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申屠女婿
我求证旁边凑热闹的人群，这真是比武招亲的擂台？谁家招亲一点装饰都没有，就搭了一个台面。旁边的人偷偷告诉我，这擂台在一个月前就搭在这了，刚开始的时候是张灯结彩，气派非凡。可如今招亲了一月有余，直至今日才有一位能胜过申屠小姐的人。 我更惊讶了，这不是中都么，又不是穷乡僻壤，逮到个人就直接拖回去当压寨夫人了。中都的青年才俊那么多，这还是国商家的小姐，怎么就挨到我们来才输了？是不是中都有什么整人游戏啊，还是某个节日有开玩笑的风俗？ 旁边一位大婶告诉我说，申屠家虽财大气粗，但大越重农轻商，对商人很是轻视。而且这位申屠小姐绝对是一位不走寻常路的，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各地搜集各地戏班子中的男子作为面首豢养在家中，所以中都有头有脸的名门公子是万万不会来申屠家求亲的。而这位申屠小姐的武功还十分高强，江湖人前来比武求亲都败给她了，今天终于等来了我们。 我苦着脸告诉叶珂亭：“你中奖了，还是个头彩。” 叶珂亭看着我皱了皱眉头，拉着我转身要走，去路却被申屠家的家丁拦住了。这时从前方赶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申屠嘉陵，他的手里还牵着一匹装饰喜庆的枣红马。我看到他快速别过头，他倒是没注意到我，径直走向叶珂亭，微微一抱拳道：“壮士好功夫，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申屠家的女婿了，小弟申屠嘉陵，幸会幸会。” 叶珂亭冷着脸瞥了他一眼，小眼神十分不屑。我的余光却扫见有几名黑衣人正在擂台四周查探，所以赶忙阻止叶珂亭发言，凑上前对申屠嘉陵一抱拳。他看着我露出思考的表情，可能回忆起了我，兴奋地叫道：“初......” 我哈哈一笑接上他的上一句：“初初相见，请多关照。家兄为人粗狂，不懂得表达，能得到申屠小姐的垂青，我兄长自是不胜欣喜。但现在人多口杂，不如我们入府详谈婚事。”周围人都在旁边看着热闹说笑。 叶珂亭一副不从的样子，我在他耳侧低声道：“周围的人可能正在搜查我们，我们不如入申屠府一避。腿长在你身上，他们还能强抢民男不成？你可别倔了，你再倔我表演个毒发了哈。” 叶珂亭别过脸不看我，我知他已默许。回头对申屠嘉陵抛了一记眼风。 申屠嘉陵会意地点点头，微眯着眼睛一笑，引我们入申屠府。一路上我得知，申屠家的小姐名作申屠嘉越，已过了嫁娶的年纪，所以申屠老爷才用了比武招亲的方式希望能为其寻一位夫婿。 待到申屠府门前，申屠家丁数十人在门口相迎，远远看到我们的身影便放起鞭炮庆贺。站在正中的正是江湖人称小财神的申屠禄，申屠老爷。他现在正捏着胡子点头笑的如沐春风。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看来申屠小姐和我一样都挺愁人的。看着老大难的问题要解决了，申屠老爷子估计是腰不酸了，背不痛了，连牙口都变得好了。 我们下马相拜，申屠禄看着我微笑着问道：“可是这位公子胜过小女。”我摇摇头，介绍了叶珂亭，当然没用他的原名，告诉他叫做曹世木。 申屠禄上下打量了叶珂亭几个来回，大喝一声：“好！”周围的家丁毫不犹豫都跟着鼓掌欢呼。这位老爷子审美也太随便了，打赢你女儿的都是好汉呗？ 我也附和他：“多谢申屠老爷慧眼识英雄。” 申屠禄点点头对我们道：“这位公子身姿挺拔，眼光坚定，神情不卑不亢，自成一股风流气度。尤其他的右手总是不自觉地来回运力，想必是武功高强之人。老夫阅人无数，自是不会看错。今日得此佳婿，老夫心里很是畅快！”我心里默默偷笑，叶珂亭的胳膊是在路上被砍伤过，边走路边自我做康复训练呢。 但经他这么一说，周围围观的人都投来赞许的目光指指点点叶珂亭的手臂，反而很少有人注意叶珂亭的脸。我微微一笑，心机好深沉的老儿。容不得别人说不，自己先给自己脸上贴上金。 申屠嘉越倒是没有在擂台上的积极主动，对我和叶珂亭都是冷冷淡淡的没什么热情。大家入府寒暄了一阵，便各自回房休息了。我和叶珂亭住在一个院子的两间客房中。 傍晚时分申屠嘉陵乐颠颠地走进我们院子中，让家丁守在院子外。他给我拿来了山参和鹿血膏，说让我补补气血，今日一见我就发觉我比上次分别时瘦弱许多。我点头称谢，表扬他果然是个有良心的。他却大大咧咧地告诉我申屠府中就是不缺这些。我看着贵重的补品突然觉得这些都没有叶珂亭给我的那碗rou丝面值钱。因为那是叶珂亭当时能给予我最好的东西。 申屠嘉陵问我可是因为叶家的变故前来投奔他的。我笑着称是，缺钱了所以来找钱袋子了。申屠嘉陵并没觉得我功利，反而有些骄傲地对我说：“还是有钱好，自有溫香暖玉入怀。” 这小子心态倒是不错的，和他相处很舒服。我呛他道：“我可不是来当你的侧夫人的，你除了对银子是真心的，对人哪有实意啊。” 他笑骂我毒舌，扭曲他多情潇洒的形象，继续问我道：“那你来中都所为何事，只为了陪叶二少躲避追杀？” 我惊奇他认出了叶珂亭，并且还知道我们被追拿。后一细想，名商巨贾又岂能不与朝廷勾结？我释然一笑道：“不全是，我身中剧毒，还有余毒未清，勉强上路基本就歇在路上了。为了怕你不知道上哪里祭拜，所以就想借你的地方养养伤。为了怕你把我揭发出去，我还要和你做买卖。” 他一听有生意马上眉飞色舞地询问我，我好笑答他：“我早早就听说司鲁钱庄开遍大越各地，却唯独没有打入两个地方。” 他点点头道：“西北和东南。” 我继续道：“西北靠山城梁庸霸道，他现在最想的是自己可以烧制钱币。而东南有九曲明山坐镇，外人谁也别想把控东南的经济命脉。但你只知我们自东南来，你可知我们要往何处去？” “西北？” 我点头称是：“叶家对梁庸的心腹有恩。我们去西北借兵夺回东南，你说你有了叶珂亭这根好红线，还怕成就不了贸易往来这件好姻缘么？”我转念一想：“现在另一桩姻缘应该怎么处理？叶珂亭要成了你姐夫了。” 申屠嘉陵倒是很乐意：“叶二少爷年少英俊，品行端正。我很愿意与叶家结成姻亲。你不是舍不得吧？”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是不太乐意，可能这一路上我已经把叶珂亭当成伙伴、亲人、小宠物了，但这样的情绪又怎能展示给申屠看，我故作轻松地说：“我还真舍不得，要是我护着叶珂亭一路到西北，我就是闻达山庄的功臣啊，说不定叶珂亭还能赐我一打面首呢，我就过上饱暖思****的生活啦。可偏偏这时候便宜你jiejie了，我怎么舍得？不过我好人做到底，把叶珂亭交给申屠家你可得好好相待，若助他取得平城，以后东南就是申屠家的囊中物了。你可不能让我后半辈子饿着。” 申屠看着我笑着摇摇头：“你呀，真是是刀子嘴......刀子心。” 我的余光突然瞥见角落里有一个人影，正落寞地站在那里，一脸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