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点点的折磨
救顾莞的人，自然是乔转打扮过的顾锦。 离去后，她并没直接走远，而是藏在了暗处，看着后面赶来的永宁侯府的人，以及闻讯前来的巡城兵，先是将顾莞带回马车上，再去追上那辆其实已经被她安抚好，慢下来的马车救人后，方满意的转身离去。 真要出了人命的话，肯定会从惊马上究根结底，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为了不闹这么大，还是别白害了那两条无辜性命的好。 至于顾莞……自然不能让她死得太轻易，得要一点点的折磨才够本。 而另一边，顾莞在被张氏扶着上了马车，重新往皇宫而去时，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就这么得救了吗？ “莞儿，莞儿？别怕，已经没事了。” “……娘，舅妈和表姐她们呢？”顾莞回魂后，下意识握紧了张氏的手，一脸紧张的问。 张氏疼得吸了口凉气，但还是先答道：“放心，我让她们先走了，待会在宫里见。” “还好，还好，”顾莞松了一口气，这才放了手，“娘，不管别的了，我们先进宫。” 将被抓红的手拢进袖里，张氏一边轻抚她的后背，一边点头应道：“好，这就出发，不会耽搁的。” 虽然很想问她究竟是如何从马车里下来的，但是，这种事，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 想着，张氏不由淡淡瞥了眼坐在一边的两个丫环，见她们都识趣的低着头，才放心下来。 将那边的事交给巡城兵，这边马车掉头往回走，在拐弯回到大街上时，顾莞稍微掀了下车帘，见得一辆宗室体制的马车停在另一边，就不由多看了一眼。 刚巧那边马车上的人，也正掀了车帘，叫住了一名路过的巡城兵问话。 虽然看不太清，但那年纪，还有马车，应是三皇子殿下，顾莞正想放下帘子，突然一眼暼到什么，整个人顿住，直到马车越行越远，看不清了，方回过神来的激动想：“琰王也会去牡丹宴！？” 如今太子虽然是皇上与皇后的嫡长子，但是听闻太子脾气古怪，并不受皇上喜爱，因着祖训规矩，方才没有另立太子。 所以生有皇子的妃子一直心照不宣的勾心斗角，为的不是争宠，而是为这可能会落到自己孩子手里的皇位了。 不过，京城还一直存在着另一种隐秘说法。 顾莞心里直打鼓，与其撕破脸皮去跟表姐争，倒不如孤掷一注，失败了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越想，她眸中就越发闪亮，虽然想到有关那琰王爷的传言有些小担心，但也完全拦不住她那已然迸发而出的决心。 但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后头马车的三皇子，正和同车的琰王说起了她。 “竟然丢下自己的丫环就走，完全不管她们的死活，也太自私无情了些，”三皇子才十四，难免有些少年气性，“亏得母妃还说这顾家大小姐德容兼备，言行得体，虽然年纪跟我一般，但若是没有别的合适人选，挑她做正妃也不错！小皇叔，你要给我作证，免得到了母妃面前她不信！” 琰王淡淡道：“随你。” 随后就命车夫上路，闭上了眼养神。 这种宴会他一般是绝不去凑热闹的，若不是这小子闹，他也不会来。 不过，仿佛是有好戏可看？ 虽然两人一贯亲近，但看他如此，自己又理亏，三皇子只能一吐舌头的不再废话，学着他的模样靠着车厢闭目养神起来。 母妃一个就够吵了，待会还有一大堆女人，还有太子和二皇子两个，没精神怎么对付？ 进了宫，两人就被乾清宫的宫人给请了过去面见皇上，随后才去了三皇子生母，淑贵妃的常宁宫。 听三皇子说了惊马一事，淑贵妃倒是并不为此大惊小怪：“这有什么，顾小姐定是被吓着了，别说那马车上有她的丫环，就算是家人姐妹，也未必能及时想得起来。” “母妃，您怎么能这么说！就算一时想不起，也该等一等罢。”三皇子不服气的道。 淑贵妃掩嘴轻声一笑：“你是男孩，必定是不怕的，但要想想人家是女孩子，今年还未满十四，哪里能做得像你这般好？再说了，要做你的正妃，心思太软也不好，她倒是正合我意。” 三皇子张了张嘴，完全没想到会被这样反驳，一时急得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再推拒，就只有死命往端坐在一边，淡然喝茶，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无关的琰王使眼色。 这一幕，琰王没有发现，倒是看在了淑贵妃眼里。 “臻儿，别闹你小皇叔，”淑贵妃训了人，才转头看向琰王歉意一笑，“又累得你陪他胡闹了。” 琰王放下了茶盏，一摇头道：“无妨，贵妃不妨想一想，为何巡城兵还未赶到，那顾小姐便得救了一事。” “是了！”得了提醒，三皇子眼前一亮，“那巡城兵说，那顾大小姐是一个人完好无缺的站在那边路上，而依旧狂奔不止的马车上只剩下两个丫环，所以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完好无缺？”淑贵妃倒是未料到这一事，微微怔住后，道，“王爷的意思是，有人特意去救了她。” 纯粹是路过的话，为何不三个人都救，而是救了顾莞就不见了？说不特意都没人信。 而那个人，肯定不可能是女人。 想通这点，淑贵妃立时有些侥幸：“多谢王爷提醒。” 要是真给臻儿娶了个可能名节受损的正妃，到时她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三皇子虽然不太明白其中道理，但见母妃明显就改了主意后，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向琰王爷投去感激的眼神。 顾莞丝毫不知自己原本还有望做三皇子妃，更不知这边宫里几人三言两语就否定了她，连同她一心想着的琰王爷，亦是同谋之一。 她这会正和张昭容说话，因着已经想通，不再争太子良娣之位，所以自然是各种好话说尽，将这心思还是有些单纯的表姐给哄了回来。 两人算是打小一起长大的，自然是又很快的恢复亲密，一同对付外人。 “刺啦” 张昭容耳朵微微一动，随后好奇的转头问道：“表妹，你可有听到什么怪声？”问完，就见顾莞一脸古怪，嘴唇有点发白，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