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4章 一团糟糕

    这时，太子的管家走了过来，眼角的余光扫到满屋子的狼藉，心，不自觉的颤了颤，“殿下，小玉的父亲被人带走了。”

    盛怒之中的皇甫云扬猛地停住脚步，“你说什么？被带走了？被谁带走了？”

    “大理寺的人。”管家小心翼翼的说道，现在太zigong处于风头浪尖上，一个不小心惹怒太子，下场可想而知，小玉岂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皇甫云扬摆摆手示意管家下去，他现在心烦意乱，一点儿头绪都没有，珍妃的事情还没有落下帷幕，如今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事事都不顺，人人都和自己作对？

    “殿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翠珠担忧道。

    皇甫云扬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他的话音刚落地，管家步履匆匆的走了过来，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蔡大人来了。”

    翠珠‘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心惊胆战的看着太子，“殿下……”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没有人能预料到，如果能够再有一次选择，她绝对不会让小玉出事，如果太子受到牵连，那自己呢？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如果只得到这个结果，她不甘心。

    皇甫云扬脸色很阴沉，隐隐约约透着铁青，放于膝盖上的手‘咔嚓咔嚓’的握的很紧，“怕什么，我不信他还能把我给吃了。”

    前殿，蔡远航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了，直到太子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什么风把蔡大人吹到我这里了？”皇甫云扬面带笑意，看上去十分的轻松，好像之前发生的动乱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既然太子给面子蔡远航也不是那种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我倒是也不想上门打扰，只是身不由己啊！”

    皇甫云扬看了看蔡远航身后带的人，说道：“哦？不知道什么事情能令我们的蔡大人身不由己啊？”

    “殿下不知道？”蔡远航别有深意的问道，心中却在想，这个太子可真够狡猾的，表面上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可宫女死在太zigong也是事实，无论怎么样，太子若是拿不出一番说辞与证据，恐怕这个摊子他收不了。

    “还望蔡大人告知！”皇甫云扬笑道。

    蔡大人今日穿着官服，再加上他的面容一向威严，此时看起来犹如一座黑神，“今日我们接到报案，说是一个宫女在太zigong跳楼自杀了，而且自杀前，她还说是不堪忍受殿下的欺辱，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他边说边观察太子的表情，虽然只是细微的变化，可还是被蔡远航捕捉到了，果然这件事情和太子脱不了干系。

    闻言，皇甫云扬状似一愣，有模有样的演戏，“本殿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听说死掉的宫女叫小玉，不过她为什么跳楼自杀，还有对本殿的一番污蔑，实在是无稽之谈。”

    “哦？是吗？”蔡远航的腰板挺得很直，留着一缕小胡须，听到太子为自己的辩解之词，他说道：“不过听说小玉在跳楼之前和殿下的关系可是非常的好，平白无故的，她怎么会污蔑殿下您呢？”

    皇甫云扬冷哼一声，不屑道：“这谁知道，没准儿是得了谁的好处也说不定，蔡大人，你要知道嫉恨我的人多了去了，毕竟本殿是赤云国的太子，你说是不是？”

    听着皇甫云扬大言不惭的话，饶是蔡远航这样的人眼底也流露着不屑，如果将来赤云国的江山要交给这样一个人的手上，被其他四国瓜分是早晚的事儿。

    “这件事情既然交给了我们大理寺，本官觉得殿下最好还是能跟我走一趟。”蔡远航沉着一张脸，说道。

    “本殿今天要是跟你走，岂不是坐实了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皇甫云扬走近两步，颇为无奈的说道：“蔡大人，这件事情我是冤枉的，小玉的死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信你可以去查。”

    “有没有关系本官说了算，既然报案人来到我们大理寺，作为被指控的一方，殿下，您只能跟下官走一趟了。”面对强势的太子，蔡远航也毫不退让。

    “蔡大人，我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面对的是谁？”皇甫云扬这一次是真的怒了，面子上他给够了，可蔡远航这个人，简直是不知好歹。

    蔡远航素有‘铁面无私’的称号，面对太子威胁的话，性格耿直的他说道：“本官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就因为知道，所以殿下今天必须跟本官走这一趟，殿下如此推辞，难不成是心虚了？”

    “放肆！”皇甫云扬气的满脸通红，眼睛瞪得很大。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福公公走了进来，看到剑拔弩张的局面，笑眯眯道：“皇上请二位进宫。”

    皇甫云扬重重的一拂衣袖，转身离去，福禄见状，微微一礼，道：“蔡大人，请吧！”

    书房里，赤云国的皇帝先传了太子，看着这个不成才的皇子，他简直是怒不可谒，从龙椅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太子跟前，双眼冒火的盯着太子。

    皇甫云扬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嚣张，可他最怕的就是母后和父皇，“见，见过父皇。”声音也不自觉的哆嗦了起来。

    ‘啪’的一声，再看皇甫云扬脸上多了一个五指印，很快的，太子的半边脸就肿了老高，模样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你还好意思喊我父皇？朕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我真恨不得没有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皇甫龙日气的够呛，一大清早就得到这样的消息，事情还与太子有关，他如何不震怒。

    皇甫云扬捂着脸，模样十分的委屈，“父皇，这件事情和儿臣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皇甫龙日冷哼一声，自己的儿子他还是了解他的秉性的，以前他怎么胡闹索性由着他去了，可如今，连宫女他都不放过，居然还将人给逼的跳楼了，这传出去，皇家的颜面何在，自己的脸面何在？

    “儿臣，是，是冤枉的。”皇甫云扬壮着胆子，说道。

    皇甫龙日这一次差点被气笑了，“扬儿，你真的很让父皇失望。”说着，他摇摇头，转身往龙椅上走去。

    皇甫云扬的心肝儿一颤，莫非父皇都知道了？

    皇甫龙日坐在龙椅上，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太子，叹声道：“朕若是没有掌握到真凭实据今日就不会传你过来，之前朕还在想，若是你有担当，承认这件事情是你做的，父皇倒也欣慰，至少你敢于承认，但你看看你，满口的谎言，明明自己是始作俑者，还要大喊冤枉，谁给你的这脸，啊？谁给你的？”

    ‘扑通’一声，皇甫云扬跪在地上，“父皇，儿臣知错了，知错了，儿臣就是怕你生气所以才不敢告诉您的，儿臣求您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皇甫龙日看着痛哭流涕的太子，也是痛心疾首，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他这当父亲的也脱不了干系，“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皇甫云扬跪在地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然他对小玉施虐的部分他没说，也不敢说。

    越听皇甫龙日就越生气，气急之下，拿着茶盏便朝太子扔去，杯子落在地上，碎成了一片，其中有不少溅到太子额头上的，隐约的，太子的额头上血迹出现，虽然不严重，可一向娇生惯养的太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

    “给我忍着！”皇甫龙日看着呲牙咧嘴的太子，怒道。

    “是，父皇。”皇甫云扬应了一声，抬起头，可怜巴巴的说道：“父皇叫儿臣忍者，儿臣就忍着，儿臣一切都听父皇的。”

    皇甫云扬虽然混账，可是在父皇面前，很乖巧，很听话，也很得皇上的心，不然就凭太子的所作所为，十个太子也早就被废了。

    皇甫龙日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就是有再大的气，面对这样的儿子，心，不由得也软了，自己的儿子不少，可像云扬这般得他心的却没有，他摆摆手，说道：“起来吧！”

    “谢父皇！”皇甫云扬急忙站起来，乖乖的立在大殿中央，大气儿都不敢喘。

    太子的这个烂摊子还是得有人收，皇甫龙日仔细斟酌了一下无论如何都要保全太子，想着，他说道：“扬儿，你是太子，宫女只是下人，你要什么样的人没有非要对一个宫女动手？你身份尊贵，宫女只是下等人，你明白不明白？”

    皇甫云扬点点头，认真道：“父皇的教训儿臣谨记，保证不会再有一下次。”

    “记住就好。”说着，皇甫龙日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朕会替你收拾，但若是还有下次，朕不说，你自己知道后果。”

    皇甫云扬心里一喜，急忙说道：“儿臣保证不会再犯，不会再让父皇担忧，若有下次，任凭父皇处置。”

    皇甫龙日应了一声，叮嘱道：“这几日在太zigong好好反省，哪里都不许去，退下吧！”

    “是，是是，儿臣谨记。”皇甫云扬暗中松了口气，毕恭毕敬的行了礼，毕恭毕敬的走出大殿，来到外面，他长长的松了口气，天知道他其实怕的要死，里面的贴身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如今看来，父皇还是选择了保全他，不过经此一事，他明白了一个道理，父皇不会一直的宽容他，自己以后行事，还是要小心些，不然若是再出事，谁都保全不了他。

    皇甫龙日疲倦的靠在扶椅上，片刻，他才说道：“传蔡远航。”

    “是。”

    没多久，蔡远航便走了进来，看到皇上，先是一礼，然后说道：“皇上您找我？”皇上找他是为了什么，蔡远航心里也约莫的有了底。

    “太子的案子不必查了。”皇甫龙日沉声道。

    蔡远航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的问道：“皇上，这件事情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若是没个交代，我们朝廷的律法何在？又如何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皇甫龙日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道：“诶？蔡大人此言未免有些严重了，老百姓知道个什么，只要给个结果，老百姓一样会接受。”

    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真的听到，蔡远航还是有些难受，在我们这个皇上的眼里，老百姓算什么？什么都不是，他所在乎的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利，为了权利，这个皇上什么都可以牺牲。

    像蔡远航这样的忠臣皇甫龙日不能像对待别人一样，还是有几分重视的，“蔡大人，朕知道你心里难免有些怨言，但是你要知道，今日被指证的是太子，若是这件事情和太子有关，你觉得是老百姓想要的结果重要还是我们赤云国的安稳重要？”

    “可是……”蔡远航还想说什么却被皇上给打断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对外就说小玉是栽赃陷害太子，太子和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知道吗？”皇甫龙日面露威严之色，看着蔡远航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的味道。

    蔡远航满肚子的委屈，无奈自己面对的是赤云国的皇上，再多的怨言也只得听从，“臣，遵旨。”

    “退下吧！”

    “是！”

    走出大殿，蔡远航从台阶上走下来，越走他就越悲愤，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明明那么暖，他却觉得这阳光打在身上，冷极了。

    二殿下正好有事从此处经过，看到一脸沮丧的蔡大人，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蔡大人的脸色如此的难看？”

    蔡远航重重的叹了口气，摆摆手，道：“唉，不提也罢！”

    皇甫烁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件事情的结果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蔡大人可是为太子的事情忧心？”

    蔡远航和二殿下并肩走着，闻言，他苦笑道：“二殿下都知道了？”

    “这件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我就是想不知道都难啊！”皇甫烁笑道。

    蔡远航心里有怨气，说话也并未顾忌太多，“可惜在我们这个皇上眼里，一条人命实在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