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及笄
于是乎，某女怒了。并且怒得不是一般地厉害。只见她蓦地站起，用手指着皇上的鼻子，大声咒骂：“喂！本姑娘说不想嫁就是不想嫁，不要妄自给本姑娘下定论！你个皇帝老头儿，好好的狗皇帝不当，偏偏要来这儿随便来管本姑娘的事儿！我说，你算老几啊？” 除了皇上外，朱莲靖和函云天以及晴颖三人的心几乎都要被吓得跳了出来，不约而同地替函璐磬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如此胆大妄为地站起来，指着当今圣上的鼻子破口大骂，那、那可是要被诛九族的啊！ 但是，皇上则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函璐磬的怒容，似乎并没有因此而龙颜大怒，只是那双老眸中，却无意间闪过了一抹狡黠之色。 “那么……”皇上似是意味深长般地笑了笑，老眸中透过一抹精明与自信的光芒，“如若义父说，让磬儿你爹在半个月之后的赏花宴上恳请义父让你在大殿之上展示才艺。如若成功，不仅磬儿你的声誉能大大增加，又能让你的爹和娘自此沾光，到时，义父自会下旨为你爹加官进爵，封为丞相，成为义父的左臂右膀，自此辅佐于义父。到时候，不仅赤之城能如虎添翼，变得更加繁荣昌盛，你也还能从中找到一名合意的如意郎君，如此，岂不是一举四得吗？” 闻言，函璐磬不禁愣了愣，心中不免有些许动心。她的名誉是否好坏，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爹能不再空有虚名，要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丞相，受到众人尊敬，不再如从前一般，饱受欺凌。 思及此，原本发飙的怒容继而渐渐地变得镇定了下来，指着皇上鼻子的手也缓缓地放了下来，继而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暗自呼出了一口浊气。 也对，自己要镇定，只有淡定，方能想出合适的方法。思及此，函璐磬便故作佯装出一副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模样，笑了笑：“如此——也甚好、甚好。” 肾好？她还脊椎好，腰腿疼痛都好呢！还不如去演“万通筋骨贴”的广告呢！ “既如此，磬儿可是已经答应了义父的要求了？”皇上似是意料般地笑了笑，“如若已经答应义父，在这半个月之前，便要好好地准备准备了。”他特意咬字加重了“准备准备”这一四个字，从中似乎能感觉到一抹意味深长的意味。 函璐磬则是一直不停地在心中默念着“要忍耐，要淡定，要忍耐，要淡定……”半晌，她才冲皇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听声音，似乎有着些许咬牙切齿：“我——答、应、你。” 见到对面的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才收回那抹想要杀人的目光。哦不，是杀狗的目光。 “既然如此，朕便也不在此多留。”此时皇上已经起身，笑着说了一句。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除函璐磬之外，其余三人纷纷恭敬地跪下，给皇上磕了一个头。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先是走了几步，脚步又顿了顿，又转身看着函璐磬：“磬儿，待到三天后你及笄完成，义父自会为你从宫中挑选品德、家境稍为优越的奴婢，至于究竟要让她们来为你做什么，到时你自会明白。” 其实，不是他不想告诉磬儿，是因为，他就怕磬儿如若知晓他此时心中的那个想法，绝对会提起刀把他五马分尸，碎尸万段。那情景，他想想都有些后怕。 不过，幸好函璐磬没有怎么多在意，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便再也不看皇上一眼，自个儿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喝茶。 看见函璐磬如此没有大家闺秀模样的不雅举动，皇上的心中便更加确定了那想法，在暗地里轻轻地叹了口气，便背着手迈着大步渐渐远去…… 待到半晌，并且也早已经看不见皇上的身影之后，函云天才最先打破了这一抹寂静：“如若没有什么还要议事的，就先回去休息吧。” “好。”朱莲靖和晴颖不约而同地回答，唯独函璐磬，仍旧在闭眸品着茶，看样子甚是悠闲。 函云天见状，轻微地叹了口气，其实，他在和皇上互相对视的一瞬间，便已经十分默契地达成了协议。并且，习武之人间，哪会没有使用“心语交流”这一招？所以，他也早已知道皇上心中的想法。如今，再看见函璐磬这般丝毫没有女子之态的吊儿郎当样儿，也觉得函璐磬这一副模样有些太过。因此，他在心中的想法，倒也有几分偏向了皇上。 希望……皇上的所做的这一切，真的能让磬儿变得不一样了……哪怕，只是有一丝一毫的不一样，他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是正在及笄分割线—— 三日后。 由于皇上说过，这及笄仪式是直接简便实施，所以，除了函璐磬的爹娘，还有与她形影不离的晴颖，即便现在函府之中的奴婢太监有很多，但是函璐磬都不和他们有任何交结。便是只有这三人一同陪函璐磬举行一项简便的及笄仪式。而地点，仍旧是在议事大厅内。 朱莲靖见时辰已到，便对函璐磬笑了笑：“磬儿，这及笄礼，是一定要跪下的，所以……” 原以为函璐磬是不论是谁都不跪的，可是，函璐磬却是一反常态地跪在朱莲靖的面前，黑眸中满是一抹坚定之色：“我说过，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余的，不论他到底是玉帝老儿还是九五至尊，我都不跪。” 闻言，函氏夫妇俩明显一愣，继而便都不约而同欣慰地笑了笑。磬儿能有这番傲然骨气，他们身为父母，也算是已经欣慰万分了。 “既如此，我们便开始吧。”朱莲靖也不废话，手中拿着一支笄，也就是及笄时要结发用的簪子。 朱莲靖的手轻柔地撩开函璐磬柔顺的长发，轻轻地插于发髻间，又柔声道：“女子结发之后，便已是已经成长为人，亦可以寻找郎君，成亲并且结为夫妇，一生一世。” “嗯。”函璐磬淡淡地应了一声，她才不喜欢什么成亲呢，这古代，三妻四妾的男人多了去了，还一生一世呢！都不能像爹和娘一样恩爱永远，即使现在都已经拥有家财万贯，但爹仍旧是没有在府里纳半个妻妾。当然，这也挺让她为能有这个善良的爹而感到既安心又钦佩的。 如若她真的期盼什么爱情，那便要是极为纯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并且此生只爱她一个。当然，她心里所想的这些事，是绝对是不可能会发生的。 之前，她也因为成绩极为优异，收到过一些男生的表白，但是，由于心中的枷锁并未解开，再加上她从没有信任过谁，她也都全部拒绝了。之后也是一样，从前那些告白过她的男生，还不是一副德性，一天搂着一个，另一天又换一个，所以，除了爹这个唯一的雄性生物，她谁都不信任。 蓦地，脑海里浮现出凌漠戬的身影，函璐磬不免心下有些许黯然。凌漠戬……他应该，也会是这种人吧…… 不过，世事都皆有可能，反正，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罢了，他去干什么做什么，又关她什么事儿呢…… 不过，她却是也有几分相信，凌漠戬不是那种人的。从他毫无波澜的紫眸中，便可以看出来，他对大多数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那双紫眸，纯粹而干净，虽说没有任何情绪，但是却不染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