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高廉很苦
聂力见王胖子如此惆怅，都不理自己，又缠了上去，继续调笑道：“喂，王胖子，还没飞起来就不理我们这些同窗了？” 王胖子将头从臂弯里抬起来，愁眉苦脸的说：“你是不知道，我家长辈恶了高廉师尊，那拜师孝敬也退了回来，唉---愁死我了。” “莫急，我听说高廉先生放出话来，之前收的徒儿只要诚心悔改，他老人家既往不咎。”聂力宽慰他道 “真的？”王胖子双眼放出精光，有点不敢相信。 “是假的你尽管回来砍我！”聂力拍着胸脯担保 他俩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听闻此话，堂中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特别是之前交过钱的几位更是喜的抓耳挠腮，仿佛立刻就能学到那门神奇的《正反湮雷术》了。 几个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讨论着怎么重回高廉门下。 “蠢材。”大钱公子傲慢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干嘛？”那几个高廉“高徒”中的一个人神色不爽的看着大钱公子，这些人拉帮结派、互立山头，并不是所有人都卖大钱公子面子。 大钱公子唰的一下打开手中折扇，悠悠开口道：“你们几个蠢材，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高廉先生的徒儿还少了吗？你们可曾见过有出彩的？” 王胖子几个人愣住了，忽然想起了高廉先生的可怕传说。 对啊，高廉强大不假，但他的徒儿呢？ 聂力见情况不对，冷哼一声：“钱公子有长辈开路，当然不愁拜师了，我们几个可还没着落呢。” 大钱公子不屑的看着聂力，说道：“你这厮，给老子安份一点。”说完不怀好意的眯了下眼睛。 这个小子的来历自己手下早就打听清楚了，不过走的是竹老那不问闲事大妖的门路，自己根本不用怕他，区区练气二层，算个屁。 两人互相瞪着对方，剑拔弩张的样子，就在这时，旁边又传来个声音，与大钱公子模样相似的小钱公子也把玩着一个玉佩走过来说道：“别听他的，他就是想骗退你们，到时好独霸高廉先生的青睐而已。” “你想死不成？”大钱公子被揭破心思，怒斥他的胞弟。 “你敢违反门规不成？”小钱公子昂然不惧他的挑衅，吃定了他不敢私斗。 这两人是同父异母，不同小妾所生。他们的母亲在内宅争风吃醋，延续到他们哥俩身上更是明争暗斗没个停，互相使绊子唯恐对方在家产争夺中得了上风。 那大钱公子的确是找了门路，可惜与自己弟弟的门路想必，并不见得好到哪去。如今见高廉先生如此强力，心想要是能拜在他门下，定能压下弟弟一头，所以才有刚才的举动。 两个兄弟唇枪舌剑一番，谁也没奈何谁，只得气鼓鼓的各自归位。临走时大钱公子阴恻恻的对着聂力说：“小子，现在跳的欢，小心下次比试时……嘿嘿。” “这位兄弟我罩了。”小钱公子故意拆他台，见他威胁聂力，转而就对聂力示好起来。 聂力无辜卷入他们兄弟的争斗，心里不欲多事，谁也没搭理，自顾自的离去，把个小钱公子也气到了。 ”不识抬举。“小钱公子在他身后气恼的说 聂力耸了耸肩，回到自己的座位闭目养神起来。 一场风波散去，场面上风平浪静，然而在王胖子等人心里却留下颗种子。 对啊，这高廉先生的口碑着实不好，就算他再强，如果学不到本事，又如何呢？此事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 外山坊市某座茶楼雅座 这里是聂力和高廉两人约定见面的地方，等到高廉进门时，早已等候多时的聂力迎了上去。 ”先生好！“聂力恭恭敬敬的给他行了个晚辈礼，连师兄这种谦称都不敢喊，直接叫起来先生。 ”怎这多礼节？“高廉先生不解 ”之前未曾见过先生发威，所有有点浪了，请先生恕罪。“聂力边解释，边恭敬的给他筛茶。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有什么要求我的？“高廉笑眯眯的问聂力 聂力听了这话，翻身就跪下磕头，喊道：”还请先生收我为徒。“ 没错，聂力看上那门《正反湮雷术》了，这法门攻击太强，普通弟子谁不心动？ 高廉见聂力头都磕起来了，也不扶他，只是笑呵呵的说：”你可知道，为什么我有这门法术，却等到昨日才亮出来？“ ”为何？“聂力抬头疑惑道 ”因为……这般……“高廉先生将缘由娓娓道来 前面说过，《正反湮雷术》脱胎于《天雷正法》，而《天雷正法》又脱胎于原初真字”正“。这就决定了，想要将天雷正法修到高阶，对”正“字的感悟层次有要求。 高廉先生当初入门时资质并不算多优秀，在年轻时勉强能感悟出”眐“字的真意罢了，后面修为上去了，才能逐步感悟到”正“字的真意。 靠着这一点，在后面的竹林点石会时，高廉去投了个新晋金丹，当时因为竞争小才勉强被收入门下。等到长松这种资质更好的师弟入门后，自己在天赋上的缺陷越来越明显，作为师兄，自己屡次被师弟们击败，让当时的高廉很是苦恼。 从筑基之后，金丹开始的境界就不能完全靠水磨工夫来提升了，高廉一向小心谨慎，就这样也才勉强的升到金丹中期，这时他的寿元已经不多了，不出意外，此生就将止步金丹中期。 能走到金丹这一步的，谁不是万里挑一，谁没有点大道憧憬？高廉觉得以目前的状态，如果还按部就班的修行《天雷正法》，恐怕到死都升不上元婴，冥思苦想下来，高廉决定独辟蹊径。 正好当时出外游历时，与一个邪派高手恶斗过，虽然侥幸获胜，但也受到了那阴邪法术的侵蚀，一直都在用天雷正法和浩然真气温养伤势。这个伤势损伤了他的根基，让他原本就渺茫的元婴之路更是基本无望了。 在疗伤的过程中，高廉发现了一丝特别的地方，那就是阴邪法术对他们这种人的伤害额外大。 《天雷正法》至刚至阳，是阴邪法术的克星，反过来说，阴邪法术也是天雷正法的克星。两者相遇是水能灭火，火亦能灭水的关系，关键看谁的道行更高。 如果转修阴邪法术，那么是不是代表，这种特殊的伤害可以利用起来？ 左右寿元不多，高廉决定冒险修行阴邪法术，开始那阶段很惨，时刻都要承受住阴阳冲撞带来的痛苦。所以那段时间起，高廉一直都尽量不出手，因为他的实力已经下降的非常厉害，完全是个病夫。 修行了十来年后，高廉不堪忍受折磨，最终还是放弃了阴阳同修。但这个过程也不是没有收获，高廉发现，限于体质自己无法顺利阴阳同修，必定会有一个东风压倒西风的尴尬处境。但如果借助外力，则可一定程度避免这个情况。 确定好思路后，高廉倾尽家财尝试各种方法。 说到这，高廉苦笑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聂力也懂了，这就是他为什么后来变的极度贪财，甚至连名声都不管也要哄骗生员的原因。面对死亡的威胁，有这么一线生机摆在那，恐怕没几个人会不动心吧。 高廉继续说下去 当他尝试了各种手段后，终于找道条合适的路。当初结丹时，他主修的是《正气一心诀》和《天雷正法》，将身体改造成了正阳之体。而借助外物，他可以用阴阳相冲的威力消融自己的法力，逐步的改造自己的体质。 阴阳消融，正反湮灭，这就是《正反湮雷术》的核心诀窍。 激烈的改造会丧命，高廉用水磨功夫慢慢磨，蛰伏数十年功夫才调理到合适状态。等到恢复健康后，借助外物阴阳交融，一举突破到了金丹后期。 这时他的寿元已经增长了一点，暂时摆脱了陨落的危险，但之前的天雷正法也几乎被废的差不多了。身为金丹后期，自然要有点争斗本事，于是高廉根据历年心得，整理了这部《正反湮雷术》，同时花费重金打造了那对阴阳铙钹，为此又是花了一大把钱，连之前的法剑都卖掉了。 这门法术真正成型，其实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与人争斗，更是头一次。 因为并不是真正的掌握了阴阳共济的法门，这门功法缺陷极多，特别是结婴之路，就连高廉自己都没头绪。 “所以……”高廉玩味的问聂力：“要想修老夫这湮雷术，你想清楚了吗？” 聂力听完高廉的话，沉默不语。高廉也认真的等待着聂力回应，自己吃了那么多苦才创出的神奇法术，如果能有人发扬光大，自然是极好的。可惜门槛限制太多，所以那一千多个便宜徒弟，自己连说都没给他们说过，只是随意扔几篇《天雷正法》让他们自己去熬。 眼前这家伙虽然思路开阔，可惜资质平平，不知道能否继承自己的衣钵。 那边聂力回顾着高廉的话，脑筋疯狂转动，种种利弊一一闪过。 弊端之一：对体质要求极高，这个自己倒是可以占了便宜，极阴生阳的废体质也许是个转机。《水火心经》也能给前期的修炼创造点优势，高廉身为金丹，专研阴阳共济这条路多年，估计也有不少上品功法可供参考。 弊端之二：这门功法太依赖外物了，高廉作为创造者，不说那些特殊属性的灵石，就连多用几次湮雷术都会反损自己的法宝。这实在是让人蛋疼的地方，自己可不想变的像高廉那样整日为灵石发愁。 弊端之三：高廉并不知道自己的妖身真相，就怕自己到时连《天雷正法》这道门槛都过不去。 至于利处嘛，只有一条了，这门功法的攻击力太强悍了，无形无质、万物消融，实在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