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章 姿态放低

    “是啊！”其他人听了陆子筝的话，大点其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凤九环视手下的众兄弟，轻叹口气，说道：“把场子给江瑢，有两个目的，第一，是兑现我们当初的承诺，让其他帮派组织都看看，站在我们这边，帮我们做事是真的有利可图，你们想想看，看到江瑢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场子，其他帮派能不眼红吗？第二，我们的人力与金钱帮比起来并不占优势，所以就需要我们把能集中的兄弟统统集中起来，去逐个进攻金钱帮的个个要点，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占优势，如果我们把兄弟们都分散到各地去，我们的优势瞬间就会荡然无存，到那时，又变成了持久战。所以还是把场子分出去，让江瑢帮我们去守好，虽然他未必能守得住，但至少当他们来进攻时，他们能给我们争取到准备的时间。”

    她的一番话，说的众人心悦诚服，佩服有加。

    陆子筝不好意思地干笑道：“对不起主子，是我考虑不周！”

    “呵呵！”凤九轻笑一声，淡然说道：“金钱帮不是简单的对手，与他们作战，我们如履薄冰，如果做不到未雨绸缪，我们哪有取胜的希望？”

    陆子筝等人听完这些话，面色一正，皆都收拾起轻视之意。

    玄歌问道：“主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凤九想了想，说道：“先休整两天，看看动静然后再做打算！”

    “是！”众人纷纷点头。

    丢了一处据点，对金钱帮而言基本不受太大的影响，但许箔身负重伤，陈光辉背叛帮派，这对金钱帮的打击太大了。

    与红衣坊交锋以来，虽然互有胜负，但十大天王却折损了过半，赵奎中计被杀，陈光辉的背叛，许箔至今昏迷不醒，原本大好的形势，仿佛转瞬之间就消失殆尽，帮派变得千疮百孔。

    金钱帮接连遭受沉重打击，闹得人心惶惶，上下士气低落，帮派内的气氛亦很沉重。

    作为帮派的智囊这时候不能不站出来说话。

    他向陈鹏提议，立刻反攻被红衣坊打下的据点，给凤九造成足够大的压力，阻止他乘胜进攻，另一边，对江瑢展开报复，一是为许箔报仇，再者也是杀鸡儆猴，让其他的帮派组织看看，投靠玖少那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听完梁策的建议，陈鹏久久沉默未语。

    进攻红衣坊的据点，他是赞成的，但是进攻江瑢的势力，他倒是很为难，其一，他与江瑢的私交很不错，相识多年，另外，他深知江家在京城的势力，就连朝廷里的重要职位都有江家的人，若去进攻江家，只怕会让己方陷入另一个泥潭里难以自拔，正所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江湖中人轻易不插手朝廷，而朝廷也轻易不去动江湖中人，如此一来，形势更不容乐观。

    见他皱着眉头不说话，梁策立刻明白了陈鹏的顾虑，他急声说道：“大哥，现在是江瑢对我们不仁在先，我们对他不义也是理所应当的，早在他投靠玖少的时候，我们和他就没有交情可言了，江家在京城是很有势力，可不过也只是个空架子罢了，根本不堪一击，只要我们下定决心去打，用不上几天，江家就得垮台。何况，许兄已被他所害，我们如果不作出反击，岂不是显得我们太无能了吗？到时候，别说其他帮派看不起我们，就连我们自己的兄弟在外人面前也难以抬头，大哥，别犹豫了，做决定吧！”

    另外的冯会等人也是义愤填膺，纷纷说道：“是啊！没错，大哥，对江瑢动手吧！”

    所有的兄弟态度一致，都要对江瑢动手，陈鹏虽然心存顾虑，可是也不好再打击众人的积极性，他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好！就按小梁的意思去做。”

    金钱帮的反应速度也算是够快，据点被占的第二天晚上便展开了大规模的反击。金钱帮兵分两路，其一，由冯会负责带领，进攻红衣坊的据点，另外一路，则有宁观负责指挥，进攻江家的场子，双管齐下，来势汹汹。

    听闻金钱帮大举来攻的消息，凤九不急反笑，满面的轻松，下面的干部们也都未放在心上，陆子筝主动请令道：“主子，金钱帮既然打过来了，咱们也不用死守，我愿意带一部分兄弟出去迎战！”

    凤九琢磨了一下，说道：“出去迎战可以，不过要对方打到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再出战！”

    陆子筝不解，疑问道：“主子，这是为什么？”

    凤九笑道：“金钱帮要来打我们这里，必须得路过江家得场子，让江家的人先去消磨他一下，然后你在出战，以逸待劳，事半功倍！”

    “哦！”陆子筝根本不在意有没有别人帮忙，听完凤九的话，他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话。

    玄歌说道：“主子，金钱帮是分两面出击，一波来打我们，一波去打江家，江瑢恐怕未必能抵挡得住啊！”

    他这番话说出来，从外面走进来一名红衣坊的小弟，见过礼后，说道：“主子，江瑢来了！”

    凤九打个响指，笑道：“真是说曹cao，曹cao就到！让他进来吧！”

    “是！”红衣坊小弟虽然不懂前面那句话的意思，可后面那句他是听明白了，快速的答应一声，快步地跑了出去。时间不长，江瑢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到了大堂一看，好家伙，周围已经站满了人，而且没有一个小角色，都是平日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

    他没管别人，直接走到桌案前，对安坐在椅子上的凤九点头施礼：“玖少！”

    凤九故意装糊涂，问道：“江兄这么晚来找我，不知有什么要紧的事啊？”

    江瑢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急声说道：“大事不好了！玖少，金钱帮的人打过来了！”

    凤九点头道：“是啊！我也听到了消息，所以把大家都找来商议对策，我正准备派陆子筝出去迎敌呢！”

    江瑢愣了一下，随后连连摇头，说道：“不……不是！我是说金钱帮也来打我了，而且听说是宁观亲自带队，我有几家场子已经被砸，下面的兄弟受伤无数，无论如何，玖少要帮帮我，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啊！原来是这样！”凤九装模作样的抚抚额头，沉思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她方慢悠悠地说道：“江兄，我这边的人手现在也是很紧张的……”

    一听这话，江瑢的脸色顿时白了，如果玖少不肯帮自己，只凭己方的实力想与金钱帮抗衡，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刚要说话，凤九又继续说道：“不过江兄有难，我绝不会坐视不理的，我们既是朋友又是合伙人嘛！”说着话，她将头一偏，看向印博艺，说道：“印兄，你带着兄弟去助江兄一臂之力，有问题吗？”

    印博艺乐了，跨步上前，振声说道：“主子尽管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了！”

    江瑢见状，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来了，长嘘口气，对着凤九鞠了一个近乎九十度的躬，连声说道：“多谢玖少，多谢玖少！”

    凤九摆摆手，正色说道：“事不宜迟，印兄和江兄这就出发吧！”

    “是、是、是！”江瑢好像凤九会反悔似的，连连点头应是。

    雨泽不甘寂寞，也跟随印博艺去了，等他们走后，柳如烟冷哼了一声，说道：“主子，江瑢即使再不济，也不至于被金钱帮一夜之间击垮，干嘛现在就派兄弟们去救他？”

    “还是那句老话，做样子，给别人看！”凤九笑眯眯地说道。

    金钱帮来攻，红衣坊做好了准备，尤其是凌雅芙和吉格，后者早已跃跃欲试，只等金钱帮的人杀到近前，他好冲出去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金钱帮的人还没到，倒是官府的人先来了，来的只有一个人，芳若。

    风涧月想不到她居然会来己方的据点，和凤九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意外，将她让进大堂，看着一身官服的芳若，风涧月猜不透对方来此的目的，眼珠子一转，淡声道：“芳小姐这么晚还没休息，真是万分的辛苦啊，可见在官府当差十分的不易。”

    “你们不也是如此吗？”芳若在大堂里慢慢走动，目光扫来扫去，同时挖苦的说道：“到现在还在忙活，可真是‘辛苦’啊！”

    风涧月笑笑，不和她做口舌之争，接收到凤九不准备管这件事，便直截了当地问道：“芳小姐有事吗？”

    “这里得环境很不错嘛，据我所知，昨天这里还是不属于红衣坊的。”芳若别有所指地说道。

    “有人主动把这里让给我，我哪有拒绝的道理。”风涧月耸肩说道。

    芳若哼了一声，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究竟给了侯世棋什么好处，为什么他处处包庇你们？”

    风涧月愣了一下，随后心中暗笑，不用问，芳若肯定又是想来找自己麻烦，结果被临时上任的巡抚侯世棋给拦下，心中不平，便来找自己质问。

    风涧月幽幽一笑，说道：“我和你们的侯巡抚的关系并不熟，何来包庇一说？”

    芳若直勾勾地看着风涧月，随后又看向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凤九，好一会儿，语气肯定地说道：“你在装糊涂！”

    风涧月看着眼前的人，正值花季，想到此，心中微微有些不忍，正色说道：“芳小姐，有句话我必须得提醒你，不该趟的浑水或者不能趟的浑水，千万别去涉足，不然，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你自己。”

    芳若直视风涧月，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一直都相信心中的正义，你有你们所忠于的信念，我有我心中的执念，你认为我是错的，我又何尝不认为你们是错的。”

    风涧月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只能是对立。”

    芳若问道：“你认为你们一定能赢？你认为你们真的能只手遮天？你觉得真的没人能治得了你们？”

    风涧月笑了，点头说道：“我相信我们会是走到最后的那一个。”

    “你这个人还真是不谦虚。”

    “有时候而已。”

    芳若撇撇小嘴，幽幽说道：“公道自在人心。”

    风涧月摇摇头反驳道：“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走上这条路，自然是凶险，所以他所接触的，所看到的，也是人性最阴暗的一面。

    人性本贪婪自私，至少我这里的兄弟，要比你们这些冠冕堂皇的人要真诚的多。

    芳若沉思了片刻，在风涧月对面的椅子坐下，说道：“有些人，看这个世界是光明的，而有些人看这个世界则是黑暗的，前者心如明镜，而后者则心理阴暗，你应该是属于后者。”

    听完这句话，风涧月清冷的眼眸猛地一亮，看向芳若的眼神也多了丝探究，片刻，风涧月收回视线，说道：“每个人的经历不同，看到的事情也不同，所想所做自然也不会相同。”说这话，他摆摆手，说道：“这个道理，我们就不要讨论了，你来找我们只是为了说这件事？”

    “当然不是！”芳若说道：“我是来提醒你们，最近做事不要那么过火，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你的好日子恐怕就要到头了！”

    闻言，风涧月和凤九皆是一怔，没明白她的意思，不知道她是有意吓唬自己还是另有所指，风涧月俊逸的面容依旧是温和的，神情冷淡的问道：“什么意思？”

    芳若嘴唇动了动，想说话，但又把话咽了回去，改口说道：“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风涧月多聪明，听完芳若的话，立刻就意识到将有自己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于是含笑说道：“谢谢！”

    芳若皱着眉头反问道：“你谢我什么？”

    “哼！”芳若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看向风涧月的眼神也不似以往那般充满敌意。

    看着面色变幻不定沉默无语的芳若，一直沉默无语的凤九大脑也在飞速地旋转，默默思考，自己栽赃李阳，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如果没有人节外生枝，仅仅是个贪污的案子罢了，可若是有人借此大做文章，甚至想以此搬倒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