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身不由己
灵玄宗主峰灵玄山，乃整个灵玄宗境内天地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是历代掌门居住之地，是也门内商议大事的所在之处。 整座山峰气势巍峨，古朴大气，特别是山巅之上的玄光殿，经过历代灵玄宗弟子的修缮，赫然一处仙家之地的感觉。 此时玄光殿外站立着七人，正是慧河上人的七位弟子，他们正在等待掌门召见，转投他人门下。 过了半个时辰，玄光殿朱红色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名聪明伶俐的小童，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这小童用奶声奶气的嗓音说道：“诸位师兄久等，掌门召见，请随我来。” 随后七人跟随着童子，穿过几道朱红色的走廊，迈过一座建在小湖上的石桥，到达了一处挂有“灵光玄音”四字牌匾的厅堂外。 “禀告掌门，七位道兄已经带到。”小童在厅堂外向门内拱手称道。 “童儿退下，你等七人进来。”厅堂内传来悠悠的声音，一听便知是动用了某种神通，声音悠长、入耳清晰。 小童听得此言，转身立在门旁，说道：“诸位道兄请。” 杜方看看了这名童子，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他虽然比自己还小一两岁，但面对七人却面不改色，嘴角始终挂着微笑，仿佛七人在其面前就向棋盘中的棋子一般，任其摆布。 这名童子好似知道杜方在盯着他看，突然头一抬，与杜方对视起来。 杜方被童子的行为惊了一下，在童子的眼中看到了几分天真，却还看到了几分老练。 此时，杜方已经追随着前面的六人走到厅堂门口，童子闭上了双眼，微笑着对着杜方微微点头。 杜方带着疑惑，步入了厅堂，随手关上了门。 进入堂内，灵玄宗掌门盘坐在蒲团上，正对着七人。 其身后则是一尊身着白袍，左手掐诀，右手手持拂尘的道士雕塑，此人鹤发童颜，眯眼微笑，很是随和，正是灵玄宗的开派祖师，入玄境大成的大修士，灵玄道长。 这灵玄道长说来也奇特，本是这灵梦山脉的一介凡人，在十余岁时进山采药，无意中救下了一头身周身散发七彩光芒的小鹿，这灵玄道长误以为是神明降世，对小鹿加倍呵护。 过了一月，一紫衣少女踏空前来寻找此鹿，得知灵玄道长的所作所为，大感欣喜。 赠与灵玄道人一本真经“水元决”，和一瓶不知名的灵液。 灵玄道人饮下这瓶灵液，修炼这本水元决决，修为突飞猛进，最终修炼至入玄境大成境界，开创灵玄宗，广收弟子，至今也有三千余年。 然而灵玄宗在一千六百多年前自灵玄道人坐化后，却再无一名化泉境弟子能突破入玄境，带领灵玄宗在灵梦山脉再创辉煌。 灵玄道长雕塑前除了盘膝而坐的灵玄宗掌门，另有一名人，正是梅河上人。 此时，梅河上人站在掌门身旁，正对着进来的七人，目光如炬，令人不敢直视。 掌门观山看到并排而立的七人，缓缓说道：“今日召你七人前来，是为了你等转投我和你们梅河师叔门下的事，慧河师弟虽然身故，但你们七人是我灵玄宗的青年才俊，我二人自然不会对你等置之不理的。” 七人齐声应和：“弟子谢过掌门师伯、梅河师叔。” 观山道人见此点了点头。 “银光你入我门下，吉光、吉首，你兄弟二人也入我门下。”观山道人缓缓说道。 之后，一直未说一言的梅河上人开口说道：“赵梦元、李东、范月，你三人入我门下，杜方暂入我门下，三年之后如不能修炼至炼气后期，遣送下山，另寻出路。” 此话一出，七人心里都是大惊。 杜方三年之内不能修炼至炼气后期就要被赶下上山，杜方的六位师兄和杜方自己未能想到师傅一走，宗门竟然会如此绝情。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杜方一个凡人孤儿，若不是慧河上人善心大发收养而来，怎么会有进入灵玄宗修炼的机会。 再加上宗门资源有限，杜方在修炼方面的天资也实在是平淡无奇，师门怎么会在这种弟子上白费心思。 观山道人看到大家脸上变换的表情，开头说道：“修仙一途本是逆天而行，过程既苦身、亦苦心，若注定没有仙缘，不如提早断了此番念想，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 杜方的六位师兄包括杜方自己，听到这番话都平静下来，说道：“谨遵掌门师伯、梅河师叔安排。” 梅河上人袖袍一甩，侧身转向归入他门下的四人，转眼看向门外。 “你等四人，明日上午来紫星峰找我。”说罢，梅河上人径直向外走去。 观山道人看到梅河上人离开，对这四人说道：“你等四人先去吧，明天去拜见你们的新师傅，银光、吉首、吉光你们三人留下。” 杜方四人听得此言，依次退出了厅堂，向原来的居所水云峰走去。 一路上，杜方心事重重：“大师兄和二师兄、三师兄拜入掌门门下，四师兄、五师兄和六师兄摆在梅河师叔门下，大家都有归处，只有我在梅河师叔门下挂了个名。”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三年修炼至炼气后期，以自己的资质，这的确是有些艰难啊。” 晚上躺在床上，眼睛望着窗外的月亮和星星，杜方一方面想着疼爱自己的慧河上人，另一方面也想着自己这位新师傅梅河上人。 这梅河上人化泉于二百多年前，现在已经是化泉中期的修士了，虽说这灵玄宗是名门正派，然而这位梅河上人确实出了名的难缠。 这位梅河上人不仅仅手段凌厉，性格也是古怪异常，当然这一点从其面相上就能观察出来。 之前慧河道人虽然是化泉后期圆满的修士，但是提起这另一位灵玄宗护法，也是连连摇头。 杜方思绪繁杂，难以入睡，起身向屋外走去。 夜间的水云峰雾气弥漫，树木植物数不胜数，山间林间时不时跳跃着各种小动物。 杜方躺在一块山石上，看着天空中的明月与无数星辰，感受着身边的自然万物，聆听着瀑布的流水不分昼夜的哗哗流淌，在不知不觉中，忘却了烦恼，悠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