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赏赐
陆盈袖的话颤抖了三人的心,藤萝带着颤抖的手靠近自己的脸,游初春咬着唇道: “都是那个邓灵太狠了。” 陆盈袖没有过多纠缠,自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包裹打开闻了闻,靠的最近的景惜芳扭头问道: “好像是荷花香。” 陆盈袖瞧了景惜芳一眼,笑了笑道: “是啊!” 说完便将熏香重新包好走了出去,看着离去的背影,藤萝却只是停留在方才的话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之前听一个宫女说六皇子的衣服带满荷花香,每次洗都是一池子的香味。” 游初春不解的看着藤萝,景惜芳却是抿嘴一笑, “罢了,各人皆有志向,由她去吧!” 见着满眼疑惑的游初春,藤萝还是叹了口气,道: “六皇子爱荷花香,衣物皆以荷花熏香熏过,盈袖,也真是有心。” 这样一讲,游初春也明白了,低下头好似想着什么,好一会儿才道: “就算不能成为皇帝的后妃,能跟着皇子,也是好的。” “这些话,不是我们这个身份该说的,好了,不提这个了。” 闻言三人便默契的谁也不再多说,游初春暗下眼眸,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藤萝的伤。” 藤萝听闻伸手想了想, “无大碍,留疤应该不会,我们现在要担心的,是邓灵,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景惜芳一声惨笑, “那她想怎样?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不过就是太子令送衣罢了,这不过是主子调派下人罢了。” “在宫里,事情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藤萝的眼神带着一丝阴暗,突然抬起看着景惜芳,道: “我们不可能再向以前那样除掉对手了,之前两次,真的是运气太好,但上天,不可能总是这样眷顾我们。” 两人对上藤萝的眼神,带着的狠戾让两人又一瞬的错觉,气氛陷入了沉默,景惜芳扭过头, “我知道,在宫里,没有权力,就只能任人践踏,他人为刀俎,我为鱼rou的无奈更是可悲。” 游初春叹了口气, “我也知道,我们一直被欺负,再到今天被人陷害,藤萝还被打了脸,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呢?” “机会已经来了。” 藤萝突然说话,两人却是疑惑,藤萝抬起头看向窗子,幽幽的道: “机会,就在惜芳身上。” 景惜芳轻皱眉头, “你是指……太子?” “是。” 此言一出,三人没有惊慌也没用镇定,好似本就该发生,只是在等待时间而已。 藤萝换了个姿势坐着,道: “这是一个机会,这宫里的女子,那个不是带满了心思,眼角眉梢,带满了算计,那些出身显赫的女子,情爱不过都是联姻,心里装的,都是家族的指应,那日,太子看惜芳的眼神,我便明白了,惜芳的眼神眉目,太干净了。” 游初春闻言侧过头看去,长在山村的女子,又受到书本的熏陶,眉目的纯净染上山林的清明,眼神似泉水的流淌。 “第一次我只是疑惑,直到太子令你送衣,我知道,机会来了,另外,我查过缓履台,却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所以,那日太子对初春的话,我还是没能明白。” 屋子再次陷入沉默,游初春看着景惜芳许久,道: “惜芳,你不喜欢太子吗?” 景惜芳没料到游初春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一时语塞,藤萝轻声说着, “在宫里,要么三千青丝成白发,从一个朱颜少女,成为白发苍苍的老妪,要么就是成为后妃或皇子妾室,除此之外,就是皇帝将宫女奖赏给大臣,我们来到这里,已经没有路走了,惜芳,难道,你真的就只为了那二十两银子入宫么?你还想见家人么?还想过现在这种每天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日子么?” 说到最后藤萝抓住了景惜芳的手,看着逼近的脸庞和显眼的伤痕,景惜芳的心里一瞬间打起一个冷颤,竟然好似藤萝脸上的伤就在自己身上一样疼一般。 景惜芳摸了摸手上的伤口,嘴角带起一丝暖笑, “其实太子,真的很善良,我不忍,如此欺骗他。” “如今太子喜欢你,他若要你做妃妾,你能拒绝么?惜芳,进了宫,自己就不再是自己的了。” 景惜芳低下头,却不再说话,藤萝靠着身子,似想起什么, “也不必cao之过急,欲速则不达,慢慢来吧!反正是太子喜欢你,至于邓灵那边,今天已经报复我了,一时半会,只要我们不去惹她,暂时不会有动作的。” 三人心下明白,也就不再纠缠,游初春看了屋外一眼,道: “盈袖还不回来?” 藤萝也不看,只是说话, “熏香哪有那么快,由她去吧!也累了一天了,早些睡。” 说完便倒下身,景惜芳拉过被子为其盖上,两人对望一眼,也各自回到自己的床铺睡下,连陆盈袖何时回来也不知。 第二天的忙碌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异常,所有人都在挣扎于眼前的劳役,一名宫女走进浣衣局,邓灵见着来人穿的衣服,乃是近身侍奉后妃的宫女,虽不认得但还是笑脸相迎, “不知姑娘是哪个宫里的?来浣衣局可是有什么吩咐?” “我是落英宫沈宝林的宫女,前日沈宝林送来换洗的衣物是谁负责的?” 邓灵虽不知对方为何问这些,但对方既然问了,邓灵也不敢不回, “衣物换洗都有记录,我这就去查记录,请姑娘稍等。” 说完转身便回了屋子查看,冯梅英便也不打扰,站在门外等着,不多时,邓灵走了出来,手里拿着记录本,道: “前日沈宝林送来的衣服,是由游初春所洗。” “游初春。” 邓灵嘴角带起一丝笑,扭头看着游初春一眼,朗声道: “游初春,你过来。” 忙碌的游初春听得邓灵唤自己,心下一阵疑惑,另外三人则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游初春无奈也只得走了过去,冯梅英见着眼神看不出喜悲,道: “沈宝林叫你去落英宫要见你,走吧!” 说完转身便离开,游初春虽不知所以,但看着邓灵脸上的笑,心里却是胆寒,藤萝与景惜芳见之心下也疑惑,景惜芳道:
“难道……” “别多想,今日是别人自己来找初春的。” 话虽这样说,但藤萝心里还是不安,始终还是担心这游初春。 而游初春心里又何尝不忐忑,藤萝的先例,心里已经是心惊,随着冯梅英进了落英宫,进了偏殿,上位上坐着一个清秀女子,给人以安然平静的感觉,冯梅英对着女子行礼道: “宝林,浣衣女子游初春带到。” 虽不知发生何事,但游初春对沈宝林并没有感觉到可怕,心里的恐惧便也小了,躬身行礼道: “奴婢浣衣局宫女游初春,见过宝林。” 说完话游初春已然跪下,沈宝林只是淡淡的叫她起来,拿过桌上的衣物,轻声道: “这衣服上的破旧,是你补上的。” 游初春听完微微抬头看去,却是自己之前所缝补,便诚实回答,沈宝林却是轻笑,带着几分嘲讽,道: “也不是什么好料子,怎的会去缝它?” “奴婢见着衣服有些旧,但是却也好看,不过是几处起了线头,奴婢不知是宝林之物,误以为是那宫的宫女所有,这样的衣物扔了也可惜,奴婢在家做惯了家务,便顺手做了几针,奴婢实在不知是宝林所有,还请宝林恕罪。” 说完游初春再次跪下,这次却闻得一声轻叹, “这件衣服,是我在家里做姑娘时穿的,进宫的时候舍不得,便带进宫来,因着入宫也不能穿了,便放着,前几日整理,而今入秋了,怕潮湿长霉,故而唤人拿去清洗,不料,你倒有心了。” 游初春不知沈宝林此话何意,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得跪在那里,沈宝林也无责怪之意,再次让游初春起来,道: “当真你也是有心了,这样一件衣服,别人洗完也就算了,呵,你在浣衣局多久了?” “奴婢是今年才去的。” “原来如此,今年的采女,非富即贵啊!” 游初春低着头不敢多看,但听到非富即贵,还是明白沈宝林说的今年的后妃都是周贵妃挑的有家世的,只得轻声应着,沈宝林见着游初春拘谨,轻笑道: “你叫游初春?” “是。” “好记、好听、也好明快的一个名字。” 游初春不知道为何人们都觉得这个名字好,自己却觉得这个名字很普通,沈宝林低声笑了笑, “好了,我也不多耽搁你了,想来你回去还有的忙,梅英,送姑娘出去。” 冯梅英闻言躬身应下,两人对着沈宝林行了礼,这才出了屋子,出了落英宫宫门,冯梅英拿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之重,说是沈宝林赏给游初春的,说完后便回宫,游初春有些意外的拿着银子,原本以为是前来踩陷阱的,不料,原是自己前日缝补的衣裳,还得了十两银子的赏钱,而自己进宫,也不过才二十两银子。 世事原本无深浅,高低坎坷一瞬间。折花树下君常笑,今年摘花笑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