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白来一趟
皇上和漠北使臣的寒暄，以及群臣发言过后，已是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太阳正当头，一阵鼓声过后，这次两方友好比武切磋就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一个上场的正是顾海泉，漠北那边则是派了一位十七八岁大的少年，嘻嘻哈哈的，一上场就打趣了几句，惹得顾海泉脸色阴沉不定，偏生不能说什么，只能暗搓搓的捏紧了拳头。 两人都没选择武器，赤手空拳的就上了。 只是，顾海泉是强势进攻，那漠北少年则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论出什么招，他都只管闪躲，再猛然拉开距离，总之，就是不让顾海泉近他的身。 切磋的规则是只要将对方打倒在地，或是击飞出比武台子便算赢，这一场看似轻易，但长此以往下去的话，谁赢谁输还真不一定。 看笑话是一回事，不想让嚣张的漠北赢下第一场，就是另一回事了。 见状，顾锦都是不由皱了眉头，这步法及灵活的动作身形，好似有点眼熟？ 正想着，旁边有人忽然“啊”了一声，定睛一看，就见顾海泉在被再一次的闪躲开后，竟是先一步的闪身至那少年的身后，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眼看就要将他摔在地时，那少年身子却是陡然一扭，仿若一条滑溜溜的蛇一般，从顾海泉手掌下飘然逃开，纵身一跃，又去到了台子的另一边。 就在顾海泉露出了不置信的神色时，那少年还轻声一笑：“再来啊！” 这便就相当于嘲讽了，顾海泉最受不得激，当下青筋暴起，脚下生风，气势磅礴的几度逼近那少年。 “啊。”顾锦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因为那送了铃铛来的少女当初也是用同样的方法从她手下逃开，当时她一时不察，若不是有藤蔓，要真把人抓住还得费点力气。 而这少年看起来，应是比那少女还要精湛几分。 “怎么？”凌霄偏头看她。 顾锦一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他这一战可能有点难了。” 这种拼的就是持久体力战，那漠北少年看起来就是那种习惯天天在外头野的熊孩子，相比起养尊处优的顾海泉，体力上应是要更胜一筹。 “是啊，”凌霄也是习武之人，自然也能明白那是什么套路，“就要看他是否能再次出其不意了。” 刚刚那一交锋，其实是两人都透了点底，彼此都会更加防范。 要赢，的确还是只能靠再次的出其不意。 而顾海泉虽然越发生猛，但对手也不是吃素的，两人时而交缠，时而又倏地拉开距离，你追我赶，乐此不疲的，谁都没讨到什么好处。 起初一众围观的人还看得紧张刺激，慢慢地，就有些焦躁无聊，甚至都有人开始悄声说着锦衣卫也不过如此之类的话。 顾锦打了个哈欠，换了个姿势站好，正考虑是不是帮忙出手做个弊，尽早结束比赛时，台上局势霎时间又变了—— 只见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正当那少年故技重施，要闪身跃开时，顾海泉忽然虚晃一招，使得他下意识的往一边躲开，然而下一刻，顾海泉的动作倏然转变，一个转身挡在那少年身前，手臂迅速一甩，便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那少年身上。 紧跟着，另一只手亦是没有停顿的，一掌拍了过去，动作狠厉的将那少年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一套连招丝毫不留余地，又快又狠，那少年几次要逃的动作都被洞察，并很好的阻止。 由此可见，顾海泉这北镇抚司，倒也算是厉害。 一落地便可判定输赢，当即方才还说锦衣卫无用的人，立时拍手叫好起来，场中一时热闹不已。 皇帝亦是抚掌大笑，颇具心机的跟一边漠北使臣笑聊，谦虚了几句，实则脸上眼里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气得后者牙痒痒却什么也不敢说。 而这一场实在太耗时，所以就先办了个简单的午宴，吃完了再打。 看着顾海泉从殿里得了夸赞和赏赐出来，便还特地耀武扬威的来这边炫耀暗刺了一番，顾锦不由轻哼一声：“小人得志。” “小声些，”凌霄无奈道，“他武艺精进不少，想来是府里新请了武师的缘故，我与他打，赢面怕是也不大了。” 侯府新请了武师？ 顾锦暗啧了声，看来不管她怎么乱诬陷顾海泉，还是妨碍不了他在府中的超然地位，顾莞亦是一样。 嫡子嫡女就是不一样。 “想什么呢？” “啊，没，”顾锦放下了筷子，看着一边正殿门口出入收拾的宫女，“应是差不多开始了吧。” 这会没有像上午那么啰嗦，众人重新回到殿外落座后，稍稍说了几句话，第二场比武便正式开始。 大周出场的是一名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武将，漠北亦是一名壮汉，两人各自挑了把红缨枪和大刀作为武器，吆喝了声就开打了。 双方看着实力相当，实则很快就见了高低。 武将身经百战，最擅长的就是寻找弱点，攻其要害，身体在动的同时，脑袋也在动。 而对方，却是空有一身蛮力，看似强势霸道，实则一直在被消耗，并且不断的露了破绽。 比如身形不够灵敏，又比如，很是死心眼，瞅准了哪里就非得打哪里，还得狠狠地打。 武将便故意送上去给他打，在要被打到的那一刻，突然一个翻身，长枪一点一挑，便打落了对方的武器，身子再猛地一撞上去，那壮汉就收不住势头的直接倒下。 胜负立定。 “好！！” 场中一阵轰鸣，掌声热烈，仿佛赢了一场大仗一般。 而漠北使臣团那边，则是个个脸都歪了，上一场打了那么久没赢也不算丢面子，这一场却是打了才不到一刻钟，简直就是在说他们不堪一击。 于是等到皇帝满意笑着让众人安静下来后，那为首的中年人就起了身，皮笑rou不笑的道：“贵国乃泱泱大国，自然人才倍出，我漠北小国输得心服口服，只是这第三场若是能赢，我们也算是不虚此行了，您说是吧，哈哈！” 这就是在说大周朝以大欺小，漠北能赢一场，都比他们赢两场强了！ 皇帝神色一变，转而正要说话，却是听得一道轻笑声传来。 “可惜，大人怕是白来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