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别开枪，自己人

    警车很快就到了现场，而馆长章欢和英方代表伯顿也第一时间到了现场。看到被锁在展区的两个人，章欢和伯顿也是大感惊讶。秦风和特警以及章欢、伯顿说明了情况后，他们也是恍然大悟，不由得赞叹那些盗贼技术高超，也顺便称赞了一下秦风抢救及时。

    在问及秦风旁边的女人是谁的时候，秦风扯了个谎，便将几人骗了过去。

    将几名被敲晕的保安弄醒了之后，章欢请求警方增派人手，同时找人将展柜玻璃进行了更换。另一方面，区域电网也在进行抢修，一切紧张而又有秩序地进行着。

    和莉莉娅离开了博物馆，秦风赶忙回到了餐馆，岳青青和苏晓菲正坐在餐桌旁，而餐桌上还没有上菜。

    “你们还没吃？还是还没上菜呢？”秦风问道。

    “菲菲说你们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所以就叫服务员让厨房晚一点做我们的菜，你们要是再晚一点，估计厨师们也要下班了。”岳青青说道。

    “怎么样了？我听见外面有警车开过去了。”苏晓菲问道。

    “几个外国大盗，把电路给切了，所以没有警报，现在供电回来了，而且有警方，英方的人都在，还要进行一些维护，所以他们一些人估计要一夜不睡了，应该是没什么事情了。”秦风说道。

    莉莉娅回来后，心情一直不太好，一言不发。秦风也发现了她的异样，正准备发问，却被苏晓菲抢先开了口。

    “莉莉娅，你怎么了？回来后一直心不在焉。”苏晓菲问道。

    莉莉娅一愣，随即微笑着看着他们，“没什么，就是想事情太入神了。菜应该好了吧，我都饿了。”

    正说着，服务员已经端着菜肴上来了。四个人都已经很饿了，看到那些诱人的食物，所有东西都抛到脑后了，几个人开动起来。岳青青很会活跃气氛，不停地讲着有趣的事情，另外两个女人也一直谈论着。秦风则微笑着听着她们讲话，静静吃着东西。

    以后，恐怕很难有机会再这么聚会了吧。秦风心想。

    窗外，河水中倒映着五光十色的两岸风景，微风拂动，那些光影碎裂了一城虚幻。

    ......

    苏城光福机场

    小明正在办公室里发呆，他面前的一台台式电脑屏幕上正不断循环放着无人机模拟系统的画面，这是他从那个叫做“小猪”的人的模拟训练里截取下来的。就在刚才，两名首长和小明在办公室假模假样地演了一出戏：首长交代了小明一定完成记录剪辑的命令之后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外的走道，此刻没有任何人。整个屋子里能听到小明的呼吸声和窗外虫子的鸣叫声以及树叶的沙沙声。小明拿出手机玩起了贪吃蛇，时间正一分一秒地过去。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小明吓了一跳，手机差点从手上掉下去。

    开了门，是一名普通士兵。

    “什么事？”小明问道。

    “你好，请问是雷明么？”士兵字正腔圆地问道，身子站得笔直。

    “是，怎么了？”小明疑惑地看着这个士兵。

    “我叫周星。刚刚我看到无人机的信号灯在闪烁，不知道你要不要去看一下，毕竟我们都不太懂，而且昨天还出了这么个事情。”

    小明迟疑了一下，随即说道：“哦，知道了，我收拾下，马上就去。”

    “好的。”

    小明收拾好东西，将办公室的电脑关掉，然后背着他那个挎包和士兵出去。

    “雷明同志，你怎么还背着个包？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是的，飞行记录和代码都在，而且要是无人机有问题的话，我也要用电脑解决。对了，谁跟你说无人机有情况的？”

    “是二连的某个执勤的家伙，他肚子疼要去厕所，我正好路过门口，他便让我帮忙过来通知一下。”士兵说道，神情自然，不像是在撒谎。

    小明不说话，两个人来到无人机旁，此刻无人机旁还有几名士兵正在看护，他们分别来自不同连队。

    将小明送到无人机下，那士兵便离开了，小明在无人机旁逛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实际上，小明对无人机根本就是一窍不通，不过还是要装作很懂行的样子。小明询问了一下旁边执勤看护的士兵，他们都说没见到无人机异常。

    小明自讨没趣地离开了无人机那边，回办公室去了。一路上没什么人，等小明回到办公室再打开台式电脑，调出系统日志，然后发现就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人动了他面前这台电脑。

    小明将挎包放在桌子上。忽然，手机传来信息，是胡雪明的，让他暂时离开办公室，不要带任何东西。胡雪明已经部署好了。

    小明删掉短信，关掉办公室的灯，离开了办公室。

    黑暗中，一个黑影潜伏着。

    ……

    吃完晚饭，秦风送莉莉娅回住处。然后又送苏晓菲回了家，最后开着车和岳青青一起去岳青青朋友的住处。岳青青是住在学校公寓的，现在学校正在重新装修，所以她暂时住在了朋友家。

    到了岳青青朋友家，将车子停好，秦风将钥匙给了岳青青。

    “哥，你明天还有空么？”岳青青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多陪陪你。”岳青青吐了吐舌头道。

    “不知道，可能会有事情吧。”

    “哦。”岳青青嘟着小嘴道。

    秦风看出来她有些不舍，随即对她招了招手，岳青青看着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走上前。秦风张开双臂，抱住岳青青。

    “看到你长这么大，性格这么阳光，还有了不错的工作，交了不少朋友，开心地面对每一天，我所有的付出都有价值了。你不要因为我的工作，而感到难过。这是你应得的生活，如果你跟着我，只能受苦，这不是我想看见的结果。我之所以选择这样的道路，是因为我必须这么做。我的身上有很多罪孽，我只不过是在救赎我自己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很多事情我没法跟你说，也说不清楚。只是，你要记住一点，你永远是我的meimei，是我的小吃货。过好每一天，就是你对我最好的报恩。”

    看着秦风坚毅的眼神，感受着他温暖有力的胸怀，就如当年那温暖的后背，岳青青点了点头。

    “我会开心地活着，哥哥。”

    “嗯，赶快回去，好好休息。”

    岳青青挥了挥手，回去了。秦风叫了车子回到苏晓菲那儿。苏晓菲已经帮他拿好了换洗的衣服，她躺在沙发上看着杂志。

    “我爸爸，这两天就要离开了。”苏晓菲幽幽地说道。

    “这么快？”

    “他没有和我说太多，他好像也不想提及过去的事情。我总觉得他这一走，以后就很难回来了。秦风，你会不会也会这样？”苏晓菲幽怨地问道。

    秦风坐到苏晓菲身旁，握着她的手。

    “不会的，伯父的事情，我也听闻过，也许这中间有什么隐情，等这一段的事情都过去之后，我答应你，帮你探寻真相。”

    “嗯。”苏晓菲点点头。

    晚上，苏晓菲安静地躺在秦风怀里，沉沉地睡去，秦风温柔地理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

    “苏北辰啊，苏北辰，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呢？”秦风心中问道。

    ……

    小明正要下楼，好像听见什么动静。不过他可不会英勇到一个人去探究黑暗中的未知事物，就他这样的小身板，部队里随便一个谁都能打他十个。

    快速地离开，小明按照计划往首长办公室去了。到达办公室，两名首长还有他们自己带来的四名经验丰富的警卫员都在。两名首长招了招手，让小明坐到一旁，然后一起看着桌子上的笔记本屏幕。这台厚重的军用笔记本屏幕里，正是隐藏在暗处的红外摄像头视角。

    “胡雪明和我带来的两个人已经在建筑外等待了，就等他说得人上钩了。”陈飞龙说道。

    “我已经将我的包丢在那里了，刚才下楼的时候就感觉有人跟踪我，我可事先说明，不管今晚成不成功，我后面是不会再干这种当诱饵的事情了。”小明撇撇嘴道。

    “不要着急，这些小兔崽子们很谨慎。小伙子，要有点骨气嘛，拿出点军人的气血来。”王杰拍着小明的后背道，小明被拍得差点没吐出来。

    放着小明背包的办公室，此时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黑影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边，手里的手电四下里照了一遍，发现没有人之后，黑影来到办公桌前。戴着手套的双手，翻着小明的挎包，从里面拿出一台笔记本，只是这笔记本外形似乎有些奇怪。

    黑影自己看了一下这笔记本，才发现屏幕竟然碎裂了，外壳也有很多刮痕。按下开机键，屏幕亮了起来，完整的Linux图标也因为屏幕的碎裂而变成了好几块。然后启动程序卡在了密码处。黑影看了屏幕几秒，然后还是关了机，将笔记本放回了挎包。没多久后，黑影拿着挎包出了办公室。

    而所有这一切都被王杰、陈飞龙、小明以及胡雪明他们用夜视仪看得清清楚楚。

    “鱼儿上钩了？”小明问道。

    “老胡怎么还不动手？”陈飞龙看了一眼老王道。

    “再看看，他有分寸。”王杰说道。

    黑影拿着背包，离开建筑，趁着月色往空军基地外围悄悄走着。胡雪明和两名陈飞龙的士兵也悄悄地跟在后面。从基地往西几百米，就开始有树林。黑影在接近小树林的时候明显加快了步伐，胡雪明和两名士兵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了，跟踪这种小事不是什么难事。

    黑影往树林深处走了大概有几百米，然后停了下来，接着黑影四下里看了一圈，最后他才在空气里吹了一声口哨，声音不大，但足够附近几十米内的人听清楚。

    胡雪明三人在距离黑影差不多一百米的地方一个草丛边蹲下，用夜视仪保持着观察。没多久，黑影前方又来了个人。两个人在幽暗的小树林里会了面，拿着背包的黑影甲将背包扔到黑影乙的面前。

    黑影乙没有立刻去拿背包，而是这么看着黑影甲。

    “这就是那个有无人机记录的电脑？”黑影乙问道。

    “我不清楚，电脑有密码，我打不开。”

    “那你拿过来干什么？如果这里面没有记录，你不是暴露了我们么？有没有人跟踪你？”

    “没有，我确认过了。”黑影甲似乎也有些不耐烦道。

    “真是糟糕。算了，不管谁问起来，我们都不知道什么狗屁挎包和电脑。”

    “你可真是啰嗦，叫我们去挂弹，叫我去偷电脑，自己胆小得跟只老鼠一样。钱到账了没有？”

    黑影乙不说话，蹲下身子，拿起背包。两个人正要离开，胡雪明三人已经包抄了两个黑影，不知道是谁踩到了枯叶或者枯树枝发出了声响。

    黑影乙忽然扔下挎包，冲向黑影甲。

    “没想到是你，你竟然背叛国家，背叛社会。”黑影乙一拳击倒黑影甲大声喊道。

    “你在说什么？”躺在地上的黑影甲一时间没想明白什么意思。

    黑影乙二话不说，欺身而上，一记接一记重拳打在黑影甲的脸上。

    “还好俺早就注意到了你，不然今晚就让你逃走了。”黑影乙大声说道。

    黑影乙身下的黑影甲已经被打得说不出话来，嘴角眼角鼻孔流着血，似乎只有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此时胡雪明三人已经一手拿着手枪，一手拿着战术电筒包围了两个黑影。

    冰冷的光束打在两个人身上。黑影乙举起双手，对着三个人喊道：“别开枪，自己人！”

    “举起手来，让我看到你手里没有武器！”胡雪明喊道。

    胡雪明三人形成包围圈。胡雪明走上前，看到黑人乙将黑人甲骑在身下，而那黑人甲快没了气息。

    “自己人，长官，俺抓住了一个叛徒。”

    “你叫什么名字？”胡雪明问道，手电筒对着那人。

    “江涛，三连连长。”江涛头向侧边斜了一点说道，灯光照得他睁不开眼。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胡雪明问。

    “俺晚上出来看我女朋友了，长官你也知道，平时训练根本没时间陪女朋友，所以俺就晚上偷偷出去一会儿，嘿嘿。这不，正好抓到了个间谍。”那憨厚的模样，任谁看上去都觉得他不像是个会说谎的人。

    “哦，那你站起来吧。”胡雪明说道。

    “谢谢长官，长官辛苦了。”

    江涛站起身，笑着伸出手准备和胡雪明握手。胡雪明将枪收起来，伸出手。江涛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刚一握住胡雪明的手掌准备发力，胡雪明怎么感受不到江涛手里的力道变化。一个瞬间，胡雪明右手手腕逆时针一转，手上还在加力，而江涛的右手手臂则被牵扯得臂弯由内往外翻。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擒拿招数，江涛的右手完全被胡雪明控制了，哪怕江涛想用另一只手反击，胡雪明只要再加一点力江涛的手腕就废了。

    同时，胡雪明旁边一个人也立即控制了江涛。

    “长官，你这是做什么，俺是自己人啊。”江涛吃痛地说道。

    “这里最近的镇子开车都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距离之前的集合还没超过两个小时，你不要告诉我你步行跑得过汽车？”

    “长官，俺错了，俺不是去见女朋友的，俺就是觉得训练太枯燥出来抽了根烟的。”江涛辩解道。

    胡雪明冷笑，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老实，给了那名控制着江涛的士兵一个眼神，那士兵会意。一记手刀，江涛便晕了过去。

    “OK，任务完成，将这两个人带回去吧，好好审讯一下。”胡雪明对两名士兵道。

    两名士兵点点头，将江涛以及躺在地上半死的人带回了基地。

    ......

    营地

    看到胡雪明没费什么力气就抓到了叛徒，两名首长也是舒了一口气。没多久，刚上床准备睡觉的营地士兵们就听到了集合的命令。没几分钟，所有人着装整齐来到了跑道上，只是远远望去，似乎列队里少了几个人。

    所有人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待着，没有命令，他们不能解散、不能离开、不能休息，但他们是军人，早就习惯了。泰义兴和胡雪明在列队里穿梭，鹰眼般扫视着。

    今晚，注定不会是个安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