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羞辱和报复
这天夜里，一辆青皮马车停在了永宁侯府后墙外的树下，接了两个女子后，便径自赶往了奇香园。 “多谢三小姐，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 顾锦伸手拦住了她要下跪的动作：“不必说这些虚话，日后你就是个已死之人，对于侯府众人都得避着些，还要委屈你和你的家人先到庄子里躲个一两年，以免传到张氏耳里。” 这人自然就是已经“死了”的绿桑了，她面色一片红润，丝毫不见早上在湖面上被发现时的惨白肿胀。 让人假死再活过来这种小伎俩，对于顾锦而言自是小菜一碟，既能救绿桑一命，又能吓得张氏不轻，真是一石二鸟。 不过，也是经此一事后，她才彻底相信了绿桑。 毕竟，那种死过一次的痛苦，并不是人人都能承受。 能吃得苦中苦，又识时务之人，自然也是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将绿桑先送到奇香园跟之前早就安排杨贵和梅香去接来的她的家人团聚后，顾锦便才换上了男装，戴上了面具，打算久违的去西坊那边溜达溜达。 结果还没出门，倒是先迎来了客人，对方还指名要见她——晋公子。 知道她这名字的人并不多，还知道来奇香园找的，就只有祁生一个，莫非他等不及一个月了？ 顾锦犹豫了片刻，还是让杨贵将人迎进来，小心检查过假喉结和面具后，方才一展折扇，去了正厅。 来的的确是一位年轻公子，一袭宝蓝锦衣衬得他愈发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比起那夜在马上是多了几分温润，少了几分冷傲。 没错，这人正是曾在门前替顾锦解围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凌霄。 看到是他，顾锦不由一挑眉，随即收了扇上前一拱手道：“见过锦衣卫大人，不知找我何事？” 凌霄一笑：“今日我不当值，不必多礼，在说事之前，不知可否先讨你一杯茶喝？” 有礼风趣，还不摆架子，顾锦顿时对他添了几分好感，一摆手道：“当然，请坐，梅姨上茶。” 茶上了，凌霄便先自报了家门，再开门见山道：“不瞒晋公子，此次我来，就是想向你求一颗灵药。” “……？”他是怎么知道的？ 看她一脸犹疑，凌霄适时地解释道：“是如此，我有一个友人曾在西坊跟公子买过一次药，又说公子那时提起了奇香园，我便大胆的猜测应是晋公子你，冒昧上门还请见谅。” 原来如此。 顾锦放下了茶盏，美眸一闪，又展开了扇子随意扇着：“凌公子也知那是灵药，那****心情好便炼了几颗，最近心情却是不大好，尤其是上回想出门溜达，却险些被人伤了之后，这几日想起来就觉得心里不舒坦。” 她话说得这么直白了，凌霄哪里能不明白，俊秀的脸庞上浮起一丝无奈：“那几人回去后都罚过了，公子若是还是不满，却也恕在下无法公报私仇。” “好，”顾锦一拢扇子，唇边含笑道，“我欣赏你这点，所以也不为难你，只是想让你借职务之便，将他引过来让我好下手报复一番。我这个人怕麻烦，不想闯到你们锦衣卫去，也不想误伤他人。” “这——”没想到她这么执着于报复顾海泉，凌霄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应，毕竟到底是侯府大少爷，虽然平时在锦衣卫是比他还要嚣张跋扈，但是实力摆在那了，他也没什么好不满的。 见他在挣扎，顾锦便趁热道：“不瞒你说，我不仅仅能炼灵药，还能医病，不管是什么病，都难不倒我。” 听到她这话，凌霄果然眼前一亮，随即咬牙道：“好，我帮你安排，别引出后顾之忧就可。” “放心，”展开满意的笑容，顾锦眸中异光闪动，“我就是想让他知道，夜路走多了，也是会碰见鬼的！” 今夜正好是顾海泉当值，凌霄便临时去了镇抚司一趟，称接到信报，东城有可疑像是刺客的人出现。 之前三皇子遇刺，刺客一直没能抓到，顾海泉正愁找不着机会立功，这会虽然犹疑凌霄信报出处，但还是不疑有他，带了一队人赶往东城。 东城亦是鱼龙混杂之地，不同西坊，这一处是贫民窟、外来者以及一些黑暗势力的据点，这也是为什么，顾海泉会相信刺客会在此处出现。 而或许真是时来运转，他们一行人刚潜行到信报上所说的可疑窝点，就见得一道黑影陡然闪过，显然是出来查探，结果发现不对想要回去报信的。 顾海泉眉间闪过一丝厉色：“追！” 追到一半，又见得另一边有黑影逃窜，顾海泉连忙派了几人去追，誓要一个不放过！ 刚下完令，就听得一道细微的跳墙声，来不及犹豫，顾海泉一踏墙面，亦是跟着翻身入墙。 然而却不想，刚落地，就被一道重击给拍在了墙上，还来不及出声，便被人用破布塞住了嘴，套上了麻袋并捆了起来。 中了圈套！ 这个念头才闪过，棍棒和拳脚就通通落在了他的身上，全都避开了要害不说，还都是哪里痛就打哪里，丝毫不留情。 不像是要他的命，反倒是像纯粹的羞辱和报复！？ 是谁，会是谁？绝不是刺客！ 闷哼了声，顾海泉意识渐渐模糊，身体变得麻木，陷入一片黑暗中。 “可满意了？” “一般般吧，走了。” 谁？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刺骨冰凉的刺激下，顾海泉才陡然身子一震的清醒过来，睁开眼却已是晨光初升之际。 两个七八岁大的男孩正嬉笑着往他身上泼着冰凉井水，见得他睁开了眼，一双血红眸子瞪过来，就吓了一大跳的丢开了水瓢。 “妖怪啊！” “醒了醒了，快走！” 随着他们的一声声惊叫，引得周围宅子中的人都跑了出来，看到他后，就露出了或惊诧或忍笑的神情，对着他指指点点。 “大人！” “大人你怎么样！？” 随着动静来的，还有昨夜不知为何消失不见的属下，几个人都有些狼狈，跑过来看到他的现状后，就都是一愣，随即都是一副憋笑的模样，眼神闪躲着不敢正视他。 顾海泉这才低下了头看了眼，这一看，就不由得青筋暴起，面孔狰狞—— 不知是谁将他全身剥了个精光，只剩下条亵裤，一身青青紫紫的，不像是被打，反倒是像被谁狠狠蹂躏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