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弃战而退
是宋绮罗的喊声唤醒的杨开，宋绮罗见杨开一副大义凛然、义无反顾的模样，哪里还不知道杨开在族人的呼声中乱了心智，再加上他那舍生取义的一贯做法，他肯定是要逞那匹夫之勇了。 故而，宋绮罗大声叫道：“杨开，你想要死别拉上我”。 杨开回头一看，宋绮罗肯定也是被外面声势浩大的声音给惊动了，不知何时她已经来到了这个嘈杂的现场。 杨开有些愤怒，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好好在安全的地方呆着，跑到这个混乱的地主方来发什么大小姐脾气，你没见大家都是怒不可遏，战志凌云的状态吗？要是真要打起来，谁又能护得了你周全。 杨开大声喊道：“你快回去，这里危险，今晚我杨家是生死困局，我怕是难以保护得了你，我要为我的家族和族人而战斗”。 宋绮罗根本就不理他，更是几个闪步跑来他的身边，对着她大声主说道：“你想要死，不要把别人也拉进去”。 杨开一听气极，在这个焦急的时刻也来不急多想，只当是宋绮罗被这声势给吓住了，便出声安慰道：“宋姑娘，我杨家今晚是生死困局，这里危险至极，你在此留着凶多吉少，你速速先回你宋家去。 趁现在还来得及，待会刀剑无眼，我可能就分身乏术，难以护你周全了”。 宋绮罗一听杨开如此说道，便知杨开战意已决，但她身为外人，虽未曾轻自上过如此浩大的战场，道听途说却是有的。稍一观察就知道，对方来势汹汹，虽未有见着真相，但肯定战力不俗。 纵观杨家众人，虽也是战意高昂，但都是含有以死卫家的态度。这不是一个屠戮者该有的态度，屠杀掌控的一方肯定只有冷静、漠视和淡然。 宋绮罗有些无奈，但现在时间紧急，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伸手就将杨开抽了一耳光，再接着大声喝道：“杨开，你也不看看你们家族这些人有几斤几两，你再看看对方，你们能比吗？ 你想去战斗，可以，但你们也会死，你知道吗？你想死不要紧，但是你不为你的亲人，为你的族人考虑了吗？”。 杨开被宋绮罗的耳光和大喝声彻底唤醒了头脑，他深呼吸了几下，冷静一下自己的情绪。 仔细一想，真如宋绮罗所说，自己要是真随了大家一起去迎击军师带来的修士，那杨家肯定就此而除名了。 但他反观杨纲和杨朗等人，都是誓死而战的态度，他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他真想就这样不管不顾，带着族人跟他们斗个天昏地暗，海枯石烂。 杨家被东边这些人欺负的太久了，上上任族长被杀，族中有史以来资质最好的天才也被杀，眼睁睁看着家族兴起的希望又破灭了。害得杨家穷困潦倒，水深火热，终日过着战战兢兢的日子，连个山门都不敢随意踏出一步。 到如今，他们还不肯就此罢手，亲自带着也许是数倍于自己的力量，岂图再来贪图杨家的重宝，岂图将杨家再度覆灭于黑暗之中。 谁又能咽得下这口气，哪怕是死也要让他们知道，杨家虽弱，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可惹的，也要让他们知道，杨家的骨气何在，豪气何在，意志何在。 但，杨开知道，这样下去只有死亡罢了。谁又能比他更为难受，那些来势汹汹的敌人，可正是他的杀父仇人啊！ 不能这样！杨开紧握着拳头，牙齿快要被他咬破，脸上的青筋暴露无疑。他大口大口地吸气，生怕自己稍一松懈，就做出让杨家万劫不复的决定。 众人皆睡，那必定还要一人独醒才行。但这个人却偏偏是那个最不可能最不愿意清醒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就此而决一死战。哪怕是死，也要让对方惨痛连连。 宋绮罗看出了杨开心中的反复，他不知道为何越是混乱越是冷静的杨开，这一次变得如此地难以下达决心，仿佛让他不去战斗是一个让他生不如死的决定。 她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一些她还不曾知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一直在左右着杨开的思想。 宋绮罗走上前去，伸手抓住杨开的手，柔声说道：“杨开，不管你如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你说过，你会一直保护我的”。 杨开抬起头来，他看宋绮罗那带着微笑的脸庞，她像是这即将开始的战场中一株圣洁的雪莲。杨开呼出一口气，不知何故，他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嘴角扬了扬，说道：“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做些蠢事，只是今日到来之人与我有杀父之仇，我一进难以自控。 不过我听你的，我不会把族人的性命视同儿戏，杀父之仇可以再报，但族人的性命只有一条。更何况就像你说的，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宋绮罗只是一直微笑鼓励。 杨开深吸一口气，向着众人大声喝道：“大家安静，听我说一句”。 杨纲见是杨开说话，便向杨开走去，只是他的怒意还未曾消散，整个面孔都变得扭曲。他知道杨开爱出主意，念此，他不禁心中大喜，这兄弟的仇怕是能报个一二了，尽管今晚就会这样死去，但到得地下也有面目见见自己的兄弟。 走上前来，杨纲问道：“小开，你有何良策可以让这群狗崽子折折腿”。 杨开并不答话，他扫视了在场众人，接着吼道：“都给我安静”，顿时场中变得安静不已，众人都好奇地看着他。远处火苗中的噼啪声和来人的杀喊声显得格外刺耳。 杨开组织一番，朗声说道：“大家听我之言，无论如何，都请你们安静，我所陈之词关乎我杨家存亡，你们耐心听取思索”。 现场寂静，杨开接着说道：“此番，我杨家不与之作战。战，则必败，败，则灭亡。我心知尔等战意难解，我又何曾好受，他们俱是我杨开之杀父仇人。 但我们不能意气用事，不可冲动鲁莽。我们必须要让我们杨家继续传承下去，我等方向并不是在青山镇立足，而是要让我杨家重新崛起于世界之巅”。 众人稍一思索便知杨开所言不假，切不可因仇恨而蒙蔽了头脑，做出万劫不复的事情。 杨纲开口问道：“小开所言不虚，只是此番我等已无路可退，小开你又有何决定”。 杨开咽了口唾沫，冷笑道：“去处我早有决定，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把我们剩余之物烧得彻底干净，哪怕是石头也不给那些杂碎留下”。 杨家众人不再迟疑，现在分秒必争，回到家中收拾干净，便一把火将自己居住了漫长岁月的房屋以及劳作之物烧得一干二净。然后众人就随着杨开急行而去了。 .................... 军师看着眼前一片废墟的杨家，眉头深琐起来，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杨家居然还会有藏身之处，而且走的这么坚决，连屋舍都已烧毁。 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他杨家早就在观察东边的动向了，我的出现他们早就已经发现，在我们烧山劈路之时，他们早就做好了撤离准备。只是他们会去哪里呢？”。 他转过身来，吩咐道：“连夜搜查，他们必不走远，任何可疑之处，统统报来。若是让到手之物就这样飞了，那我又何负军师之名”。 是夜，杨家周围一片花残树败，石毁山塌。那些外来之人毫不顾及眼前的美景，肆意妄为地搜索着杨家众人。等到得天亮了也毫无踪迹。 他们不禁疑惑，这杨家众人到底是去了哪了？怎么连个影子都没有，莫非他们真是飞走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