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曾是故人

    几年夫妻，她的心始终隐藏起来，深知这段婚姻不能动情，她一直控制的很好。

    “他欠你那么多，当初如果不是你这个注册会计师签字，哪来他的今天，”那一年，全凭她担着坐牢的风险，救了季耀公司一命，从此他财源滚滚，而舒夏则是被同行借机排挤陷害，丢了工作不说，还差点丢了会计师执照。

    “你们那个执照难考的简直变态。限制五年考过6科，还要有一项那什么考试，”反正是超级难考的东西，很多人到毕业后工作几年才拿到手，而舒夏，一年就通过了全部考试，顺利拿到注册会计师资格证，后来去国内知名事务所工作转成了执业注会。

    本该安逸的人生，全都因为季耀的出现一夕之间灰飞烟灭，“季耀欠你太多，他用一辈子也偿还不完。”

    毁了她的工作，毁了她的感情生活，害的她挺着大肚子漂泊异国他乡，艰难生活。

    她原本应该拿着不菲的薪水，甜蜜的谈情说爱，然后和心爱的人结婚生子的。

    欧丹想到这，眼眶就红了，不敢让舒夏看见，借口起身倒水。

    “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不怪任何人，”如果不是为了给mama筹手术的费用，她就不会冒险帮季耀，而且她也拿到了不菲的回报，帮mama付清了医疗费用，虽然最后还是没能挽回什么，可是她不后悔做过的一切，职业准则职业cao守，为了家人，她什么都可以背弃。

    舒夏觉察出欧丹情绪的变化，多年相处下来，她们已经不用过多言语就明白彼此要说什么。

    舒夏安慰道，“我拿到了德勤的offer，他也帮我拿到了美国绿卡，多亏了他我才能有更广阔的天地，”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她失去了很多，也得到的不少，算是扯平了吧，两人互不亏欠。

    “他真不知道你人生轨道是因为他才改变的吗？”

    舒夏莞尔一笑，“既然要分开，又何必让他觉得有所亏欠。”

    他大概也不想..吧？想起那天电话中的名字和他紧张的样子，舒夏在心中给了这个问题一个肯定的答案..。他不想。

    她迟疑的态度究竟怎么回事，该不会期待他否定的答案吧，摇摇头，赶走胡思乱想。

    “一起去接果果放学吧，我请客，谢谢你几年来的照顾，”在美国被欧丹逮到后，这个朋友简直比一个保姆还敬业的照顾孕中的她。

    “舒夏，以后不要自己来我的学校了，”果果背着书包钻进车里，看见副驾驶上一脸讨好的妈咪，吐槽道，“万一你迷路了，我还得去找你，没事就乖乖在家呆着就好。”

    “果果，妈咪手机有地图呦。”她是个路痴，在熟悉的家乡还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更何况来到国外，道路规划更加复杂，她经常走着就被绕的迷路了。

    本来打算去外面的中餐馆吃点，果果提议买点蔬菜自己做，还一副教育的口吻，“外面的食品不卫生。”

    欧丹揉乱果果软软的发丝，恶狠狠的问道，“是不是心疼你妈咪出钱啊，你个精明的小鬼头。”

    果果不置可否，“现在没人养活我们了，当然要省着点花，”远远的看见舒夏拎着蔬菜往这边走，“不要跟舒夏告状，”小小的人哀求别人的时候还一副高冷态度，这份早熟的心智一点都不像舒夏。

    “你妈咪不笨，她猜的出来。”欧丹俏皮的眨眨眼，能够打击到果果让她很开心，打开后备箱，果果还探出小脑袋义正言辞的说道，“她有时候一点都不聪明，要是聪明的话为什么还要和那个自动取款机离婚呢。”

    人小鬼大。

    知道两个人在讨论什么，舒夏笑了笑，不戳穿。

    回到华人街的住处，马婶已经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了，腾出了一个房间。

    “要不要再找个保姆，马婶已经回国了，”欧丹把房间内的窗户都打开，透一点阳光和空气进来。

    这个地方华人最多，要是不出这里，还以为是在南方的某个小城镇，不会英语的人都能活的很自在。

    “妈咪，不要再找阿姨了，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果果蹬着小板凳熟练的打开微波炉加热爆米花。

    两个大人在另一边洗蔬菜，舒夏突然说道，“果果，我们该回国扫墓了。”

    厨房的空气寒了几分，果果和欧丹对视一眼，噤若寒蝉。

    这个话题绝对是几人之间的禁忌，舒夏从来不提起，另外一大一小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其实果果自懂事起，每年都早早拿红笔勾出了那个日期。

    “呃，那什么..。要是不方便回去，我可以拜托国内的朋友，”欧丹拍拍舒夏冰凉透骨的手，平时伶牙俐齿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居然词穷了。

    来美国的几年，一次都没回去过，因为没有合法的身份，一旦回国就再也回不到美国，可是舒夏不知道除了这里她还能去哪里，国内那么大，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所以扫墓的事情都是欧丹偷偷的私下飞回去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