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传唤证人

    看到此人，皇甫龙日也是大为吃惊，上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疑问道：“凤离？你是凤离？”

    凤离一身素衣，她的容貌本就很美，这身素衣打扮倒让她多了几分楚楚动人，跪在地上行礼，道：“凤离见过皇上。”

    “果真是你，你不是死了吗？”皇甫龙日问道。

    凤离直起身子，表情很平静，这个模样的她倒让皇甫龙日有些意外，几时这个女子也变得如此的娴雅，清丽的声音在大殿上回响，“回皇上，臣女侥幸逃过一命，所以便幸存了下来。”

    胡天跪在地上，道：“皇上，你可以问问她，她会证实老臣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皇甫龙日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凤离，朕问你，凤府满门被灭一案是否和凤九有关？”

    “回皇上，臣女亲眼所见。”凤离如实说道。

    “哦？”皇甫龙日饶有意味的瞧着凤离，别有深意的问道：“如果凤府真的是被人给灭了，你又为何会逃出他们的毒手？况且凤府上下不留活口，没有留下丝毫的线索，他们行事毒辣，心思缜密，凤离，你觉得你是有什么样的能耐能逃出去？”

    “我！”凤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皇甫龙日瞥了眼胡天，心中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凤离，在这大殿上你若是心存欺瞒，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

    “臣，臣女是躲在府上的地窖中，方逃过一劫。”一滴汗顺着凤离的脸颊滑了下来，神情也由起初的镇定变得慌乱。

    凤九垂眸，静静地站于一旁，也不吭声。

    大殿上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几个人都是揣着自己的心思，打着自己的算盘。

    胡天并没有等到预期中的效果，片刻，皇甫龙日问道：“凤离，这么说你并没有亲眼看到这件事情是凤九所做的？”

    “皇上，臣女亲眼所见，句句属实啊！凤府满门被灭真的是凤九所为，臣女躲在地窖中看得清清楚楚。”凤离大呼。

    “哼。”皇甫龙日怒道：“你和胡天可真是演的一出好戏啊！”

    “皇上！”胡天一看情势不对，急忙要开口说话。

    皇甫龙日将手中的信封扔到胡天面前，怒道：“你给朕好好看看。”说着，眼刀扫向凤离，“还有你，你和胡天从未接触，为何单单联系上了他？”

    “我……”凤离大惊，趴在地上，一脸的惊慌，“皇上，是臣女找上胡大人的，恳求她为臣女做主，和胡大人没有丝毫的关系。”

    皇甫龙日一拍桌案，怒道：“胡天，你真是枉费朕对你的一片信任，如今，又联合别人一起来陷害凤九，你当真以为朕可欺不成？”

    “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啊，至于这封信，臣更是不知啊！还请皇上明鉴。”胡天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事情怎么没有按照自己预期中的发展呢？还有这封信，又是如何落到皇上手里的？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身旁站着的人，胡天指着凤九，冷声道：“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放肆！”皇甫龙日气的不行，指着胡天的鼻子，怒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朕将六扇门交给你真是交错了。”

    “皇上，微臣真是冤枉的。”胡天跪在地上，老脸通红，看来是气得不轻。

    皇甫龙日眼底的光芒很冷，很毒，“胡天，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一次陷害凤九，下一步就是秦王，若是秦王出事，云国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两国交战，你是不是准备联合以前的余孽造反？！”

    “皇，皇上，微臣冤枉啊，那封信不是老臣所写的！”

    “不是？”皇甫龙日冷冷一笑，道：“胡天，你的字迹朕还是识得的，那封信上的内容出自你手，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来人啊！”

    胡天看着身边的四个侍卫，然后缓缓看向一脸平静的凤九，眼底布满杀机，“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说着，身体一跃，手呈鹰爪一般向凤九的脖颈抓去。

    这一招若真的被胡天击中，人是断然没有活路的。

    凤九往后倒退两步，就在胡天的那只手近在眼前的时，埋伏在两侧的刀斧手和弓箭手出现了，四个人拿着铁链子一把套住胡天的脚踝，手臂用力，胡天被人生生的给拽了回去。

    与此同时，胡天的胸口也被狠狠地踹了一脚，胡天倒在地上，嘴角渗血，不停的挣扎着，喊道：“皇上，臣冤枉啊。”

    皇甫龙日手一挥，道：“带下去。”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凤离，略有所思，片刻，他说道：“至于凤离，先押入大牢。”

    大殿上，只剩下凤九和皇上，以及福公公，良久，皇甫龙日说道：“你也退下吧。”

    凤九拱手一礼，道：“是！”往后退两步，继而转身走了出去。

    皇甫龙日瞧着凤九离去的背影，幽幽道：“福禄，你相不相信凤府满门被灭和凤九有关？”

    “不相信。”

    “哦？说说看。”

    福禄一礼，道：“皇上，凤九有多大的本事能一夜之间将凤府灭的干干净净，即便侯爷不在，可凤府的底子还在，岂是说被灭就被灭的？”

    皇甫龙日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朕也是这么想的，况且凤府被灭对凤九而言也没什么好处。”说着，睨了一眼福禄，打趣道：“难得你这个老家伙也会说句准话。”

    福禄没有说话，只嘿嘿笑了两声。

    自从凤九进宫，二皇子皇甫烁就得到了消息，一早地便守在门口，现在看到她平安出来，急忙走上前，问道：“可还好？”

    凤九点点头，嘴角溢出一抹淡笑，“没事。”

    皇甫烁知道凤九大伤未愈，上前扶住她的手臂，道：“我送你出宫。”

    两人才走了两步便看到风华无双的秦王立在眼前，皇甫烁颇为识趣，问候了两声便走了。

    两个人静静地注视了许久，凤九暗叹口气，走上前，握着那有些冰凉的手，皱皱眉，道：“你的手怎的还是这么凉？”

    纳兰慕雪没有说话，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人，好似一眼便是万年。

    凤九抬眸，眼底清楚地映着纳兰慕雪的倒影，鼻翼间是淡淡的梅花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心，却痛了起来。

    将头扭向一边，凤九淡声道：“我，恐怕很快便要回去了。”

    握着的手猛地一紧，纳兰慕雪将人揽于胸前，紧紧的抱着，多久了，他只能将满心的思念压于心底，可两个人刚一见面，她就要回去了，心，紧成一团，也痛成一团。

    凤九将自己整个的埋进那个令她无比眷恋的怀抱，她不想走，可是那个人快要醒了，若不是今天她趁她惊慌失措，灵魂不安时进去，恐怕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不能善果。

    凤九握着他的手，两个人默契十足的朝宫门口走去，凌雅芙早就等着急了，现下看到主子和王爷一起出来，三个人一同暗嘘口气。

    “主子，您可出来了。”凌雅芙兴奋道。

    凤九似是惊魂未定，战战兢兢道：“今天真是吓死我了。”

    气氛‘唰’的一下凉了，纳兰慕雪收回自己的手，清冷的声音似乎比往日更冷了，“把她送回府。”

    凤九一急，喊道：“王爷你去哪里？”

    回答她的只有凌厉的寒风，柳如烟、风涧月、凌雅芙难掩眸中的失望，还是柳如烟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扶住她，淡声道：“主子，外面冷，我们回府吧！”

    凤九眼圈通红，咬了咬嘴唇，满脸失望与委屈，听闻柳如烟的话，也只是点一点头。

    马车上，几个人的心情都不太好，凤九是因为秦王抛下她离去而生气，凌雅芙等人则是满腹的憋屈，对这个女人也更恨，有事情了，让主子出来顶替，风波刚过去，就把主子踢到一边儿去了，这女人的算盘打的还真好。

    天牢内——

    纳兰慕雪看着大牢里的凤离，此时她一身囚服，头发有些凌乱，看到他，凤离微微一笑，道：“我jiejie没事了吧？”

    “无事。”纳兰慕雪式的回答。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纳兰慕雪安排好的，包括凤离也是故意让胡天发现的，皇帝的性子向来多疑，凤离回答得越是肯定，皇上便越怀疑，尤其是有那封信做铺垫，不论胡天说什么，做什么，皇帝只以为这一切都是胡天的计谋，为的是让两国交战，如此心思歹毒，不忠的人，皇上又岂会容他！

    凤离靠在墙上，神情有些迷离，良久，她凄凄一笑，道：“真没想以前我处处针对，处处为敌的人，现在居然也会变成了好姐妹，这世道变化的还真是快啊！”

    “你放心，你不会在这里呆很久，皇上自会放你出去。”纳兰慕雪波光潋滟的凤眸好似那最灿烂的银河，炫目，璀璨，薄唇轻启，吐出最美好的音符。

    凤离笑笑，道：“这里的环境倒也还好，清静，我不委屈。”

    纳兰慕雪看了她片刻，转身离去。

    “等一下。”凤离喊道。

    纳兰慕雪停下脚步，侧眸看向牢中之人。

    “我jiejie呢？许久没见她很是想念，今日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是不是身体还未好全？”凤离问道。

    “现在她不适合见你。”说完，纳兰慕雪便走了。

    凤离若有所思，却再没开口追问。

    红衣坊——

    风涧月坐在书房里，一声不吭，只盯着一处发呆。

    鸢羽把茶放到桌子上，眉宇间有着担忧，“风大哥，这些天你的情绪一直很低落，是出什么事了吗？”虽然他和平时很什么两样，可她还是察觉出他的情绪很低落，有些，有些生无可恋，这让她很是担忧。

    “无事。”风涧月收回自己的思绪，望着桌子上一块儿端砚发呆。

    顺着他的视线鸢羽看向桌子上的东西，眼底闪过一道落寞，那个端砚是坊主在拍卖会上拍下来送给风大哥的，他一直很宝贝，时不时的，便盯着那方端砚发呆。

    鸢羽跟在他身边这么久，知道这个男人外表温和，其实骨子里也是一个冷情的人，他的世界，从不让人踏足，唯独，那个人！

    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情绪，可心里还是有些埋怨，明明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秦王了，那个男人那么的风华无双，为什么她还要招惹别人！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风大哥。”鸢羽喊道。

    “有事？”风涧月的声音很淡，就连眉眼都很淡，丝毫没有平日温和的样子。

    鸢羽心里一痛，私下里，这个男人都是如此对人，看似很近，其实很远。

    “我，我就是有些担心你。”鸢羽小声道。

    “我没事，你退下吧。”风涧月淡声道。

    鸢羽还想说什么，可看到那张冷下来的俊颜，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门关上，屋子里再次陷入了寂静，风涧月眸光再次放到那方端砚上，眼底溢满柔和。

    王府——

    “王爷，芸娘的事情已处理干净。”玄歌站在下方，恭敬道。

    自从主子出事，王爷再度变得和以前一样，冰冷，无情，主子在时，王爷渐渐有了人情味，现在主子不在，这个男人再次将自己冰封。

    唉！

    玄歌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退下吧。”

    “是。”

    走出书房，柳如烟走上前，朝后看了看，问道：“你问了没？”

    玄歌摇摇头，叹声道：“我问不出口。”

    玄歌话中的意思柳如烟明白，她们尚且难过，更何况王爷呢，心中的痛楚只怕会更多。

    他们走后没多久，韩子凌就现身了，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事情已准备妥当了。”

    纳兰慕雪没说话，只是瞧着外面的雪人出神。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韩子凌忍不住奚落，“你居然会对一个雪人感兴趣。”

    良久，纳兰慕雪的声音才响起，“那是她亲手堆成的。”

    韩子凌一惊，道：“丫头做的？”

    收回视线，纳兰慕雪瞥了眼盯着雪人瞧的人，淡声道：“阵法既然准备好，现在就看凤九愿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