不多了，跟我谈谈，那个中国人怎么样？听说他跟查克的儿子大战了一场？” “是的，他输了，但场面并不难看，并且他在事前就应该有了打输的准备。”伊恩·尤盖斯回答道。 “那么他……是否能成为改变世界的……一个关键点？”女士谨慎的选择着措辞。 “恐怕暂时不能，我看不出他有这方面的愿望。” “哦……”女士缓缓的吐了一口气，语气之中带着些许遗憾。 “那么，依你看，他将在未来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超凡者之间，将既有合作，又有着斗争，而他，将是这个脆弱联盟的……保险丝。” “这个世界没有他的参与，只单凭我们——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