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仙云居聚首
“提亲！？” “白狐绯颜给云夜白提亲？” 白玥真真怀疑是自己耳误。她只听说过在凡界若是男子钟情女子且两厢情愿时男子便会备上礼金上门提亲，却不料想在仙界竟也有这回事，且还是女神仙向男神仙提亲，乍得一听确是震惊。 更离谱的是她同云夜白一起生活了上万年，从未听说过他和那绯颜帝姬有过情缘瓜葛。云夜白那人隐世多年，淡薄从容得很，什么名利红尘之事他从不涉足，她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染上了这朵桃花。 “云夜白的性子我略有耳闻，绯颜想要谈成这门亲事没我还真不行。”佛座托了下巴，像是同白玥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 白玥早走了神，现下正一个劲地回想云夜白是否同绯颜有过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灵狐族同她神羽族等级相同，也是上古遗留的神族，只不过灵狐族日渐昌盛在仙界的好名声整个四海八荒都知道，而她神羽族却只余她一人。 白玥依稀记得绯颜这个名字。其实这个名字她也是从云夜白口中听来的，可当时她并未听出什么不妥。这样一回想仿佛她所有的记忆都是云夜白同她说过的话，除了云夜白告诉她的教给她的事之外，她对于六界内外的情况丝毫不了解。 绯颜和她一样，仙位已是帝姬，身份很是尊崇。再加上近百年来绯颜率灵狐一族为仙界立下不少功劳，灵狐族在天宫众仙和帝君面前都是极为风光。 这样一个赫赫有名的帝姬白玥还从未见过。 那日听佛座说了这件事后白玥便一直催促着佛座尽早带她下界，佛座给她的说辞是待南辰去到西海后他们再出发前往仙云居……听佛座的话语，难不成他还担心南辰会来劫人？ 白玥甚是无奈，只顺了他的意。 这日，南辰终于去到西海。然在佛座安排在天宫的仙侍通传南辰已离开的消息后再过了两个时辰他才带上白玥动身……佛座果然不喜南辰，出个门都要防着他，可这又干她什么事？ 等云夜白这回事落定了她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同佛座乘了一朵火烧云，半日时间便到九重天界下的仙云居。 “不错不错，这地方很对我的口味。”脚一落地佛座便开始赞叹仙云居的外景。仙雾缭绕，清静幽雅，门庭简约却不失礼数，从以前开始白玥就喜欢这个地方。 白玥拉过兴致高昂四周环视的佛座三步并作两步入内。 往日里她一回来来莺便会蹦跶着出来迎接，今日她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却不见来莺的身影，加之云夜白与绯颜之事，来莺的小心思白玥自是知晓几分，只怕现下来莺是找了个地方躲去伤心了。 一路向内，大堂中空空无人，白玥正欲去云之阁寻人佛座却一脸潇洒在一把梨木长绒白椅上坐下，十分悠闲。 “小羽毛，你在这里住了万年时间也是享福了，”佛座笑脸兮兮，“依我看这里要比南辰那冷清的大殿好上百倍。” 唉，这段时日佛座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会把南辰一并扯上，虽他嘴上说着同南辰没有深仇大恨没有结梁子，但白玥怎么看都觉着佛座恨不得将南辰煮了吃。 于是她照旧扯回话题：“我去一趟云之阁，他一定在那。” 佛座摆摆手，一脸享受的模样，“去吧，我且歇息歇息。” 转眼间白玥已至云之阁。 与往日不同，今日阁门大开，仿佛是在等着什么人。 迈步踏入，一个白衣仙人的身影渐渐清晰。是云夜白。 他正在案前提笔写字，察觉到有另一种气息，随即开口：“今日来得这么早？” 白玥脚步忽地一顿，这话明显不是对她而说。 见来人不做回答，云夜白这才抬眸看清来者。 “白玥？”一声极轻又带有些许不解的声音响起。在这极静的阁中白玥已清楚听出他话中语气。 “很意外？”她行去云夜白身侧，视线扫过案上堆积的信件忽然明白了什么，正欲看看云夜白是否是在给绯颜帝姬回信，视线立马被他无意却又似刻意覆上宣纸的手截去。 白玥尴尬撤回视线，故作镇定：“在写些什么？” 云夜白不答反问：“帝君给你放行了？” 白玥佯装咳咳两声，不死心想使灵力辨出信中词句，可灵力方使出便被云夜白的灵力压制住，于是乎十分尴尬地收回灵力，直向主题：“听说灵狐族那绝色的绯颜帝姬有意于你？” 她本想用“提亲”二字，可始终觉着只有男子向女子提亲的道理，于是便换成了“有意”二字。 云夜白面上甚是风轻云淡，神情丝毫未变，将麾笔搁去砚台上淡淡出声：“然则你回来是当说客还是劝客。” 他并不是在问白玥，白玥的意图他一定知道，只是他不愿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才同她绕一绕。 白玥将案上信纸扫去一旁，直接往案上一坐吊着一双腿开口：“别的我就不说了，只问你一句你对那狐狸有不有兴趣？” 其实狐狸和白狐是有很大区别的，那绯颜帝姬的真身是只上古白狐，四海八荒内都找不出几只血统纯正的白狐，如今被白玥以狐狸代称还是显得有些掉价。 “只以挚友身份与她往来，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云夜白这个问题答得格外认真，白玥呼出一口气，这下她便放心了。 云夜白面上荡开一缕不易被察觉的浅笑，一瞬即逝，随后起身向阁外走去，“既然有贵客来，我们便晚些再叙。” 他一边说着一边行远，背影亦是仙气凛然，仿佛未染丝毫尘嚣般纯净却又带着点点孤冷。 白玥拔高了音调：“那我便先去寻寻来莺。” 虽她音落之时视线中云夜白的身影已消失，但她知道他一定听见了她的话。与他同住了上万年，他对她说的话会做什么回答或反应她都了若指掌。 白玥舒心一笑，步子越发轻巧去别处寻来莺。 这成婚大事吧，一个巴掌拍不响。即便绯颜帝姬死心塌地钟情云夜白，可只要他意不在她这事便成不了。 将云夜白方才的回答告诉来莺，她定会格外开心。 仙云居大堂内。 有长椅轻晃之音时断时续传出。 “这事眼看就要烧着你眉头了，你还这般泰然处之？”佛座闭眼在长椅上歇着，知晓云夜白步入了堂内。 云夜白微微拂手变幻出两杯上好古茶，一杯端端在手，一杯已然稳稳落在佛座身侧的茶几上，方开口：“泰然或焦急，总归避免不了。” 佛座一个急睁眼，眸中神色复杂，“小羽毛欠你的，只有这个我无法替她偿还于你，也找不出法子足以补偿你……” “那灵狐帝姬之事，不知你作何想法？”佛座端茶未饮，“可是会令你为难？” 云夜白负手站立，仿若他并不是那个身处局中之人，仿若这世间所有事都与他无干，“佛座言重了，欠与不欠我早已淡之，无谓这些。” “恐怕全世之道的真谛我这个佛座梵听还未有你参悟得透，”佛座轻笑，“我此番来是受了绯颜之托充当说客之角，眼下却还不及你想得明白看得通透。” 云夜白的衣角因风而动，如墨长发泻在背后略微飘扬，面上极为淡然。 “佛座此番是打算将她带在身边了。”他不是问西音，只是淡淡陈述事实。 佛座有一瞬的愧疚，起身同立，真挚异常：“眼下她孤身一人，除了你这仙云居别无可去，可你终究无法伴她永世……” 佛座确实打算将白玥留在身边，与她同在穷之沧海安居，但白玥毕竟受了云夜白上万年的恩惠与照拂，真要将她带到自己身边时多少还是有愧于云夜白。 “这样也好。”云夜白缓声道。 他的眸光比往日要黯淡许多，冷漠许多，可他的话语却一如既往地风轻云淡：“她的安身之所，你一向安排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