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番外】八一八大叔的初恋
关于初恋这件事，最没有发言权的反而是苏卿卿和舒墨这对彼此是对方初恋的家伙，这俩秀恩爱的妥妥就是来拉仇恨的，不提也罢。 那么这个话题的起始就要从大年三十的夜晚开始说起。 由于早上莫明其妙失败的驯夫秀，回屋被狠狠欺负的到眼角都红了的苏卿卿越想越不对劲，晚上的年夜饭难免就多喝了两杯。爱惨了苏卿卿迷迷糊糊的小模样的妻奴舒墨，自然不会拦着。于是，结局就是……苏卿卿喝大了。 本来在这个全是自家人的地方，苏卿卿自然没什么可怕的，但问题在于她四处乱晃时，碰上了独自饮酒的顾宁。 “喂，大叔，你在这干，干嘛呢？” 苏卿卿踉踉跄跄，说话都大舌头起来了。顾宁靠坐在树枝上，看着苏卿卿一副喝的迷瞪的样，摇了摇头一口酒灌了下去没搭理她。 苏卿卿看顾宁理都没理她，苏大醉鬼也不生气：“大，大叔，你干嘛不去前厅跟大家一起，一起玩？” 看着苏卿卿笑得一脸傻兮兮的样子，身子还摇晃的相当有动感，那副样子让本来心情有些低郁的顾宁都笑出了声。 “我啊，唉。真是团圆人不知心酸的苦，你倒是有人陪了……算了，你幸福就好。”顾宁转过头，两口黄汤下肚，心思有些飘远了。 “谁，谁说我不知道的。”苏卿卿仰着脸，手指着顾宁的鼻子：“不，不就是单身汪的痛嘛。” “单，单身汪是什么？汪？狗吗？” “大，大叔。”苏卿卿打了个酒嗝：“不，不要说的那么直白嘛。单身狗们听了真的分分钟切腹自尽。” 顾宁无奈的摇摇头，不再听苏卿卿的胡言乱语：“过年啊，本来是个阖家欢聚的日子。但我啊，还是与这月亮对饮一夜吧。话说，舒墨那家伙去哪了，怎么还不把你拎回去？” “别，别提舒墨。我跟你说，我算是看透他了，他，他鬼的很。还有你大叔，不就是喝酒吗，哪那么文艺，你是大夏王朝的李白啊，哈哈。还学人家那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文艺范，尿性！” 苏卿卿半扑到顾宁身上，要去抢顾宁手里的酒坛：“来！喝！！” “就你这幅样子，被舒墨那妻奴看见还不知道得被欺负成什么样子。”顾宁一边举高手臂一边抵着苏卿卿：“同是初恋情人，你遇上了这么个醋缸，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苏卿卿连打了好几个酒嗝，熏得顾宁直皱眉：“嫁给初恋情人怎么了？嫁给初恋诶，多少女孩的梦想！多浪漫啊！大叔，你，你这么不懂浪漫，怪不得单身，哈哈。” “行了啊你，都喝成这样了还不忘了秀恩爱。咱们几个都无父无母，但说起爱情，小妞，你还差得远呢。” 苏卿卿迷迷瞪瞪的晃了晃，一手指着顾宁的鼻子：“来，大叔，你既然这么说，那咱们今晚就来八一八大叔的初恋，嘿。” 顾宁叹了口气，把苏卿卿安置在树根处坐下，他也顺势坐在旁边。两口黄汤闷下肚，顾宁的眼睛眯起来，眼神迷迷蒙蒙似在回忆。 “我的初恋啊，是个特别天真烂漫的孩子。我记得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十四岁。” “嘿，大叔，你恋童癖啊。” “什么恋童癖，我那时候也年轻着呢，好吗！苏卿卿，你到底还听不听。” “听听听！那你那时候多大？” “……二十出头。” “嘿，恋童癖！” “闭嘴！” “……” “喂，苏卿卿你怎么不说话了？睡着了？” “……你叫我闭嘴……” “……” “好好好，你继续说。你的初恋，十四岁的激萌萝莉，然后呢？” “……，她的眼睛很大，总是穿着红色的衣裙，像极了燃烧着的芙蓉花。她总是一看见我就笑，眨着眼睛，牙齿很漂亮。” “我为毛有种在听人鬼情未了的错觉……” “苏卿卿，大过年的你能不能吉利点！” “好好好，别磨牙，继续说，继续说。然后呢？” “那时候，我二十出头意气风发。想有成就干出一番大事业，我是游历的时候遇见她的，在一个小山城里。你知道的吧，那种静谧的小山城。” “嗯。”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坐在一片青绿色的山坡上，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裙倚坐在柳树下，冲着我微笑。其实柳枝很长，我根本看不清她的脸，但我知道她一定在笑。我的心有生以来第一次，跳动的那么快。” “第一次见面就笑，这姑娘也看上你了？” “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彼此一见钟情。每天跟她在一起，我都觉得很满足很开心。至今我的梦里仍然回荡着她的笑声。山城里的日子清贫乏味，但是有她，我觉得很好，真的很好。” “那你为什么没跟她在一起？” “因为啊，因为那时候年轻啊。她是被捡回来养大的孩子，老人老了，她不能离开那个山城。而我，二十出头意气风发，怎么可能一生都过着那样平凡的生活。” “所以，你离开了？” “对。一年之后，我离开了。我跟她说，等我回来娶你。我记得，那一天是她十五岁的生日，她倚坐在初见的柳树下送我。长长的黑发，干净明澈的眼睛，灿烂的笑容，跟初见时一样。她很爱穿红色，但那一天却是我第一次见她穿了正红色，很美，像是新嫁娘。” “那你怎么没有回去娶她？” “因为我觉得自己没资格。因为，因为走的那天其实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她笑着却满脸都是泪。可是我没有回头，没有陪着她留在那座山城。打马离开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要回来，给她十里红妆，让她做真正的新嫁娘。所以我很努力，但是我总觉得怎么努力都不够，她那么好，值得最好的。于是日子就这么拖啊拖，拖到最后我觉得够了，却不敢回去了。” “你怕她不再等你了？怕她嫁做他人妇？” “你知道我走了多少年吗？她一介弱女子，身无长处，一个人靠什么活下去？那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华啊，她不该等我，也不能等我。” “那，大叔，你现在在哭什么呢？” “我没哭，这是撒了的酒。” “好好好，这是酒，这是酒。那大叔，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还在等你，还在山城里等你，怎么办？” “……不敢想……” “所以，也不敢回？” 顾宁没有回答，单手执起酒坛狂饮。 “大叔，最近好事那么多，放心啦，你运气没那么差。新年过去了，你就去看看吧。如果她还在等你，就别让她一个人在原地空等候。” “我倒宁愿她不要等我……” “就当是了却一个执念吧，反正你这么多年也没爱过别人。” “谁说我没爱过别人，我的经验可比你这个小丫头多着呢……” “行了啊你，别口是心非的了，老！处！男！” “你！”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舒墨终于迟迟到场，一双桃花眼扫着两人靠在一起的肩膀。 苏卿卿本来醒了三分的酒意，转个头面向舒墨却又成了满脸的迷糊。顾宁看着苏卿卿一秒变脸，暗自摇头，这俩人真是两个大小狐狸。 舒墨一个眼神过去，大过年的放过你。苏卿卿嘿嘿嘿的笑得直傻。 “好了，还不跟我回去。红包不想要了？”话是说着疑问句，舒墨却走过去直接一把扛起了苏卿卿，往房间里走。 “诶诶诶，你放下我啊，你身体刚好，怎么最近还扛人扛上瘾了？我跟大叔还没说完话呢。诶！大叔，你怎么走了啊？你还没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呢？” 顾宁此时单手执酒坛，背立月光，下一秒像是要走远，回到那个他思念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地方。 顾宁仰起头，藏起眼角的晶莹，声音嘶哑飘远。 “归蝶，她叫归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