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中立势力
实体弹的火线正在宇宙空间中划过，在稍远的地方，一架橙色MS正在进行着一套令人眼花缭乱的回避动作，机身在弹幕中舞蹈，但飞出的碎片和如同雾状漂散在宇宙空间中的泄漏的液体说明射击者同样不是泛泛之辈。 这便是卡尔最先在屏幕上看到的景象，当然，他的双眼和雷达都无法忽略蓝白色机体后面那个更大的，散发着明显的热源的目标，那是同样有着蓝白色涂装的，属于ORB的战舰，识别结果已经在屏幕的侧面弹出，然后同步给几km外正在接近中的战舰。作为一名战斗机师，他把交火中的MS放到了屏幕的中心位置，将机体的控制系统调整到了作战的模式，然后停住了发动机，静静的观察着那回避的动作和射击的弹幕。 他在屏幕上敲击了几下，放大画面，然后眯起了眼睛，他从屏幕上看出射击者发射的并非完全是实体弹，而是夹杂着速射粒子束和实弹的复合式打击，明显是为了针对PS装甲或者抗光束盾牌而设计的，能够将两种弹道特性不同的武器整合在一个系统里，说明这台机体背后有着不弱的技术力量。似乎是被命中了足够多的次数之后，被射击者掉头向着远处消失了，而蓝白相间的射击者正在转过身来。 两台机体互相隔着远距离锁定了对方，然后卡尔打开了国际通用无线电频道。 “不要继续靠近了，联合军。” “又见面了，佣兵。我想我不在你的任务列表上？”卡尔认出了这架自己曾经打过交道的蓝色异端，很显然，那架机体在上次见到之后经过了不少升级和改装。 “如果你打算向着这艘草薙号开火，就像刚才那架MS那样的话，就会了，联合军。另外，卡尔，你这次的机体和刚才那个家伙的机体似乎是一个系列的，我希望这只是个巧合。” “事实上，劾，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那架机体显然不是联合军所属，你知道它的来路吗？” “如果你打算做一笔生意的话，那么我的答案是我知道。”通讯的另一面传来带着一点讽刺的话音。 “你很清楚我不负责谈生意，不过你如果愿意等一等的话，会有人和你谈的。”卡尔向后面的战舰用加密频道进行了报告，几分钟后，大天使号拖着喷射尾迹的舰影便进入了视野范围。 “那ORB的任务呢？” “已经完成了，他们也付过账了。”佣兵惜字如金，“我不需要一直跟着他们。” 接近中的联合小舰队向着ORB的战舰发出了闪光信号，后者一边回应，一边激活了推进器，向着一条更低的环绕地球轨道开始了变轨，很显然，他们并不想和联合军打什么交道。 收到返航信号，卡尔驾机归舰，接着联合军舰队也开始了向着碎石带方向的变轨，在返航的间隙，卡尔在感应器屏幕上还是看到了一个被隐藏的很好的热源，那是躲藏在碎石带方向的佣兵的母舰。 “他们谈的怎么样？”在归舰之后，卡尔在军官食堂找到了霍夫曼，“如果我保密等级够的话，去哪？” “去‘蜗牛’，你应该听说过，那个碎石带边缘最大的流浪者聚居地，废物商，佣兵和走私贩共同维持的小型殖民卫星。只要稍微改变一下航线就能到。按照那个老头子的说法，如果那里也搞不到情报的话，就真的搞不到了。” “我想更有可能是他们不愿意给我们，经营这些地方的人可不会喜欢联合军。” “当然，但那只是一方面，他们同样不想惹联合军。正好，这里的佣兵需要信用，而蛇尾又是‘蜗牛’最大的赞助者和保护者之一，他们会卖他们一个面子。我们，暂时显然也有更重要的任务。” 几个小时后 小舰队在佣兵的引导下沿着碎石带的边缘移动着，直到对方示意停下为止。舰艏的小型喷口用断续的喷射尾焰把战舰的速度降到了0，虽然这里只是碎石带边缘，但是从舰桥上看来，战舰周围已经几乎都是漂流的碎石和残骸。大量的泛着金属光芒的碎片存在在视野的每个角落，但是这些被碎石遮挡的金属物体其实很难判断那是废弃的卫星碎片还是他们要找的地方，那个实际正在被使用的卫星定居点。 这大概也是这些宇宙流浪者的盘算，他们不希望联合军知道他们的所在，更不希望被联合军驶入他们的港口，混迹在这些残骸之间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们在拖什么？”看着佣兵的穿梭机飞进了碎石带里，但是许久不见出来，舰桥的值班军官有些困惑，“要把舰长叫来吗？” “不必，这是正常现象，他们的人会在碎石带里故意绕路，不希望被我们看到他们从哪里出来的。” 卡尔刚刚结束一次休息，信步出现在了舰桥，“或许要找到愿意和联合军交易的情报贩子也需要点时间。” “鬼鬼祟祟的家伙。” 卡尔没有接话，他找了一台空闲的终端，开始埋头观察舰艏望远镜视野。他能看出那远处那些人工建筑体周围微弱的喷射光，那显然属于废物商常用的小型工程用飞行器，那些有着简陋机械臂的机体是相当实惠的残骸回收者，但它们的一大弱点便是非常有限的航程，使得它们不能远离母舰或者定居点进行作业。周围有这些工程飞行器航迹的那片残骸里，显然就是卫星定居点‘蜗牛’的所在地。 几分钟后，他在屏幕上框出了一个大致范围，“如果你感兴趣的话，舰队参谋，应该在那一块区域。” “要在这里安置一个信标吗？”霍夫曼的副官加西亚如此的提问道，“方便下一次找到他们。” “没用的，”霍夫曼出现在了舰桥，“蜗牛，如果我没搞错的话，是会移动的。就像它的名字所说的那样，它有动力，会缓慢的在碎石带中移动，下次我们即使回到了这里，恐怕什么也找不到。” “这些缺乏归宿感的宇宙浪客往往没有家可以回，所以他们称呼自己的定居点为‘蜗牛’，蜗牛的壳，同时也是移动的家，那些家伙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联合军不得不再次等待了一阵子，舰桥上的值班员又经过了一个新的轮班，雷达屏幕上终于出现了的新的东西，一艘来自碎石带深处的废物商穿梭机出现在了联合战舰附近，蒙哥马利号同样也派出了交通艇，和前者进行了对接。 “他们总算是开始谈生意了。”在战舰上的休息区，一些不在值班的军官开始互相交头接耳起来。 “你觉得他们会告诉我们那些PLANT的人想要干什么？” “他们显然会。”回答者是那位军情处的军官，他显得比这些负责作战的人士略微更熟悉政治，“PLANT的人要和那位议员先生见面显然是要和我们接触，既然是接触，而非绑架，就肯定会告诉我们一些东西，而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中立国。” “见鬼，这些废物商难道就算是中立国？” “至少是中立势力，而且如果我们的情报没有搞错的话，大部分有组织的废物商背后都有ORB的支持，，你们都看到了那些佣兵保护ORB太子党的战舰。而ORB，显然就是那个穿针引线的中立国。” “我想我知道那艘急匆匆的ORB战舰去哪里了。”霍夫曼的另一位情报参谋一拍脑袋，“那艘船正在前往他们的交涉地点，这些见鬼的佣兵和废物商在帮他们拖延时间，让ORB的人可以先我们一步。”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当然是因为....”回答者没有说完，新的信息出现在了态势屏幕上。 但是仅仅是几分钟后，两艘小艇便脱离了对接，没有任何异常信号被发出，似乎这只是一次非常简短的交谈。 “这么快？” 在指挥系统的加密通讯里，舰长拉米亚斯也在向接近中的小艇问同样的问题，“这么快？已经谈妥了？” “不需要谈，只是几句话罢了。”里克.艾森豪恩在对面的屏幕上摇了摇头，这位联邦政府的资深顾问很清楚对方只需要确认很少的一点东西，然后就会把会面的地点和盘托出。因为这些废物商，就像那位军情处的军官所意识到的那样，正是给秘密交涉牵线搭桥的势力，他们的目的不是毁掉这场交涉-----最多会把这情报再卖给别人一份，如果他们胆子够大的话。他们只需要确认这些追踪而来的联合军不是波斯菊分子，而是可以接受与调整者交涉的正常军人。 就像他在月面接受任命的时候和那些官员讨论到的一样，这显然不像是一两个寻求庇护或者出售情报的告密者和变节分子，而是比那个更复杂的事件。PLANT温和派是一个成分复杂的政治势力，他们的人，无论是克莱因的人还是其它萨拉的反对者的目的都不尽相同，所以他们所能统合出的目的只有和地球军接触这一件事。他们可以足够团结的试图通过中立国，然后通过吉姆.拉赫尔来传达他们的意愿，但是他们在给自己想退路的同时，联合军也有自己的谋算。 随着交通艇缓缓降落进机库，出航的通告也在全舰广播里响起，航向便是很多人预料之中的，L4卫星群。 “打起精神来，小伙子们，知道他们在那里的人不会只有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