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争辩
不说柯南如何生气，小兰一行人却是遇到了新的事件。 因为小兰与新出医生闲聊的时候，曾经提过关于自己生病是因为“耗子精作祟”的推断，结果被毛利大叔好一番取笑，不料正在说笑间，一个叫音无的老头突然窜出来插话说自己住的公寓就有怪物存在，因为被人当面反驳，所以异常不爽的大叔坚持要到所谓的“闹鬼的公寓”去看看，揭穿闹鬼事件的真相，小兰虽然很害怕，但因为大家都要去，她自己又不敢一个人回家，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来。 虽然还是余怒未消，但受到事件召唤的柯南很快就精神了起来，大踏步地跟上了我们的步伐，只是在看到我时，变得有些沉默，眼神也是让我有些捉摸不透的复杂。 很快，我们就跟着老人到了他口中所说的“闹过的公寓”，那是一个看起来很老旧的公寓，就像是临近拆迁的危楼一样，让我想起了真由家所在的那所公寓，公寓的前面是一个环境清幽的公园，据老人说曾经在那里发现过烧焦的女尸，而公寓的旁边则是一栋烂尾楼，因为经济泡沫，所以建到一半就被遗弃了，无人管理，据说那里以前是一片坟地。似乎是想要故意吓人一般，明明看起来很普通的东西，在被老人加上了一些奇怪的传闻后，莫名地就多了几许阴森的味道，让本来就有些害怕的小兰更加战战兢兢，我看着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兰疑神疑鬼的样子，不禁暗暗好笑。 公寓里原来住有八个人，但因为闹鬼事件，一些房客因为害怕，都陆陆续续地搬走了，只剩下年老的音无先生，模型师番町菊次，制作特效电影的四谷岩尚以及研究生牡丹露彦四个人还留在公寓里。 “那么，原来的八个房客有一半都因为闹鬼搬出去了啊？”在音无先生所在的五号房里，听音无先生说完公寓的住客情况，毛利大叔有些惊讶。在现在这种年代，还有这么多人会被闹鬼事件吓走，可见这个事件大概已经不仅仅只是恶作剧那么简单了。 “是啊，”老人以一种不急不缓的语速向我们说着他的见闻：“事情是从我在隔壁大楼窗户上看到鬼火开始的，开始房客们谁都不信，但是后来厕所的水突然变红，还有诡异的人影从窗户窥视，甚至突然有恐怖的亡灵出现等等的事情总是不断，连电视台和杂志都以此为题报道过呢。”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是老人的口齿很清楚，思路也很清晰，看来应该是与人说过好多遍相同的话了。我暗暗思量着。 “但是为什么老爷爷你不搬出去呢？”柯南问道。 “嗯？哈哈哈……”老人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对我这把年纪都快道人生尽头的人来讲，哪有什么好怕的？我也不打算搬出这栋已经住了这么多年的公寓了，嘛，慢慢呆着吧，不到天黑鬼怪是不会出来的……” 老人的豁达让我想起了我的管家，能有这样人生领悟的老人，是值得人敬佩的。 “不，现在就回去了，”面对老人想要留我们到天黑的话语，一直在忍耐的小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诶——？”柯南发出了诧异的声音，老人略带神秘的讲解恰到好处地引起了柯南的好奇心，不解开事件的来龙去脉，柯南是绝对不会甘心回家的。 “诶什么啊诶？”一直以来都很娇惯柯南的小兰罕见地摆出了“jiejie大人”的威严，皱着眉向柯南说道。 “可是小兰jiejie，我也很好奇鬼怪长什么样子啊，我们留下来看看好不好？看一眼他们是什么样子，我们就回去，好不好～求你了小兰jiejie，就一下～～”我揪着小兰的一角，撒娇似的说着，还刻意在眼眶中逼出了一点眼泪。 看在我刚才理亏的份上，我就帮你一回好了，柯南。 眼泪汪汪，四十五度向上看…… “呃！”小兰低头一看到我，猛地一愣，随即有些脸红地扭过头去，突然变得结巴起来：“这、这个嘛……” 一直听说这个动作杀伤力很大，现在看起来，好像确实很管用…… “喂喂，还好吧，好像很有意思呢。”毛利大叔也跟着帮腔起来。 “……真是的，”有了台阶下的小兰露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对我说道：“那就到七点哦！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哦！” “嗯！一定！”我冲着小兰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摆出一副“大力士”的动作道：“没关系，小兰jiejie，就算有妖怪，我也会保护你的！我可是很厉害的哦！” “是吗？那就拜托小辉了哦！”小兰笑眯眯地摸了摸我的头。 喂喂，我说的可是实话。为什么我说实话的时候，就没有人信呢…… “切。”柯南在一旁撇了撇嘴。 因为天色还早，所以大家无事可做，只好呆在房间里面闲聊，按照老人的说法，鬼怪现象至少要等到深夜十点以后才会出现。不过因为音无先生阅历广阔，说话也总是能很好地引起人的兴趣，所以虽然只是闲聊，却也不怎么无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暖暖的很舒服，不知不觉，我们都睡着了。 “滚出去……滚出去……快点……从这里滚出去……”阴森森的声音不知何时出现，像一股阴风，吹过我们的房间。 我近乎条件反射一般一个鲤鱼打挺翻起了身子，猛地睁眼一看，只见我们原来没有打开的电视机不知何时打开了，屏幕上还有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女人在面目狰狞地冲着我喊着。此时时间已是深夜，静谧的夜晚，这样一个面相凄惨的女人突然在一片漆黑中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确实是相当地恐怖。 这就是鬼么？ “啊啊啊啊啊！！！！”就当我正想为之一笑的时候，一声尖叫却吓了我一跳！我扭头一看，只见小兰正满脸惊恐地看着电视上女人丑陋的面孔，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小兰jiejie，不要怕，这不是鬼！”我连忙摁住小兰颤动的双肩，试图让她平静下来，但没有用，小兰已经被电视的画面完全吓蒙了。 “滚出去……滚出去……”就在这时，电视的声音依然不依不饶地恐吓着已经惊恐万分的小兰。 “小兰jiejie！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眼见小兰被吓成那副样子，我一阵恼怒，直接走到电视机前，举起拳头直接砸了下去！ “砰！”一声巨响！电视的后壳直接被我砸出了一个坑！电视不出意外地啪地一声就坏掉了，原本闪光的电视屏幕也黑了下来。 黑暗中，小兰依旧在颤抖着。 “不要怕，不要害怕哦小兰jiejie，我会保护你的，绝对……”我扶着小兰的肩，闻声安抚着小兰，小兰的颤抖渐渐地止住了。 奇怪的是，虽然身体不再颤抖，但小兰却半晌都没有动静，让我心中一急！不会是吓坏了吧？！ 正当我想要大声叫醒小兰时，小兰突然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即使在夜晚也散发着璀璨的光，像一对闪闪发亮的宝石。 “悠……一？” 我身体一僵！ “啊！抱歉，是小辉吧？”一句话刚一出口，小兰也马上清醒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讨厌啊，我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居然把小辉你都认错了，真是抱歉呢。” “没……没事。”我面色有些难看。我突然想起来了，刚才的那些话，好像正是我小时候对小兰说过的。有一次在家里别墅的时候，也是突然停电，家里一片漆黑，大人都出去了，柯南去检查电闸，而我则是和怕黑的小兰在一起安慰她，那时候我说的话，和刚刚的一样。 我无意中触碰到了小兰记忆的钥匙。辛亏小兰虽然有所触动，却并没有联想起什么，不然的话，就真的遭了。女人这种东西很奇怪，很多时候她们判断事物的依据只是她们的直觉，偏偏这种直觉还异常地准确，就像是小哀和老妈一样，都是一眼就认出了我，我不担心柯南识破我的身份，但我却担心小兰一旦想起所有关于我的事情，会自然而然地认出我，现在看起来，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就在我尴尬地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毛利大叔打着哈欠醒了过来。 “看到什么了吗？”柯南也睁着一副睡眼向小兰问道。 “刚才……刚才……电视上有个女人……”说起这个，小兰依然还有些后怕，毕竟刚才的一幕太过恐怖。 “不是什么都没有吗？”毛利大叔扭头看了一眼电视，当然，他看到的只是一个没有打开的坏掉的电视。 “不是哦，刚刚这个电视确实是自己自动开启了，还有一个恐怖的女人出现，嘴里说着‘滚出去’什么的，所以吓了小兰jiejie一跳。”我补充着说道。 “是吗？”毛利大叔站起身打开了灯，凑到电视跟前一看，顿时叫了起来：“喂喂，这台电视不是已经坏掉了吗？怎么还会出图像啊？！” “那个……这台电视是被我打坏的……因为小兰jiejie很害怕……”我挠着脸，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你说什么？！你这个小子！怎么能擅自打坏人家的东西！”毛利大叔有些恼火，说着就要上来给我来一记“铁锤”。 “爸爸！”小兰连忙上来阻拦，秀气的眉毛高高挑起，冲着毛利大叔娇嗔了一句。 “唉，算了，”见到小兰挡在身前，毛利大叔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手表：“都已经这么晚了啊，”说着向外面走去：“总之我先去一趟厕所，时间已经很晚了，把那个老伯叫起来告诉他我们要回去了，还有，要好好地向人家道歉，告诉人家，电视我们会赔偿的……” 毛利大叔有时候还是意外地蛮有人情味的嘛…… 毛利大叔走出房间后，小兰试图叫醒熟睡的老人，可惜怎么叫都叫不醒，一直在一边研究电视和录像机的柯南也终于叹了一口气，貌似没什么发现。 “没有什么发现么？”我凑到柯南的跟前，主动搭话道。 柯南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有证据也被你打坏了吧！” “这个……嘿嘿。”我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就在这时，毛利大叔的惨叫声又突然传进了我们的耳朵，我和柯南急步奔出房间，只见毛利大叔跌坐在厕所外的地板上，指着厕所。 “怎么了？！” 毛利大叔指着厕所里的马桶，有些磕巴地对我们说道：“血！厕所的水被血染红了！” “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就很吵……” 这时，连续被小兰和毛利大叔两声惊叫吵醒的其余三名房客也聚到了厕所，皆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但一听我们说因为遇到了“鬼怪事件”，除了研究生的牡丹露彦，其余两人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厕所的水变红、突然出现的恐怖亡灵……按照音无先生的说法，下一个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窥视了么？我刚这么想，突然发现身边的人都一脸惊恐的表情看着我！ “怎么了？”我有些莫名其妙。 “后面……后面……”小兰颤抖着手指着我的身后。 我回过头一看，只见我身后的窗户玻璃上，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人影，正想屋里窥视着，异常地恐怖！ “该死！”看着小兰苍白中带着惊恐的表情，我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怒火！从我们到来到现在，诡异事件不停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看我们好欺负么？！ 在大家都还没回神的时候，我冷笑着走到窗户前，鼓足了劲，一拳猛地挥出去！ 我希望有神灵存在，可以庇佑我身边的人，但我却从来不相信世间有鬼魂这种东西。若真的有鬼的话，我杀了这么多的人，早就够了下几次地狱的了，为什么我到现在还安然无恙？ “啪！哗啦～！”窗户不出预料地稀里哗啦地碎掉了，我探头向外看，并没有发现上面鬼魂，有的只是一群扑棱棱地飞走的蛾子。 难道刚才的人影是蛾子堆积成的吗？ “小辉！你突然打玻璃干什么？！”玻璃碎掉的声音惊醒了在场的众人，小兰惊叫了一声，几步跨到我的跟前，蹲下身子急声对我说道：“快伸出手，让我看看你的手受伤了没有？！” “没事，小兰jiejie，一点事都没有。”我将手背到身后，对小兰笑道。 “胡说！怎么会没有事！”小兰板起脸来，严肃地看着我：“把手伸出来！听话！” 我无奈地伸出手去，细嫩的手指和手背上，几道纵横交错的伤口正在流着血。 “啊！”小兰握着我的手，露出心疼的表情，看着我：“疼吗？” “不疼。”我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看到我似乎真的没什么事，小兰松了一口气，狠狠地白了我一眼，道：“回去再和你算账！”随即转头向旁边的人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你们这里有绷带吗？” “啊，我有，在我的房间里，我现在带你过去吧。”住在一号房的研究生牡丹露彦应道。 “麻烦您了。”小兰连忙道谢。 “哪里哪里。” “喂！小鬼！你干什么？！谁叫你打破我们的玻璃的！”不同于其他人担心我的手，住在四号房间的模型师番町菊次似乎相当在意那片玻璃，突然暴怒了起来，冲我吼道！ “对不起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总是爱淘气，您别和他一般见识，玻璃我会赔偿的。”毛利大叔有些严肃地看着他，默不作声地伸出一只手将我揽到身后，用身子挡住我。 我心中不禁有些感动。毛利大叔关键的时候还是蛮有担当的嘛！ “……不，没什么，我只是感觉小孩子还是不要淘气比较好……”或许是被毛利大叔的气势所摄，番町菊次干笑着不再说话。 “撒，小辉，我们先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见番町没有在说话，小兰也松了一口气，对我笑道。 “嗯！”我笑眯眯应了一声，随着小兰向外走，走到柯南身边时，我低声道：“刚才那个人影我看到了，似乎是一群蛾子组成的。” 柯南眼中亮光一闪，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随后，我跟着小兰和牡丹露彦去到一号房处理伤口，而柯南和毛利大叔则留在原处试图破解事件的真相。处理伤口的过程中，自然又免不了一阵的唠叨。 不一会儿，伤口处理完毕，我想要去看看柯南那里怎么样了，小兰却是不肯让我再参与道事件当中，怕我再次冲动破坏什么东西，无奈，我只好留在房中等着小兰给我传递消息。 很快，小兰的消息就传了回来，刚才的那个人影根据传说，是四年前的公寓前面公园被烧死的女尸的怨灵，纵火焚尸的犯人一共两人，到现在还没有被抓到。 可惜，这个情报对于我来说毫无用处。算了，破案还是像往常一样交给柯南吧，相信他一定能够搞定的。百无聊赖中，我仰面躺在榻榻米上，出神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 “等等，音无先生好像说过，一切的鬼怪现象都是从他在对面的废弃建筑中看到鬼火开始的……鬼火？有趣。”我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嘴角微微翘起。 对面的建筑里，说不定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在呢…… 想到这里，我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向楼下走去，不让我参与案件的调查，我就自己探险玩好了。 在去往废弃建筑的途中，我还看到了一张贴在电线杆子上的通缉令，上面是一个犯人的模拟画像，是一个有着卷曲短发的中年男人，脸上还有一道很醒目的疤痕。正是被目击者看到的，四年都没有抓到的焚尸案的嫌疑人。 “这不是有很显眼的特征吗，怎么会四年都抓不到呢……”我一边嘀咕着，一边走进了废弃的建筑物。里面很黑，幸好我带着博士发明的手电型手表，省了我不少麻烦。 一楼除了几根柱子，空无一物，一目了然，但当我迈步走向二楼的时候，我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我闻到了烟草的味道。这上面有人！ 废弃了几十年的建筑物里面居然有人在，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究竟是什么人呢？ 我关掉手电，借着月光，小心地向上摸索着。虽然我自信自己的身手绝对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但我可不想阴沟里翻船，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走上二楼，我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乎乎的身影有些鬼祟地蹲在那里正在抽烟，一点火光忽闪忽灭，烟草的味道正是从这里发散出去的。不管怎么看，这家伙都不像是什么好人。 我小心地走到黑影的不远处，猛地打开手电筒照向他！喝道：“什么人？！” 黑影被突如其来的光束吓了一跳，慌忙地用手挡着被晃花的眼睛，光束找到他的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异常醒目。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在逃的犯人吗？”我笑了起来，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误打误撞中，我也算是立下了大功了。 男人先是被我吓了一跳，惊慌了一下，但定神一看，见只有我一个小孩子，马上又笑了起来，脸上的刀疤扭曲起来，丑陋的脸像是夜叉一般狰狞可怖：“小鬼，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我闻言也笑了起来：“大叔，你可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几秒钟过后，一切都结束了。结果当然是以我的全胜告终，过程相当地简单，男人手持匕首向我冲来，结果被我闪过匕首，一脚踹到他的肋骨上，直接踹断了他三根肋骨，这家伙就哼哼唧唧地爬不起来了。 当我拖着被我打的半残的犯人回到公寓的时候，柯南那边好像也刚好到了尾声，只见番町菊次突然怪叫了一声，将身上印有骷髅的Ｔ恤猛地套在了自己的头上，装出骷髅的样子就朝着小兰的方向冲了过来，似乎想要利用小兰怕鬼的特性。 “兰！不要让他逃走！”毛利大叔，哦不，是柯南冲着小兰大叫道。 “小兰jiejie！小心！”我也急忙喊了出来！ “诶？诶——？”小兰显然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滚开！女人！我诅咒你哦！！”见到小兰慌乱，番町更加得意起来，似乎完全将小兰当做普通的女孩子了。 正当我想要上前帮忙制服番町的时候，让我目瞪口呆的一幕上演了。 “你在干嘛？”只见刚刚还不知所措的小兰突然镇定了下来，看着气势汹汹的“骷髅”，拉下脸来冷冷地问道，那种表情，就好像是女高中生看到了一个**丝在自己面前自以为很帅地杂耍一样。 “诶？”面对小兰突然变得冷淡的表情，番町反而愣在了原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哈！”只见小兰猛地一个转身回旋，拳头随着身体转动的幅度顺势甩出，狠狠地砸到了番町的脸上！似乎是想要报之前被吓到好几次的仇，小兰使的力量相当大，挨了小兰一拳的番町直接被打蒙了，原地转了一圈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看得我一头冷汗。 看来女生确实不能得罪。 后来我才知道，犯人的确就是番町，恐怖录像是番町在自己的房间放映，然后通过录像的公共天线传到音无先生的电视上的，作为证据的线已经在音无先生想要把坏掉的电视放置起来时候发现了。突然变红的水是因为番町事先在冲厕水里混入了酚酞，与氨水发生了反应才变红的，至于窥伺的人影，就像我看到的那样，只是被窗户上被涂上的雄性蛾子的体液吸引来的雌性蛾子所组成的图案而已。番町之所以对我大发肝火，正是因为怕我看到窗户上的蛾子。说起来，三件事，倒有两件事是因为我的胡闹才得以破解的。 …… 事件圆满解决，而我们也要回到事务所去，虽然音无先生很热情地让我们留宿在那里，但那个公寓果断不是什么过夜的好地方，所以毛利大叔还是婉言拒绝了，当然，我打坏的东西还是要赔的，这也让毛利大叔看向我的眼神中总是带着一丝杀气，让我心内揣揣。 以为一切都已经解决的我刚要松口气，却突然看到了柯南那张冷肃的脸。 唉，我怎么把他忘了？我一拍脑门，一阵胃疼。 似乎是想要避开我，柯南快步向前走着，不管身后的小兰怎么叫，柯南还是头也不回地向前急步走着，令毛利大叔颇为恼火。即使是过了一整天，柯南依旧在介怀白天的事情。 “柯南……”小兰有些担心地看着柯南的背影。 “这个臭小子！……”毛利大叔攥紧拳头就要上前给柯南一下，我连忙拉住了毛利大叔的一角，道：“毛利大叔，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和柯南说些话。” “你想说什么啊，小辉？”小兰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放心吧，小兰jiejie，我不会和柯南吵架的。”我笑着安慰了小兰一句。 “……那好吧，你们要早些回来啊。”小兰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和毛利大叔搭计程车走了。 现在，终于只剩下我和柯南两人了。 我急步追上柯南，与柯南并肩而行，柯南扭头看了我一眼，却没有理我，有些气冲冲地将头扭回去，继续向前走着，浑身散发着“闲人勿近”的气息，搞的一时间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很生气？”良久，我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柯南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向前走着。 “……唉。”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次是我的错，对不住了，我向你道歉，你也不要再耍脾气了，小兰很担心你的。” 柯南还是没反应。 看到柯南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知为何，一股邪火就突然蹿上我的心头！ “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我强抑着怒火，道。 “……唉。”柯南回过头，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同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令我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了？你不是在生我的气么？叹什么气？”我很奇怪。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柯南微微苦笑道：“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 “生自己的气？”听了柯南的话，我更加摸不到头脑了：“好好的，生什么自己的气啊？” “我是气我自己，知道现在，还无法获得你的信任。”柯南低着头，声音有些低落地道。 “我不信任你？谁说的？明明是你不信任我好不好？”简直莫名其妙！我不信任柯南？这世界上除了老爸老妈，大概就数我最信任他了吧？居然说我不信任他…… “你信任我？”柯南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自嘲：“如果你信任我，为什么看到我拿着你的东西，你的第一反应是我还在怀疑你，而不是因为担心你？” “呃！这个……” “如果你信任我，为什么你每次行动都不告诉我？” “那是因为……” “如果你信任我，为什么到现在，你却绝口不提任何有关你自己的事情？” “……”我被柯南一连串的追问问得哑口无言。 “说不出来了吧？”虽然一直在笑，柯南的眼中却满是沮丧：“你是担心我会阻碍你吧？你是担心我会让警察抓你吧？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你总是说我对你防备太甚，但你对我的防备有何尝不是有过之而不及？” 我愣住了！ 我不信任柯南？我在防备柯南？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 “也许你自己也没有发现，除了灰原和老爸老妈，不论看向谁，你的眼神深处都有一股nongnong的戒备，那种不信任的神情虽然被你掩饰得很好，但却无法瞒过我。虽然你嘴里说着你相信我，但你根本不相信任何人！甚至包括你自己！我说的没错吧？！”柯南直视着我，锐利的眼神像两柄利刃，直直地刺向我的心底，令我无处躲避！ “胡……胡说……”怎么可能是这样……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 明明想要义正言辞地否定柯南的话，但一看到柯南的眼神，我却不由自主地心虚起来，原本想要说的话到了嘴边也变成了无力的狡辩。 柯南不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在他的逼视下，我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他的目光就像是炽烈的阳光，直接照进了我的心底，让我心底那些见不得光的卑琐的黑暗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是啊，柯南说的没错，我不信任他，我不信任任何人，从小到大，我见过太多的血，背叛，仇杀，谋杀，战争……龌龊的，猥琐的，卑鄙的，无耻的……这么多年，我唯一没有见过的，就是正义。 正义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么？不会仅仅是人们在心底捏造出来的用来自欺欺人的产物吧？不知何时，这样的想法在我的心中扎根发芽。 任何人都不可信，包括我自己，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因为组织做出什么违背我自己意愿的事情，连自己自身都无法主宰的人，真是悲哀呢…… 我一直以为我信任柯南，胜于信任我自己，但柯南的话却毫不留情地揭露了真相。我不信任他，从来都不。我骗了所有的人，也骗了我自己，但这一切，都被柯南看出来了。 “我一直在努力，想要让你从心底接受我，而不是一直防备我，但现在看起来，我做的似乎并不怎么成功啊，你还是在担心我会害你……”柯南的眼中的锋锐渐渐散去，再次变得无力起来。 “难道不是吗？！”似乎是被柯南问得恼羞成怒了，怒火隐隐地在我的胸口升腾着：“你和服部难道不是一直在想办法把我送到法**吗？你难道敢说你不想要这样做吗？” “是，我一直都没有放弃这样的想法，直到现在也是！”柯南直言不讳地承认了我的质问，沉声道：“但我不是想要害你！我从没想过要害你！我只是想要救你！” “救我？”我冷笑着，不说话。 “当然是救你！虽然我知道你的本心并不想犯下那么多的罪过，但犯下了就是犯下了！这是你永远无法摆脱的罪孽！只有老老实实地赎罪，才有可能得到救赎！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赎罪？呵呵……”真是好笑，已经到了我这种程度，居然还妄想着想要赎罪？ “你每天睡觉的时候，难道听不到自己杀死的人的怨灵的怒号吗？！你在照镜子的时候，难道看不到自己的满身血污吗？！难道你想要天天在这种罪恶中过完自己的一声吗？！”柯南怒视着我，眼神中带着深切的痛苦。 奇怪，明明是我自己的事，你跟着痛苦什么？ “我想要救你！我想要将你从这个泥潭中拉出来！我不想看着你在痛苦与猜疑中度过自己的一声，这样的人生，实在是太悲哀了！所以，你要赎罪！” 柯南的眼神是那样的痛苦，是为了我么？为什么？他不是只想把我绳之于法吗？我践踏了他的正义啊！他不是应该恨我么？我心中满是不解。 “哪怕只是一点也好，哪怕只是一点，你的心里也会好过一些，负担也会小一些，你的眼睛很漂亮，但我不希望这一对宝石被猜疑所玷污！包括你的人生也是……”柯南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疲惫：“呵呵，果然，我还是做不到么……”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感动？感激？沮丧？愤怒？ 不，此刻的我，心里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了，正因为放弃了希望，所以我的心就好像一潭死水一般，无喜无悲，没有任何事能引起我心中的波澜。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悠一说过，正义会挽救一些人，但同时也会摧毁另一些人，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正义救赎，我想要证明，他说的是错的！”像是垂死挣扎的旅人一般，即使入目还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柯南依然不肯收回向前伸出的手臂。 我突然笑了。 “谢谢。” “什么？”柯南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可以了，一切都已经足够了。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我轻声说了一句，从他的身边走过，在他的耳边道：“我的话，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我希望，你能以这样的觉悟，让小哀能够得到救赎，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你……” “能听到你说这番话，我很高兴，真的，这么多年，这是第二次，我是如此的高兴。谢谢你，老哥。”一瞬间，我感到我所做的所有，都是值得的。 “等等！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当然是回事务所了，你脑袋秀逗了吗？”我抛开心中的思绪，回头对他笑道。 “呃！”柯南一愣，有些郁闷地挠了挠头：“都怪你说的那些话，搞的好像你马上就要走了一样……” “谁要走啊，咒我啊……真是的，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啊！” “啊，抱歉抱歉！” 湛蓝而深邃的星空，群星闪耀，微风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