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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章 玄机

    齐太祖去世之后,他与孝贤仁皇后的嫡子,继承皇位,便将这玉佩留下,以追思父皇母后,后来便留在皇室深宫。却一直有媲美开国玉玺的名声,当初齐朝亡国,众人都以为此物早就随着前朝的败亡而湮灭,消弭得无影无踪。

    昭惠公主还以为是被哪个魏家的皇室贵族收了去,藏匿家中不闻于世,甚至还多次派人寻访,几十年过去了,却依旧不知所踪。

    大周朝开国不久,战乱恒生,太祖皇帝休养生息,却依旧战乱不断,先皇更是一味玩弄纵横之术,只为巩固皇权,却并没有多少德政颁布。

    这么多年,冷家也不是没有过东山再起之心,否则魏明泰也不用那么战战兢兢,害怕有人造反,而设立江南织造,密折专奏和血滴子了。

    当初,也曾经有人拿当初的这枚枫叶佩说事,让冷家以那枚枫叶佩自证身份,光复前朝皇族,更因为当时还有道真的父亲——大齐太子的遗腹子在,以此为号召,或许也会有对前朝忠心耿耿的人前来襄助。

    说不定,也是一呼百应。可是兜兜转转,百般搜寻,谁曾想,竟然会落到老太君手中。

    昭惠公主痛心疾首,可无奈如今她年事太长,有许多事,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枚玉佩究竟是怎么会落到老太君手中的,昭惠公主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老太君如今的情形,也着实没有力气再解释太多,老太君贴身伺候的丫鬟已经端上了燕窝粥来,让老太君先多少吃点东西,好有力气说话。

    魏明煦和林芷萱如此便在冷家小住了下来,道真的意思是,希望林芷萱能住到老太君殡天。

    而林芷萱则主要是不好意思拿了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转身就走。

    这冷家别院风景奇绝,林芷萱和魏明煦倒也不寂寞。

    冷家这院子依山傍水,着实不小,家里也足有三四十口人,除了冷家嫡系一支,家里的奴才丫鬟都是家生子。当随着公主一块从宫里出来的宫女,还有后来驸马寻来之时随身带着的侍从,如今也是只与内里联姻,并不与外人来往。

    所引之水,取之山泉,所食之rou,来自山野围猎,别院外头仆人家里,也自己豢养野猪麋鹿兔子山鸡。所食菜蔬多是自足。

    只是衣帛首饰之物,也偶有与山下交易,换取米面调料,甚至听道真说起,这冷家的几个子孙,如今也日渐开明,见外头的百姓丰衣足食,他们也多有背叛昭惠公主,下山从商,也有衣锦还乡的。

    昭惠公主毕竟是年纪大了,从一开始觉着自己居住在这冷家山庄是为了避祸,觉着哪里都没有这里好,到后来一个接一个的孩子背叛自己,离开冷家别院,她从气怒,到最后慢慢的妥协。

    也从那些孩子的口中开始慢慢睁开眼睛去看外头变幻莫测的大千世界。

    大周朝这么多皇帝,她其实是很佩服魏明煦的,也正是因为他,她才放弃了从前的那诸多打算,看着魏明煦娶了林家的后人,看着沐家的族人认祖归宗,看着林家从前的旧人摒弃前嫌出仕做官。

    昭惠公主心中叹惋,时移世易,许多前尘旧事,道真这个皇室嫡子都不上心,自己又能如何呢?

    冷家桃园落英缤纷,林芷萱和魏明煦徜徉其中,倒是丝毫都不将自己当外人。道真去给老太君诊脉还没有回来,他的小童给林芷萱和魏明煦上了道真自己酿的桃花酒,便躬身退下了。

    林芷萱将掌心的那枚枫叶佩拿给魏明煦看,昨夜她留在老太君的屋子里,陪了她一整夜:“老太君怕是要不成了。”

    虽然林芷萱与这个高祖母也算是初见,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所谓的血缘之亲,如今心中也是颇有些戚戚然。

    昨夜,与林芷萱说话的,其实并不是老太君,而是她身边的那个很细心的丫鬟,名叫苏澜。老太君是看着她长大的,甚至也是看着她母亲长大的,苏澜的母亲对老太君如同母亲一般敬重爱戴,苏澜虽然不敢宣诸于口,可是心中也将老太君做亲奶奶待。细细碎碎与林芷萱说了许多老太君年轻时候的事。

    而那些故事,也有许多事从她母亲那里听来的,而她母亲,是从母亲的母亲那里听来的。

    苏澜在老太君床边这样细细碎碎地与躺在软塌上的林芷萱说着,惹得老太君躺在床上呵呵地笑。

    林芷萱与魏明煦隔着石桌对面而坐,林芷萱双肘撑在石桌上,有落花落进白玉茶杯中,浅浅的粉飘在金黄色的茶汤上,林芷萱摊着手对魏明煦说:“老太君说,这块玉佩是越过圣僧了空禅师开过光的,说这块枫叶佩是主姻缘,若是有缘,天涯海角也能相见。

    当初是齐高宗的端献皇后所得,送给了幼子齐太祖,齐太祖年少时时最玩世不恭的性子,初遇孝贤仁皇后的时候,就将这块玉佩随手甩给了她,两人却都不曾互通身份。

    许多年后,竟然就因着这块玉佩,复又遇见了。

    当初,我的高祖父也是个玩世不恭的性子,喜欢这块玉佩,竟然就是为了当初齐太祖帝后的一段伉俪情深的故事。”

    魏明煦伸手,轻轻抚摸着林芷萱手中的那块玉佩,别有所指地道:“瞧昭惠公主的神色,这块玉佩怕是不止有个伉俪情深的故事那么简单。”

    林芷萱原本是眸子温柔地盯着魏明煦,跟他闲话家常,听他如此说,也是将眼眸收了回来,放到了掌心的玉佩上,继而轻笑一声:“若当真要拿这块玉佩做幺蛾子,又有什么值当的。从前林家的那些旧人,王爷也已经招揽的差不多了。哪里还用得着这块玉佩。”

    魏明煦心中也是了然,只是在这深山之中,总是还会有些心存异望认不清形势的人:“只怕带着它,要离开这里没有那么简单。”

    林芷萱诧异:“你是觉着这玉佩里头还别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