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糖糖的悲伤
翻滚的海浪从海面本来，最后消失在孟小梦脚下的沙滩上，她站在那里久久未动，目光落在那个巨大的海豚身上，她感觉到了心里翻滚的比浪花还要猛烈的悲怆。 巨大的海豚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那些伤口里已经没有血流出，它的眼睛睁开，就这样的看着某个方向。 那个方向孟小梦很清楚，就是她和糖糖被救地方的方向。 糖糖没有哭，他抱着海豚的头，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海豚的头，拂过海豚的眼睛，糖糖没有说一句话，孟小梦感觉到了，糖糖在用心和海滩告别。 孟小梦当时昏迷着，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怎么被糖糖和海豚救到这里的，却肯定当时一定很惨烈。 远处的海面，不时有海豚的身影跃出来，声声悲痛的鸣叫声音，随着海风而来。 庞杰虽然不懂，却也感觉到了那份浓烈的悲伤，他站在百米之外，静静的没有去打扰他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豚的眼睛才在糖糖的双手下合了上，糖糖低头，唇瓣吻上了海豚的眼睛，孟小梦看见他的手在发抖。 海水里海豚的身影越来越多，几乎覆盖了那一片海面，声声悲鸣的海豚音成了一曲挽歌，让听者落泪。 孟小梦看着糖糖费劲的推着海豚的尸体，他的力量太过于渺小，她知道他是想让海豚回归大海，那才是海豚的最终归宿，孟小梦走了过去，她帮着糖糖一起，另一个身影也加入了进来，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除了货轮上必须的留守人员，庞杰将所有人都叫了过来，大家一起将海豚的尸体推向大海，很多人脸上都挂着眼泪，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只觉得海面传来的海豚音引发了他们身体里最深处的悲痛。 夕阳落下，残红洒落整个海面，海豚们都静静的排列在海面上，就像迎接着王的臣民们。 海豚被推进了海水里，糖糖站在海水中看着它的尸体被其他的海豚用嘴推向海的深处，他的双眼通红，却没哭出来。 夕阳的余晖洒在糖糖的身上，映着他像雕像一般完美的脸，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看着他，都感受到了他身上那种无以言表的悲恸，竟都仿佛被掠了魂魄般。 孟小梦叹息了一声，她知道糖糖必须发泄出来，转头轻轻对着身边的庞杰说了一句话。 庞杰一个醒神将视线收回，他心里难受，想说什么，张了张口最后只挥挥手，带着其他人离开，只留下孟小梦站在糖糖的身边。 难受的何止糖糖，孟小梦努力呼吸了一下，将心里那种濒临暴走的悲愤压下去，她走近糖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糖糖，想哭就哭出来吧。” “媳妇，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它，我不会追上船找到你。” 糖糖的声音很轻很低，带着克制不住的颤音，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那群离开的海豚，一双眼睛通红，肩膀也开始发抖的厉害。 孟小梦没有办法给糖糖答案，她没想到自己和糖糖能活下来，是这只海豚用命换来的，它忍着那一身伤痕累累将他们送来这里，最后死在了海滩上。 一抹狠荏从孟小梦黑白分明的眼底浮现，她的牙齿咬着唇瓣，血腥味弥漫开，无论是谁要害自己和糖糖，孟小梦都发誓，她一定要找到他，让他付出惨烈的代价来。 “糖糖，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不是我们能预料到的，你放心，海豚救了我们，它不会白白死去的。” 海风吹过，一路吹起呼啸的声音奔向远方。 “我知道你难过，糖糖，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糖糖将头靠在孟小梦的肩膀上，没有哭，也没有在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海面上，糖糖弯腰双手将孟小梦抱起。 “我可以自己走。”孟小梦的抗议无效，糖糖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岸边。 将孟小梦放在岩石上，糖糖用庞杰留在岩石上毛巾裹住了孟小梦的身体。他站在下面仰头看着她，水滴从他身上滴落下来，暮色里糖糖绝美的五官上都是浓的化不开的悲恸。 孟小梦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糖糖，她伸出手，手指却没能落在他的头上，糖糖的唇瓣轻轻的吻上她的指尖，深深的一吻后，他然后起身奔向大海。 浪花飞溅，糖糖的身影纵身跳进大海里，那一瞬间孟小梦的心提了起来，一个念头划过她的脑海，糖糖会不会受刺激太大，想不开了？ 啊！啊！啊！ 就在孟小梦要跳下岩石冲过去救糖糖时，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吼声从海面传来。 “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人能给糖糖答案，包括孟小梦在内，海风卷着他悲痛欲绝的怒吼质问吹向漆黑的夜。 那一夜糖糖在彻底发泄后才从上岸，海水不断的从他的发丝上滴落下来，他沉默的走到孟小梦身前抱着她往轮船那里走去。 一路上孟小梦几次要下来自己走，糖糖都不肯，这一刻孟小梦有种感觉，糖糖并不是之前她了解的那个糖糖，他身上有种俯瞰大地的王者气息。 “糖糖？”孟小梦出声，试着叫了一声糖糖。 没有回答，糖糖的目光一直看着前方的某处，他的双手抱紧了孟小梦，却不会让她感觉到疼痛。 轮船下有人遇见他们出声打着招呼，糖糖好像听不见一样，直接的抱着孟小梦上船进了他们的房间。 房间里已经有给他们准备好换的干净衣服，糖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孟小梦在洗手间里换好出来时看着他依然躺在那里。 “糖糖，糖糖？” 糖糖一直木讷着，闭着眼睛，任着孟小梦怎么唤他都不动，孟小梦担心他这样下去会生病，犹豫了下她伸手解开他的衣服。 最后的底裤孟小梦犹豫了下，她推了推糖糖，糖糖依然一动不动，孟小梦一下就火了，拉起糖糖一巴掌就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