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盖茵之林(上)
凤长鸣的耳朵灵,十分精准地摸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随着与声源距离越发靠近,他越来越肯定声音的主人是一个人。凤长鸣有些失落,毕竟没有办法在何怜月面前展示猎虎剥皮的技能。何怜月开导他,说:“是人的话那很好啊,这样就可以尽早出去了。”凤长鸣闻言十分欣喜再度恢复斗志。 那是一个四十余岁的男子,带着圆草帽,身材修长,不胖不瘦,穿着一身粗布的麻衣,****着两只双臂,若隐若现的肌rou不是很明显。他背着一个大筐,筐里是一些粗枝大叶的草本植物,当凤长鸣看到他的时候他正专心致志地蹲在一棵树下采摘一段枯木上长出的一排白色的蘑菇。 凤长鸣先是咳了咳,然后向那男子招了招手,不急不躁地打招呼道:“大叔你好。” 草帽大叔警惕地抬起头,四处张望一番,看到凤长鸣与何怜月,先是一愣,然后又后知后觉地点头回应道:“你们是什么地方的啊?” 凤长鸣谦逊道:“我们在这里迷路了,大叔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能不能带我们出去啊?” 草帽大叔意外地看着二人道:“你们不是本地人?”说完又下意识地瞄了一眼何怜月手里的玄妃剑,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何怜月见他将目光对准玄妃剑后就变了脸色,于是急忙讪笑地解释道:“大叔你误会了,这把剑是我防身用的,我们不是坏人。”柏渡亿下潶演歌馆砍嘴新章l节 草帽大叔十分固执地摇摇头,不信道:“来盖茵林的外人,有几个不是心怀鬼胎的?我不会告诉你们怎么出去的,你们啊怎么来便怎么会吧!”说完抛下采了一半的蘑菇,撇撇嘴鄙夷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拨开草丛离开。 何怜月哭笑不得,怎么来便怎么会,总不能叫她和凤长鸣再跳回海里去吧? 凤长鸣暗自琢磨一番,盖茵林……盖茵林,他恍然大悟般脱口而出:“大叔!你是木婴族的人吧?!” 草帽大叔没有搭理他,凤长鸣急忙追上两步,道:“我和你们木婴族还有些交情,朱文定是我的旧友,还有俞恪衷,大叔你认识他们吗?” 草帽大叔继续前行,仿佛没听见,凤长鸣再追上两步,声音也提高了两度:“还有邓醺!他夫人是尘馨,别人没有听过尘馨你一定听说过吧!她可是你们木婴族缫丝最好的,她前几年被人劫去皇宫了,还是我把她救回来的呢!大叔你别走,我说的是真的你相信我啊!” 何怜月跟在他身后,听天书一般地听他提到各个陌生的名词,她忽然间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实在是太渺小了。 草帽大叔猛地停住脚步,回头不耐烦地打量着凤长鸣,凤长鸣喜出望外,欣然道:“大叔你相信我了?” 草帽大叔看了凤长鸣一眼,又看向他身后的何怜月,然后对着凤长鸣稍稍有些气恼地:“我才不相信你说的那些鬼话!那个姑娘,我瞧你文文静静地肯定不会说谎,你来说说你们打哪里来?要做些什么?” 何怜月讶然地指了指自己:“我啊?” 凤长鸣乐坏了,急急忙忙回头跑到何怜月身边,握起何怜月的手向草帽大叔跑了过去,嘴里还嘟囔着:“你快些和他解释解释,大叔不相信我。” 何怜月被他拽着机械地跑了两步,她略微有些尴尬,看了看一脸判官模样的草帽大叔又看了一脸急迫的凤长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也难怪,何怜月霸气惯了,平常都是别人解释她来定夺,如今叫她来解释她忽然就无从下手了,尤其是面对如此严肃刻薄的草帽大叔。 她局促地摸了摸耳朵,眼神飘忽吞吞吐吐地:“解、解释什么啊?!” 看着如此拘谨的何怜月,草帽大叔完胜似得一摊手,得意道:“怎么样?我就说这丫头不会撒谎嘛!你们绝对是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告诉你们,别想欺负我们木婴族,赶紧走,赶紧走!” 草帽大叔明显是生气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霸气地一扬手,嘴里喷薄出来的的飞沫在太阳底下闪亮亮的。 这一下子凤长鸣可没有脸皮再去追草帽大叔了,只能依依不舍地目送草帽大叔潇洒离去。凤长鸣百感交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一脸无辜的何怜月,何怜月眨眨眼,好像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在凤长鸣凛冽的目光注视下,她喃喃地:“我,是不是刚才说错了什么?” 凤长鸣咬牙切齿:“怜月啊,我记得你嘴皮子挺溜得,刚才怎么会说出这么没有品位的话呢?” 何怜月尴尬地咧了一下嘴,不好意思道:“我没有想好嘛,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反正那个人也没有走远,我们偷偷跟上他,肯定会走出去的。” 她说出最后一句话妄图扭转败局,没想到凤长鸣一票否决:“这里可是盖茵林,危机四伏。木婴族诡计多端,我们稍有不慎中了他的套,被他带到什么危险的地方可就麻烦了。” 何怜月并不是很相信这句话,毕竟这么长时间两个人都太太平平地过来了,虽然有点儿小状况,但是总体来讲还是很顺畅的。想到这里,何怜月刚要说出心中所想,却陡然间看到凤长鸣的脸,然后十分惊讶地道:“喂,你的脸,那个血包好像又大了!” 凤长鸣淡定地抬手摸了摸脸上的血包,漫不经心地道:“是么,没感觉啊!” 没想到何怜月忽然惊恐地大叫一声:“喂!你不要摸啊!都出血了!” 凤长鸣吓了一跳,急忙看向自己摸过脸的手,果然沾上了浓黑的血。何怜月大惊失色:“该不会是被毒虫咬地吧,万一中毒就糟了。”说完也不等凤长鸣表态便急急忙忙地向草帽大叔离去的方向跑了过去。凤长鸣胡乱地擦了下自己的脸,跟上何怜月。 还好草帽大叔走的不快,没打一会儿何怜月便追上了他。他对此很是无奈,愠恼道:“小姑娘,你们不要跟着我了,看你文文静静地,再这样下去我可真要生气了。” 何怜月一脸焦急,解释道:“不是啊大叔,我是想请你帮帮忙,我朋友的脸被毒虫咬了,您在这里有经验,请你看看这毒要怎么解。”
草帽大叔懒懒地看了眼凤长鸣,眼神定格在他脸上的红包上,不假思索地:“被血蚊子咬地,死不了。”何怜月与凤长鸣闻言刚舒了一口气,然而草帽大叔又补了句:“就是这半边脸会瘫掉,没感觉也没法做出表情。” “啊?”何怜月十分着急:“那怎么办啊,大叔,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草帽大叔无奈地看着愁苦的何怜月,顿时慈悲心起,道:“帮你们倒是无妨,可是完事儿之后你们要马上离开这里,不能耽搁,听懂了么?” 何怜月大喜过望,一边道谢一边鞠躬。凤长鸣捂着半边脸,急切道:“别说是治好了病叫我们走,只要大叔你给我指条出盖茵林的路,叫我现在离开都成。” 草帽大叔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凤长鸣,没再说话,摆了摆手索性道:“好了,你们跟着我走,我带你们回家,给这小伙子抹点儿药便没事了。” 何怜月连连道谢,凤长鸣也象征性地向草帽大叔致以最诚挚的问候。草帽大叔不再耽搁,叫两个人跟紧了便向自己家走去。何怜月跟在草帽大叔的后面,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倒是凤长鸣面色谨慎,毕竟他和木婴族的人打过交道,知道他们喜欢耍小把戏。意识到这一点凤长鸣处处小心,生怕着了他的道。 草帽大叔自言姓郭,两边互通姓名便算认识了。这路上何怜月亡羊补牢又将自己刚才没有来得及解释的问题解释了一遍,不过郭大叔早就对这件事不在意了,他只是无所谓地笑笑,没有多问。 一路上郭大叔仔细地打量了二人,觉得二人脸上并无异样,不像是心怀鬼胎图谋不轨的样子,于是稍稍放了警惕,开始和二人攀谈起来。盖茵林中奇珍异草数不胜数,郭大叔一边在前面走一边告诉两个人这是什么草那是什么花,哪种草不能碰哪种草不能吃,还有攀附在树木上的黑亮亮的甲壳虫与抱团乱飞的蚊蝇。期间郭大叔指给两个人看一处蚊蝇的集聚处,并道:“那就是血蚊了,个头不大,但是毒的厉害。” 凤长鸣定睛看去,只见是一团在空中翻飞的不起眼的小虫子,小到离远看只能看到小颗粒在飞。想到自己的脸就是被这些家伙弄得顿时十分气愤,怒上心头的他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向那里隔空弹了下手指,登时一团火苗由他指尖飞出,直直的朝那团血蚊飞去。那团蚊子飞的快活还没有感受到灭顶之灾,眨眼间便被那团微不足道的火苗烧了个精光。 郭大叔吓了一跳,这等东西他哪里见过,弹一下手指竟然就能放出火开。他睁目结舌地看着凤长鸣,惶恐道:“这是什么妖术,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这种害人的法子?” 何怜月看着凤长鸣一脸尴尬样知道这又是纭湘的记忆作祟,就像那个时候他不受控制地使出厉火擎雷一样,想必这弹指化火之术又是司涯传给纭湘的法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