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指点
这件事过后，江画生对他的态度大为好转。 除了此行目的仍旧不谈外，其他的倒也不避讳，聂子语大概知道了他人界某国的秘查御史，平日里自由自在，没有什么硬性公务，只有不得已的时候，朝廷才会派他这样的人出马做些隐秘任务。 他的地位超然，道行高深，又司职巡查、镇压，因此经历丰富，一些外界风俗民情，功法优劣、天下势力、名人隐秘如数家珍，让聂子语这常年宅在老家的人大开眼界。 他颇有点好为人师的癖好，见聂子语够乖巧，偶尔还会主动的提点他一些修行诀窍，聂子语乘机将自己的修行难点托出向他请教。 前面说了，妖族的修行成也血脉、败也血脉。命好的能觉醒天赋神通，像补月仙子的天赋神通“大日溶解”，花心柔的“月华神箭”，自家小妹的“神出鬼没”都是威力巨大兼具神奇功效的强力手段，而且一经觉醒就可使用，后天的修炼只是让使用更熟练精进而已。 如果没有觉醒天赋神通，就只能按部就班的修行法术，积攒法力。例如“采补术”和“大日溶解”性质就都一样，只不过威力天差地别罢了。 而且法术品阶有高有低，同样是狐女都擅长的魅惑术，烂大街的普通迷魂术和高阶的绯想梦境就根本不是一回事。 所以狐族首重天赋，再次就是血缘，最后才是勤奋。 天赋就是能否觉醒天赋神通，只要一经觉醒，妖族的圣地祖庭就会派人来关照，重点栽培。没人栽培也不打紧，像玉颜就是吃吃喝喝睡睡觉也能升级。 血缘就是亲族关系，妖族开化程度不高，部落氏族的形式依然是主流，像狐族这种有城池国度的已经算文明昌盛了。部族讲究血缘，一些适合本族修炼的法门都是不外传，族人里面都要分个亲疏远近。 如果没有觉醒天赋得到圣地传承教导，部族的实力又弱小，那么妖族的修行之路就只能靠自力更生了，要么去寻访名师，要么就自学成才。 这时妖族的缺陷就展现出来了，血脉的特性太强烈，导致修行的选择面远比人族要窄的多。比如流传甚广的雷系法术，狐人就只能用阴雷，强修阳雷反而会被反噬。找一条合适的路何其艰难。 聂子语就属于这种妖族庸才，成年化形了还没觉醒天赋，这辈子基本也没指望了。 家族又实力弱小，如果不是老祖当年横空出世，还补充了点法术典藏，他们月轮城聂家连修行家族都够不上。 聂子语活到现在也只修过家族里的下品功法，以及欧之远老爷子教授的炼体法门。依照他的尿性看，估计也是大路货，练不出太大名堂。 所以接下来自己的路该怎么走，让宅男聂子语很迷茫。 江画生默默的听完聂子语的哭诉，思虑了片刻，缓缓道:“你们妖族太重天赋血统，少了人族那种自强不息的精神气，你能如此上进，也算难得了。” “望前辈看在晚辈勤勉的份上，还请指条明路”聂子语见江画生有所触动，赶忙推金山倒玉柱，来了个大力磕头。自己之前厚脸皮、冒风险缠着江画生何尝没有学他那一身本事的意思。 “本座知你意思，不过这没有可能，妖族重天赋血脉，我人族何尝不重资质传承。”江画生直接拒绝了，将理由娓娓道来。 原来这人族虽然没有天赋神通，但是天生法体，什么都能修行，依靠法术走出了自己的道路。可法术修行一样讲究资质悟性，而且还是人族标准的资质悟性。 聂子语有人族血统，又是可以化形的狐妖，半人之身勉强倒是可以修行人族功法。 可惜高阶的功法都掌握在顶级的组织里，人族虽然部族不是主流，但一样有国家、门派体系，门派一类的组织不讲究血统，却更重视传承道统，弟子从小入门，师徒相承。江画生做儒家打扮，他们儒家一脉更是尤其重视人妖大防，一般不会收妖族入门。 当然也不是没有妖族弟子，可惜他们要么是强横大妖被收服，要么是家生子，祖祖辈辈就依附于门派。 像聂子语这样的野生成年小菜妖，想拜入好点的山门，基本没有希望，连入门的资格都不会给。 “难道晚辈只能这么庸庸碌碌的过一辈。”聂子语面色暗淡，很不甘心。 江画生沉吟片刻，出言安抚道。 “其实你又何苦执着于武道，本座看你小小年纪在画道上就颇有见地，为何不跟你狐族前辈一样做个..。。“ ”晚辈志不在此。“聂子语果断拒绝 ”你这何必呢，以文入道也是一条大道之路。“江画生劝说 ”没兴趣“聂子语知道自己文采有几斤几两 ”好吧，既然你志不在此，那么要想武道有成，你可以考虑从帮派入手。“江画生讲出了一个法子 ”帮派？“聂子语诱惑的问 ”是的，帮派。“江画生又将帮派娓娓道来 原来这人族有家国、宗门帮派的区别，家国不必多说了，其中宗门的实力是最强大的，他们掌握了人族最顶级的功法传承，人数少而精。以道统传承为目的，师徒相承。他们的名字里一定带有个宗或门字。人族能从上古洪荒时的弱小一族成为当今世上最强大的种族，他们居功至伟。 而帮派则以利益而成，名字多种多样，帮派会宫阁叫什么的都有、甚至国也是其中一种形式。他们人数最多，从事各种营生，势力最大。成员鱼龙混杂，什么出身的人都有，但那些出类拔萃的人物一般都是宗门跟脚。 这些势力也会有功法传承，凭本事去争取，不过能轻易学到的都是大路货，要想学真本事，还得当入室弟子。功法品阶也是鱼龙混杂，有好有坏。 不过这毕竟是条路子不是？ “那晚辈应该此去人界，加入哪个组织最好呢？”聂子语诚恳的向他请教 “当然是书社，呐，只要小哥你肯去，本座愿给你修书推荐。”江画生突然热切起来 “呵呵”聂子语标准女神笑回应 “好罢、好罢，你若是无心文道，那便去西邙十六洲碰碰机缘，那里万族混杂，几大势力都没有绝对统治那里，向来是草莽英雄发迹的好地方。只是须得小心谨慎，别被人降妖除魔了。“ 江画生最终还是给聂子语指出了一条路，并且根据聂子语的情况给他几本功法典籍，分别是外门兵器典籍《泼水刀法》，没有修行限制，只要拿的动刀都可以学，施展开来，刀光遍身，水泼不进。 还有一门修行法术《水火心经》，是人族为了调和阴阳灵气，凝聚法力而所创的基础功法，不能用来争斗，但用来打底子再好不过，虽然不是秘传绝品，却也算的是上佳功法了。江画生还慎重的告诉他不要轻易的泄露这门功法给外人知晓，免得引来麻烦。 聂子语见他给予如此重礼，当即恭恭敬敬的跪下磕头大礼拜谢。 除此之外，江画生就没有再多给其他功法了，按照他的说法，一是贪多嚼不烂，功法修行都需要水磨工夫，学多无益。 二就是聂子语的情况特殊，他作为狐族体质，适合修行阴性功法，可惜他是极阴生阳体质，自家的那几套本族千锤百炼的功法都修不来，外族功法就更不用说了。江画生手头也没合适的法子。 聂子语眼馋他那手神奇的卷有千军，千军万马群殴敌人的场面想想就很带感，可惜这个明显涉及到人家的宗门传承，提都不用提。 江画生也明确说过卷有千军这门法术有苛刻的功法基础，聂子语这种半人之身想都不要想，就算他教了也学不会。 数十日下来，聂子语就这么一路服侍一路苦修，在这段时间内他的受益极大，江画生除了脾气古怪外，人倒还真不错。两人就这么一路来到了边界关隘摩云城。 摩云城依托边界摩云关建立，是往来人狐两界的交通要道，这里有一个大的传送法阵，平时来往自由，一旦有变就可关闭。如果再想出入就得强行破界了，虽然挡不住大人物，但实力差点的可就难进了。 聂子语不知道江画生是否有实力破界，但很明显他不愿意惹麻烦。两人乔装打扮成主仆，一个中年书生和他的书童就这么悠哉悠哉的走在热闹的坊市里。 “老爷，我想去寄封信。”聂子语向他的主人禀告 “嗯，去吧。”江画生知道他想去给家中报平安，便允了。 聂子语走到街边一个商铺，进入大堂。这是一家名为“亨通楼”的商会在狐界的分店，月轮城也有分店，做些商货倒卖的生意，实力还算雄厚，毕竟是可以跨界做生意的存在。 这种商会都兼做信使生意，所以聂子语来这打算给家中寄一封平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