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荣枯吉凶，不属天公

    箴六请妖龙移步九连山，再去诛杀苏蛮。

    “龙祖想清楚了？”郭立淡然自若。

    妖龙微微一笑，说道：“我想清楚了，我要杀你的头！”

    郭立摇摇头，笑道：“你不会杀我。”

    妖龙：“哦？为何？”

    郭立：“因为我们不是敌人。”

    妖龙：“可你这样的人，又做不了朋友，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

    郭立偏过头，看向天上那缺口处的天障，说道：“我们做不了朋友，也不会是敌人，我只是一个过客，归墟容不下我，迟早有一天我会离开归墟，去更为广大的世界。”

    他又抬头看向苍穹，目光深邃，道：“归墟容不下我，这天也困不住我，它遮不住我的眼，困不住我的心，我的气运如鸿蒙，我的身体器官皆会随我长生不死，哪怕鸿蒙初始，我自飘摇。”

    妖龙心头一颤，看向郭立的眼中，杀意正浓。

    郭立语气淡漠道：“我说了，你杀不了我，如果你因为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便杀我，便会沾染因果，杀我你必死。”

    妖龙有些迷惑，经过你同意杀你！意思是对你出手还要经过你同意才行？

    一朵绝美的七彩莲花自郭立脚下盛开，将他拖起，郭立继续道：“气运因果一说，如同针线，穿针引线可缝布衣。”

    “你如此了得，为何不自己动手？”妖龙迟疑道。

    郭立：“苏蛮这人，除了运气比我差，其余皆属上乘，我看见他就像在看一面镜子，镜子里的自己总是不完美的，让人想吐。”

    妖龙心里踏实一些，这人的心境有裂缝，并不完美，有缺点的人，便不再让人觉得可怕。

    他的目光闪动，称帝归墟，他自然不想看到太过惊艳之人，他杀苏蛮，是因为按照混的路走，他需要尽心尽力辅佐苏蛮。

    让苏蛮崛起，展现风采，回归从前，介时混似乎有其他的安排，然而因为他的私心，他不甘平凡，让所有的道路都在往其他方向发展。

    既然路已经错了，那便一错到底，杀苏蛮，我妖龙自己称帝！

    想通后，妖龙亲指十二妖鼠亲兵，直奔苏蛮所在。

    郭立看着妖龙亲自出手，心里说不出的舒畅，如此一来，可保万无一失，苏蛮必死！

    郭立踩着云儿走在天上，一路锅碗瓢盆碰撞，噹噹噹的响。

    他离开白冕山，漫无目的，跟着所谓虚无缥缈的感应行走，不知过了多久，前方传来咣当声，郭立抬头看去。

    他看见一个少年郎，背着一个背篓，背篓中放着不少武器，刀，枪，棍，钺，这些和他很相似，但最相似的是少年的脸。

    这少年同他长得一模一样。

    那少年对他眨巴眨巴眼睛，咧嘴一笑，道：“小子介边圣，见过道友。”

    道友？为何称呼道友，而且这少年为何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自己得混沌转运莲，独一无二的存在，为何有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跟自己长一模一样，那不是会分走自己的气运？想到这郭立面色一寒。

    介边圣嘿嘿一笑，也不管郭立怎么样，将背篓放下，唤来几片云朵，将兵器放在上面，再取出一口巴掌大的棺材。

    棺材落下涨大，介边圣笑眯眯道：“小子学艺不精，只会刀，枪，棍，越，法术也不是很在行，不过一手剥魂法很是玄妙，道友想怎么死。”

    “是被我的刀砍死，被我的枪戳死，被我的棍打死，还是被我的钺划死？”

    郭立看着介边圣自说自话，丝毫没有把他放眼里，他好奇道：“为何非得死？”

    介边圣一愣，哈哈一笑道：“原来是个雏，不是你死便是我死。”

    说完他打开棺材，棺材里面躺着六七个少年郎，无一例外，他们长着同一张脸。

    郭立心头大震，心生恐惧，想不明白，自己的气运怎么会遇到这种怪事，其实也因为他的气运转变，才会遇到这种怪异。

    “天地生万物，以万物为刍狗，降下生命，随着生老病死后，饱食魂灵，这世上诞生过何止千千万万人，那些人去哪了？”

    “当然是被天吃了，天公，便是最大的古神！”

    郭立疑惑道：“荣枯吉凶，皆由自己，不属天公，得时莽把聪明弄，逞尽英雄。”

    “万般皆由已，关天公何事？”

    “照你这么说，世上有阴曹地府，有幽都后土，他们岂不是无用？”

    介边圣嘲笑道：“自然有用，他们也是吃人魂灵，世人千千万，地府幽都不吃，早就魂满为痪，莫不是真信有奈何桥渡物，奈何奈何，奈何不得，信？”

    “鬼才行。”

    郭立又问：“你我相同，为何自相残杀，请道友解惑。”

    介边圣说道：“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出自一人，既然天地分人气运，那我便将自己划分无数，去往各处世界，收集气运命数。”

    “我等合众为一时，便是天公易主时。”

    郭立颔首，心中恐惧松了松，说道：“也就是说，我杀了你，就可以将一部分气运回收，本事回收，甚至是命理，寿命，甚至是大脑也会回收。”

    “我的运气会越来越好，我的寿命会越来越长，我的大脑会越来越聪明！”

    介边圣点头，摩拳擦掌道：“正是，所以……你选一选兵器，我好弄死你。”

    郭立点点头，问道：“道友什么境界？”

    介边圣笑道：“灵池境界，你不过命门关，不是我的对……”

    他话还没说完，一把大刀已经劈砍过来，介边圣急忙对敌，然而却不知哪来的一股妖风，将他的攻势一顿，自己扔出去的钺器被打翻回来将他的头颅割下。

    “我的头，我的头，哪来的妖风！”

    介边圣嘶喊两句便再无声息。

    郭立将他的一切收纳，包括其气运，寿命，功法，甚至感悟。

    “你其实很强，就是太讲礼貌了，哪有自己选死法的，我不选你还愣着不出手，你不死谁死？”

    看向天边，郭立笑了笑，因为在方才，他的感应更强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自己过去，郭立此时明白了。

    那是他的修行路，杀自己可成天道！

    而且他的气运，似乎真的很强，哪怕是同类，也破不了他的因果。

    莲花自脚下绽放，盛开下有妖异之光芒，郭立认准方向，去往下一个地方。

    莲花所过处，郭郎留性命。

    另一边，苏蛮调动真元，更多气血和真元涌入眼睛，常融天，常明天打开，雪言冰的术法轨迹在眼中浮现。

    苏蛮心中一凝，见一道冰柱疾射而来，他急忙躲开，这些都是雪言冰天生的法术，纯粹的极寒之力。

    有风轻兮兮，带我上青云，苏蛮的衣袍鼓动胀气，带着他在殿内飘摇。

    苏蛮的眼睛不停的顺着条条框框，顺着丝线，寻找雪言冰的薄弱之处，可惜他算数不好，若是他的术数精通，便能精准出招式的弱点，攻敌不备。

    雪言冰看着衣衫胀大的苏蛮在四处晃荡，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显化本体，蛟尾抽向苏蛮。

    苏蛮怔了怔，脸色变化，因为他躲不掉。

    砰的一声，他的衣衫炸开，整个人被抽的飞出去，雪言冰再不济也是灵池境界，虽不擅长争斗，对付苏蛮还是没问题的。

    她飞身而去，刚想一头撞死苏蛮。

    “叠耀千胜万重山，牛魔拳！”

    拳头打在她的脑袋上，她的颅顶一痛，整个身躯翻飞出去，轰隆撞在冰壁上，下一刻她又飞了回来，释放法术的同时，对着苏蛮再次撞去。

    “你个妖妇，纳命来！”苏蛮眼睛通红，直奔雪言冰，然而他怎么可能是雪言冰的对手，三两下被抽飞出去。

    雪言冰化作人身，将他压在地上，对他拳打脚踢，嘴上叫喝道：“妖妇，妖妇，老子让你知道什么是最毒妇人心。”

    苏蛮心里哀凉，羞愤不已，柳娘他们遭遇不测，自己不能手刃仇人，还被仇人按在地上打。

    雪言冰一拳一拳落下，打在苏蛮身上邦邦响，苏蛮没见问题，她的拳头肿红一拳，心里极为吃惊。

    见苏蛮还要反抗，她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拳打脚踢，怒骂道：“好你个苏蛮，不分是非，我如何敢信你，柳娘他们还说你聪慧，老娘看，你就是一莽夫。”

    “今儿是我，遇到强敌你也这么冲上去？老娘打死你！”

    苏蛮听出问题，心里积攒的怒气松了一些，急忙说道：“柳娘他们没事？他们……呜…”

    他一句话没说完，雪言冰一拳打在他嘴上，将话打了回去。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苏蛮一个翻身，将雪言冰掀翻，一脚踢飞出去，嵌进冰壁，砸出一个人形印子。

    “雪言冰，有话好好说，柳娘他们呢。”

    雪言冰眉毛一竖，冷笑道：“现在知道好好说了？直接打我一路护卫，踩我脸上质问我的时候，可想过好好说？”

    “老娘就不说，老娘磨死你，让龙祖知道了，亲手过来灭了你！”

    说完雪言冰将自己从冰壁里面拔出来，又飞身上前和苏蛮打了起来。

    然而下一刻，一股恐怖的威压自远方而来，雪言冰脸色一变，惊呼道：“真的是龙祖亲临，小子，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