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惶恐的小蛇们
马库斯·弗林特很难受。 本来斯莱特林学院有一个泥巴种就已经很难受了，但偏偏这个泥巴种还是个天才，魔咒水平极高，连自己派遣四年级的尖子生都被打得毁了容，如今还面临退学风险。 但他不敢告诉同伴，哪怕他们注定会知道这件事，自己的形象也注定会受损，并可能因此从受拥戴变成受排挤。 ——他更难受了。 以至于昨晚翻来覆去半个晚上，临近凌晨两点才入睡，今天早上又早早地醒来——虽然这个点低年级已经起床了。 “弗林特，昨天怎么样？那家伙有被好好揍一顿吗？”盥洗室里，一个低年级纯血小蛇询问他。 弗林特张了张嘴：“我也不清楚，我赶过去后人已经散了。” 说罢。 他不给对方继续问话的机会，迅速转身离开，并逃跑似的返回寝室。 可那个小蛇却会错了意。 很快，在弗林特准备去礼堂吃早餐的时候，他看到了一群表情愉悦的中低年级小蛇： “从昨天晚餐到现在一直没看到那个泥巴种。” “看样子博尔得手了啊！” “可惜我肚子饿了，否则真想直接去校医院嘲笑那家伙，哼！一个低贱的家伙，整天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博尔呢？今天怎么没看到博尔，他一般起床挺早的……” “昨天决斗那么累，就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呗，喏，那不是弗林特吗？咱们可以去找他问问细节……” 弗林特立刻被围住，被簇拥着向礼堂走。 期间不断地被问话。 决斗场景？博尔有多帅气？又或者林戈是不是被揍得很惨…… 弗林特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 这怎么回答？ 被揍得很惨？ 是，是被揍得很惨，可惜不是林戈，是博尔啊——那家伙被揍得妈都不认识了！ 他不能说，哪怕脑子不聪明，他至少也明白不能主动承认自己当时在现场，至少威望还有被挽回的可能，如果让人知道自己当时在场，却还导致博尔被反杀并面临开除风险。 ——那就真的完了！ 这是他想了一晚上的结果，所以哪怕心中很惶恐，他也只能硬挤着微笑回应： “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肯定很帅气，你们知道的，博尔最擅长缴械咒了……” “谢尔比绝不是对手……” 说着，一群小蛇进入了礼堂。 长桌上摆满了食物，按照惯例已经有不少学生在吃了。 但今天却很不同—— 上百个小鹰、小獾、小狮子混杂在一起，围堵在礼堂入口那里，对着庭院处指指点点，仿佛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事。 听到蛇院方向的动静。 一个小獾突然大声道：“斯莱特林的人来了！” 哗啦！ 上百道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小蛇们，目光中夹杂着兴奋、嘲讽与鄙视，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传过来： “瞧，前面那个就是弗林特，想不到啊，他竟然派四年级的学生去偷袭林戈！” “一群卑鄙的斯莱特林！” “他们还笑？” “该不会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吧？” “有可能，反正我们格兰芬多从不和他们分享趣事。” “我们拉文克劳也是！” “赫奇帕奇……” “管他们呢，接下来要面临林戈报复的不是我们，该紧张的是他们才对……” 被围观的小蛇们一个个一脸懵逼。 什么分享？ 什么报复？ 这群人是不是有病？ “喂，弗林特，他们在说什……”一个小蛇下意识地看向弗林特，但话未说完，就看到弗林特疯了似的冲向人群，只好立刻转变话锋，“让开！把路让开！” 他们紧跟着弗林特挤了进去。 然后……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在礼堂门口的一棵树上，倒挂着一个身穿斯莱特林校服的男生，但裤子被脱了，下半身只穿着一条内裤，内裤上还贴着一串长长的羊皮纸，上面写着： “既然你们阴险到让四年级服用复方汤剂偷袭我。” “那就该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从此以后，这棵树上一天换一个人，今天是弗洛拉·卡罗，其他二年级的斯莱特林请做好准备。” “如果有怨恨。” “那就埋怨马库斯·弗林特吧，毕竟是他策划的，可我暂时打不过他，就只能先拿你们发泄了。” “——你们知道是谁。” …… 林戈进入礼堂的时候。 已经是七点半。 然而今天礼堂中的人很多，满满当当的，不少学生吃完了早餐也没离开，反而汇聚在一起聊天，时不时往蛇院方向指指点点。 所有小蛇都阴沉着脸。 一句话都不说。 甚至连摆在面前的早餐都没几个人吃，他们皱着眉头，哪怕听到其他院疯狂讨论自己，却也装作没听见。 直到看见林戈。 小蛇们才哗啦一下站起来，一个个愤怒地抽出魔杖：“林戈·谢尔比，你竟然还敢进来，难道不怕被打死吗？” “太目中无人了，一个人威胁整个学院，真以为没人敢揍你？” “校规不允许高年级对低年级动手，你以为就很安全，我告诉你，我们有一百种办法绕过校规……” “你这个肮脏的泥巴种，别以为躲过了博尔就没事了？博尔不行，我们还有上百个高年级，总有一个……” “我在对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混蛋！你说话啊！” “……” 他们挥动着魔杖，一步一步向着林戈逼近，目光阴狠，魔杖杖端闪烁着各种光芒。 但骂归骂。 也做归做。 却始终没有任何人放出魔咒来。 ——如果是狮院恐怕真就有人动手了，但毕竟是蛇院，最忌讳做出头鸟，反而没人真出手。 林戈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从进来之后就理都不理他们，一直面带和煦又自信的微笑，就像往常那样和自己的朋友们打着招呼。 然后坐到狮院长桌。 “早啊，赫敏，哈利，罗恩，西莫……纳威的伤势怎么样了？”林戈拿过一块南瓜馅饼吃起来。 周围学生目瞪口呆。 被一整个学院的人用魔杖对着，还能细嚼慢咽吃早餐？ 这也…… 实在太酷了吧！ 而且传言中被偷袭是真的吗？ 新生真能打过四年级？ 还有树上的卡罗真是你林戈挂上去的吗？ 小鹰和小獾们蠢蠢欲动，也终于偷偷站起来，想要凑到林戈身旁问话，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但很显然。 他们晚了一步。 小狮子们更甚。 不等靠近，林戈旁的赫敏就一马当先：“林戈，你昨晚真被四年级偷袭了吗？我听李·乔丹说的，说博尔服用复方汤剂变成诺特的样子，在地牢那里偷袭了你，结果反被你打成重伤，听说是毁了容……” “这么凶残吗？”罗恩有些恐惧。 哈利也下意识吞咽着唾沫，但还是站在林戈这一边：“如果不反击，受伤的就是自己，我觉得林戈做得对！” 林戈冲着他点头。 一旁的级长珀西欲言又止。 很快被西莫抢先：“你用的什么咒，能把人打毁容？该不会是失误导致的爆炸吧？” “别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西莫！” “爆炸是你的天赋！” “林戈只需要平常地挥动魔咒，就能打败很多高年级！” 双胞胎今天也在。 还有黑眼圈。 但很显然为了看热闹早早地起了床，此时一人一句把西莫说得脸都黑了，才转向林戈：“真有你的，林戈，太酷了，可以给我们说说细节吗？有没有借助我们那张地……” 话未说完。 在旁边尴尬地看了几分钟的小蛇们终于忍不住了。 尤其是在故意的推搡下。 一直缩在人群中的弗林特被推到了首位，然后被迫携带着几十个小蛇越过鹰院长桌，闯到了狮院这里，十几根魔杖冲着林戈杵了过来。 哗啦！ 小狮子们也站起来。 一个个掏出魔杖护在林戈身旁：“你们想干什么？打架吗？我们格兰芬多可不怕你们！” “滚开！这是我们学院内部的事！” “林戈是我们的人……” “我警告你们，别挡道，别逼我动手……” 滋滋…… 情绪剧烈波动之下，有人的魔杖升腾起魔咒的闪光，眼瞅着就要发射出去。 但就在这时。 几道成熟的声音从主宾席那里传来： “肃静！” “你们想做什么？打架吗？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邓布利多有事要宣布！” “速度！” 却是四大学院的院长同时进来，看到快要打起来的两大学院，麦格和斯内普脸都黑了。 尤其是后者。 直接闯过来把最前面的小蛇拉扯回去。 让“战争”瓦解于起始阶段。 几个院长也分别呵斥自家学生，可惜学生们似乎达成了默契，集体不提要要打起来的原因。 但即便如此。 包括教授在内的许多人也不断看向狮院中安然享用早餐的林戈，这货在刚才的氛围下，吃了一个南瓜馅饼，两块煎培根，一块煎鸡蛋，现在还在一勺一勺喝着麦片粥。 ——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风暴源头。 ——但所有人都不会明说。 在这种古怪氛围中。 邓布利多来了。 这个平日里颇为慈祥的白胡子老爷爷此时一脸严肃。 上来后直接放了个大声咒： “在这里，请允许我很遗憾地宣布一件事，昨天晚上，斯莱特林学院四年级的卢西恩·博尔，服用复方汤剂，变成一年级模样对同院新生发动了偷袭，虽被反伤，但鉴于情节极度恶劣，经全体教授和校董会商议决定，对卢西恩·博尔处以开除……” 此话一出。 獾院瞠目结舌；鹰院面带微笑；狮院欢天喜地。 唯有蛇院陷入了一片静寂…… 这一刻。 他们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林戈面对他们的威胁无动于衷——在校规的开除震慑下，他们的威胁简直软弱无力。 与之相比。 林戈对他们的威胁反倒并无忌讳，才是真实可行的威胁……该惶恐的是他们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