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相遇－－－－其二 难以扣下的扳机
“后方敌舰，MS出击确认，数量，3，型号，X系列......。” 舰桥的雷达官继续报告着情况，声音也随着尚未被中子干扰所消减的电波传递到了强袭的驾驶舱中。但是少年恍若不闻，他仅仅是紧握cao纵杆，目光牢牢的盯住了屏幕上，那个孤独的，一条直线般快速接近中的红点。 X303.圣盾，这个名字已经牢牢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中，和那友人的身影并排出现，但是，并非是那离别时微笑着的朋友，而是在弥散着火药味的战场上，隔着刀锋对视的脸庞。 片刻之间，距离已然拉进，rou眼也能捕捉到那迫近的闪烁的喷射光，机载电脑一如所设定的那样，将捕捉到的机影和热源对照，并投射到了屏幕的侧边，全身红色的MS，四肢的尽头有着尖锐的折角，面部，同样是有着两眼的，人脸一般的模样。 脑中不自觉的浮现起一张这样的面孔被瞄准圈套住的影像，他记得这个机影，刚烙下不久的记忆，清晰的一如就在刚才，于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开始在耳畔回荡。 还是还在赫利奥波利斯的时候的事。 “基拉……基拉.大和！”“真的是基拉？是你吗？” 友人的话语一下一下的敲击在坐在驾驶舱里的他的心头，红色的机影已经被牢牢的锁定，机体手中的巨剑随时可以挥出，但是手指却颤抖的从扳机上离开，微微的悬停在了无线电控制面板的上方。 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几年中所积攒的，想对友人说的东西，堆积在喉咙口边，却又在一瞬间被卡住，在周围腾起的火焰和烟雾中消弭于无形，有无数的东西想问，为什么会加入军队，为什么军队会在这里，为什么，和说好的不一样？但是却也问不出口。犹豫的一瞬似乎已经过去了许久，手指最终在接通键上落下，嘴里吐出的，只是友人的名字。“阿斯兰？……阿斯兰.萨拉？” 沉默 Ginn和战舰对射的导弹拖出的蒸汽尾迹在空气中划出诡异的图形；曳光弹链打出的橙色火线在空中扫过，然后又消失；没能命中目标的导弹狠狠的撞击在建筑和街道上，散落的构筑物拖着火焰和烟雾砸向卫星的表面；绿色的重粒子束在街道和建筑上扫出一片一片的焦痕；“喂，小鬼，怎么回事？”那个地球军男子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白色的战舰缓缓的离开已经开始呈现出龟裂的地面。 这一切对他来说似乎都变的毫无意义，战场的这一角诡异的定格了，两架MS面对面的站立着，没有一点动作，电磁波也没有再交换过一丝信息，爆炸和燃烧似乎仅仅是无关紧要的背景音，腾起的火焰和飞旋的沙石似乎只是幕布上的背景。 “为什么？”同样的问题从双方同时爆发了出来，似乎之间沉默的几秒钟是一种酝酿，从疑惑到确信，从确信再到震惊，被堵住的千言万语被简短的质问所取代。 已经没有回答的机会了，大地一瞬间从脚下裂开，空气卷起的乱流将机体狠狠的向下扯入那漆黑的裂缝，建筑的碎片和交通工具如同枯叶般在虚空中飞舞，从机体的外部不断的传来碎片的撞击声。崩溃的道路在机体的面前划过，原本面对面的红色机影在眨眼间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漂浮着碎片的无垠的虚空。 依旧是虚空，闪烁着星辰光点的虚空，耳畔的锁定警报已然响起，接着是更加紧迫的接近警报音，但是他没有动，机体也就继续维持着前进的体式。在正前方的主屏幕上，赤红色的人形机体已经越来越近。 两机相错，如同互相没有看见对方一般，但是驾驶舱里，那只握住cao纵杆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基拉！”友人的声音在交错后的刹那响起。 “住手！我们不是敌人！对不对！”机体轻轻的回旋，转过身时，才发现对方也做出了同样的机动。 少年一时无言。什么是敌人？尚没有对这个词汇有什么直观的印象，坐在那对面机体里的，确实，就是小时的挚友。这原本，也是一场和自己无关的战争。 “同样是调整者的你，为什么非得和我们作战不可？”友人愤怒的质问，似乎是在弥补着上次所没能问出的问题 他不知道心中的刺痛是来自友人的话语，还是来自调整者，这个让他不知道该自豪还是悲哀的身份。身为调整者，就不该和同为调整者的同胞作战吗？ 不，这有些不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脑子却笼罩着名为迷惑的云雾。 “你为什么在地球军阵营？为什么会在这机体上面？” 友人的语音里夹杂着愤怒和急迫，但是无助于扫清他心中的迷惘，但是，至少，他已经足以，回应。 “我不是地球军，只是，那艘船上有我的同伴。” 侧面屏幕上，大天使号已经在向外喷吐出弹幕，橙色的火线和绿色的粒子束不时在战舰的身周交错。机体一侧的喷口启动，机体轻微的变向，但是开始投影在主屏幕上的战舰身形，再次被红色的人形挡住。锁定警报继续的响起，圣盾高达的手中，光束剑已然亮起。 “你才是……你为什么在扎夫特！你自己不也说过最讨厌战争了吗？”一边犹豫地反问着，一边压抑住脑中浮现起的旧时的场景，手指在键盘上弹动，光束剑也已握在机体的手中，准星已经牢牢的套住了面前的机体，虽然他依旧不清楚，自己能否向着友人扣下扳机。 “不要，为什么要去保护地球军的船？为什么要帮自然人？” “那里有我的朋友，有我要保护的人在上面。而你们，ZAFT，为什么要把赫利奥波利斯毁掉？”被阻挡和质问了许久的少年也终于向着阻碍者发出了带着愤怒的质问，“为什么调整者，就必须以自然人为敌？” 一瞬间，通讯频道里陷入了沉默。 但是战场上，如此不应该存在的沉默也被瞬间的打破，那个地球军机师的声音突兀的从另一个频段响起 “小心，有敌机朝你去了。” 与此同时的，是来自侧面的，新的雷达扫描警报。在警报声突然变得尖锐，对方的雷达从扫描转为锁定时，他已经踩下踏板。绿色的粒子束从机体的面前划过，接着掠过眼前的是蓝白双色的机影，似乎是完全没有顾忌到撞击的可能性，又或者是对自己的技术有着充分的自信，那机体从对峙的两机之间窄小的缝隙中划过。在机影掠过屏幕中心准星的一瞬，无论是头部的机炮还是手中的光束剑都足以命中目标，但是基拉没有扣下扳机，即使他的反射神经让他足以抓住这一机会，即使他也知道，刚才的光束，对方毫无疑问是要击坠自己。 “你在磨蹭什么？阿斯兰！”狂气的声音在公共频道里爆发开来。少年却无暇对Zaft竟然如此的使用公共频道而表示出惊讶，绿色的粒子束不断的从机体的身侧划过，他只能狠狠的踩下踏板，同时不断的调整着辅助喷口的开闭和机身手脚的位置，利用喷口和AMBAC的共同作用让机体划出曲折的轨迹，G力和来自后方敌人的压迫感让少年感到窒息。战舰周围闪烁着的战斗火光依旧被投射在侧面的屏幕上，但是少年的注意力已被背后紧追不舍的敌人牢牢的抓住。一个新的提示音突然在座舱里响起，早已无暇旁顾的少年被之所干扰，在看到屏幕角落里来自战舰的一束短促脉冲和扫描信号的同时，被电脑辨认为X102 决斗高达的敌机已然从后方杀到。机体身形一顿的机会被对方抓住，两道连射的光束掠过左右，回避的空间几乎被锁死，即使他并不熟悉宇宙战，但是要被击中的预感已经在心头浮现。但是收尾的第三发却未能射出，来自战舰方向的亮黄色光点已经射到决斗的眼前，不得已止住向前追击的势头，决斗高达猛的向射线的下方回避，却被一道提起预判的火线捕捉，下意识的举盾防御，却又被冲击打乱了追击的态势。得到援护的基拉立刻止住闪躲，回转过机身，拉出了瞄准镜，开始向着视野中捕捉到的重整体势的敌影展开连射。 与此同时，纳斯卡级舰桥 戴面具的指挥官满意的看着舰桥主屏幕上投影出的画面，那艘白色的长腿战舰正在交错的光轴和爆炸中挣扎着，是的，虽然它还在向外喷吐这火线，虽然那两架MS还在努力的周旋，但是这不过是在延长死亡的时间而已。粗壮的绿色光轴爆发开来，然后又瞬间消失，他很清楚当这种战舰对轰用的重炮也被用来驱赶MS的时候，意味着对方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敌战舰接近，距离 630 ！即将进入本舰有射程内！”如同预料之中的报告传来，克鲁泽抬起头来，预判到对方要走这条逃往阿尔提密斯的道路，然后排出了两面夹击的阵容，不惜直接把刚抢到手的机体送上前线，让那几个如果阵亡了会给自己带来相当程度麻烦的机师去开不熟悉的机体，这一切的目的，即将达成 “阿迪司，我方也开始攻击。” “MS 队正在行动中。如果发射主炮……” 眼见阿迪司不知所措，克鲁泽回以淡淡的冷笑。 “本队不会有人蠢到被友军舰炮打中的。” 阿迪司似乎欲言又止，最后仍依言下达了号令。 “准备发射主炮！瞄准敌战舰！” 在赫利奥波利斯没能完成的事情，拖到现在也不迟啊，如此的想着，面具下面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但是却又在一瞬间冻结。那些联合军，在赫利奥波利斯把自己的计划搞的一团糟的联合军，这次，就会这么容易的被干掉吗？背后瞬间有寒意爬起，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憎恶和战栗感，就和之前的那几次，毫无差别。 拳头已然不自觉的捏紧，“阿迪司！轮机部出力调到最大，降低舰首！俯角 60！” 打断了主炮瞄准进程的，听上去毫无理由的命令让整个舰桥的人一愣，刹那的迟钝让他感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烦躁和愤怒。 “线筒炮，给我打！”感觉到同样的战栗感的穆用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和他的对手隔着宇宙的虚空和数层装甲板对视着，他知道那个奇怪的如同宿命般的对手也在看着自己，或许也能听的到，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次，是我赢了呢！ ========以下是作者的分割线========= 一处修改，之前提到的PLANT从地球进口铁矿石，将被改成进口钢材，虽然这两者看上去都很...搞笑。因为即使进口了铁矿石也无法炼钢，因为那还需要大量的煤。为了避免发生用飞船和火箭运输煤炭和铁矿石这种搞笑的事情，还是直接进口钢材吧。。。。（汗 这条修正需要感谢巨舰大炮党人军士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