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永世不见（上）
“你别激动。长鸣公子。”绿蕊尽可能地安慰着凤长鸣，说：“怜月在这里无拘无束，过得很好，你不必担心她的。” 凤长鸣惨然一笑，说：“是啊，我不必担心她。这算什么理由，不用担心，就代表不用相见了吗？绿蕊仙子，你是受怜月的委托才出来见我的吧？” 绿蕊藏不住秘密的脸忽然一变。凤长鸣了然的点了点头，自嘲地说道：“她是铁了心不打算见我了对吧？”凤长鸣的声音露出那么点儿悲怆，宛如秋风横扫过的枯枝败叶。 “怜月姑娘她……也是有隐情的。”绿蕊幽幽地说道。 凤长鸣长长地舒了口气，垂着肩膀淡淡道：“有什么隐情，我愿意听你解释。” 除幽幽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只不过她的存在感有些低，或者压根绿蕊就没想和她认识，因此并没有管她，而是向凤长鸣解释起隐情来。 “一年前，怜月姑娘来到这里……”绿蕊起了个头，然后又停住，迟疑的语气道：“我也不知道她是打算跳海轻生未成，还是一心想来这个地方。当时我也很好奇，问她你为什么没有来。可是她却没有回答我，而且表露出想要长久住在这里的想法，这个时候，我就觉得你和怜月只见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想，你肯定回来找她回去的，因而就没有太担心。”绿蕊看着凤长鸣的眼睛，字字句句都是如此地真实：“怜月姑娘来到这里以后，纭湘宫主非常乐意她留下，还说她仙缘颇深，若是专心修行，定然造化匪浅。说起来，那时你和怜月姑娘走后，纭湘宫主就向我有意无意地说起怜月姑娘不修仙着实可惜的类似话语，那时我想，怜月姑娘和你佳偶天成，是不会修仙的，可是没想到如今怜月姑娘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凤长鸣警惕地一挑眉，怫然道：“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这一切都是纭湘宫主暗中指使？” 绿蕊使劲摇了摇头，中肯道：“当然不是啦！是怜月姑娘自己请求留在这里的，和纭湘宫主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不要这么想。<>” “可是好端端地，她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凤长鸣不解道。 绿蕊疑惑地看着凤长鸣，说：“你们之间难道没有发生什么矛盾吗？怜月来这里这么久，我和她也时常碰面，可是她对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却是只字不提，因此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连你也不知道吗？” “我、我……”凤长鸣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与何怜月的最后一面，是在苏若雪被寂飖掳走，他前往搭救的时候。难道，是何怜月吃了醋吗？凤长鸣想着，兀自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怜月不会因为这件事就离我而去的，她不会这么小气的！” 绿蕊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于是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来，也是通过怜月姑娘之口。我担心你们两个，所以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凤长鸣一愣，惊讶道：“怜月知道我来这里了？”说完意识到这个问题实在是没有一丁点儿营养，这也间接地反应出，现在的凤长鸣已经是语无伦次，头脑中一阵荒谬错乱了。 绿蕊善解人意地点头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怜月姑娘只是托我转告你，叫你不要去找她。其实这件事我很为难，我很想你们能够重修于好，但是怜月姑娘那语气，我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做这个坏人。所以，长鸣公子，就算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去找她了，好吗？” 凤长鸣哭笑不得地看着绿蕊，无奈地开口道：“绿蕊仙子，你曾有恩与我，我凤长鸣逮到机会必然是要还你的，可是这个面子，我却不能给你。” 绿蕊闻言浑身一凜，慌张道：“长鸣公子，求你不要乱来。” 凤长鸣悲惨地笑了笑，说：“对不起，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还有什么是我能够用双手追回来的，我会拼尽全力，不择手段。<>” 凤长鸣的声音如同天边的滚滚沉雷，令绿蕊猛然一惊。她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青涩且意气的少年了。短短的两年时间，何怜月依旧是当年那般年轻从容，骨子里向外透着一股清丽，可是凤长鸣却似乎被时光蹂躏地过于沉重。无论是他灰色的眼神，还是他鬓角的霜雪，无一不在向外昭示着他已经成为了一个被世事折磨地失去风华的人。 绿蕊幻想出现在的凤长鸣与何怜月站在一处的景象。一个是仙子娉婷，如睡莲初放，一个是中年沉重，如古树垂青，这两者放在一起，远没有当年她初见二人之时，由衷地认为的般配了。而，这距离他们初见，不过区区两年。 两年的时光，看上去不值一提，可是啊，它对凤长鸣来讲却着实沉重了！ 绿蕊同情地叹了口气，说：“长鸣公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你没办法理解。”凤长鸣在苦笑，声音却是冷静：“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要进去找怜月！” 绿蕊立刻伸出双手，螳臂当车地拦在凤长鸣的去路，惊恐道：“长鸣公子你听我一句劝好吗？” “今天，谁也不能阻止我去找怜月！”凤长鸣咆哮起来的样子，活像一头抓了狂的狮子。 “我也不行么。”一个很轻的声音从翠微宫大门的门后响了起来，飘飘渺渺，如雁入浓云，杳然欲歇，像是一针镇定剂，揭开凤长鸣的脑子，灌了进去。 凤长鸣即刻停在原地，声音颤抖：“怜月？” 绿蕊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道何怜月总算出来了。 那边停顿了好久，唯见白色的裙摆从门缝中暴露出来，如一朵雨后白云。<>但仅仅是这一片衣角，也足够凤长鸣暗自神伤的了。 “怜月，你出来好吗？”凤长鸣作势要冲过去。何怜月淡淡道：“你不要过来了。” 凤长鸣就很听话的止住，可是他的话语却是诚实：“怜月，我听你的，我不过去，你出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