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初试牛刀
银子虽好，但性命比银子重要。 胖子和瘦子即刻掏出腰中的钱袋，二话不说就递了上来。 徐文得摸了摸肿痛的老脸暗自叹气，自己在袁双琴面前将此事说得多难多难，只想借机多要些银子，想着两个乡下老人也好对付吧，便又拍了胸脯保证一定完成好差事，哪知半路杀出这个程咬金来，别说把事给搅砸了，就是两老人的面都没见着，这回去该如何向她交差啊？ 挨了打，丢了两颗门牙，现在还要掏光身上的银子，真是忒不走运哪！唉，早知道多给点秀英，也比给了这瘦猴子强啊，看来得先去秀英那避避再说。 徐文得将手伸进包袱，掏了半天才将钱袋掏了出来，心有不甘的放在桌上。 耿岳收了银子，道：“你们的命先留着，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以后再碰着你们作恶，大爷我定不轻饶！” 胖子和瘦子连连点头，爬了半天才慢慢爬起来，互相搀扶着，佝偻着腰拖着腿一跛一跛的出了门。 徐文得倒是腿脚无损，不过心里塞了块大石头，所以走起路来也不灵便。 到了院外，三人轮流费力的爬上马车，皆是垂头丧气，面如灰色。 耿岳又走到门口喊道：“这落花村就是你们的克星哪，往后可别再来，慢走不送了！” 叶清芜走到他身后淡淡道：“那匹马吃了不少鸡血草，不动便无妨，只要撒开了蹄子要不了半个时辰就会发狂，我真不敢想象到时他们几个会是怎样的情形。” 耿岳一愣，嘻笑道：“嗯，我也不敢想象。” 说完动手整理起屋子来，又问：“那酒中放了火石粉，会怎样？” “火石粉在频繁摩擦的情况下会燃烧起火，但同时它有剧毒，我算是手下留情，下的量不多，只够他们腹痛几天而已。”叶清芜说得清淡，“可惜那酒徐文得一口没沾。” “小妮子手段够狠！待客之道也够新鲜！他不是还留了两颗门牙在此吗？也够他受的了。” 耿岳说说笑笑的，不多时就收拾好了屋子。 叶清芜冷哼：“对付狠辣之人须用狠辣之道！” 耿岳摇头，“我算是明白了，那徐文得先前定是将你得罪的不轻。” “不！他得罪的是桃香。”叶清芜淡淡一笑。 两人边说边出了门，将废院中的马车驾了出来。 叶清芜道：“去三舅家。” 行至一个陡坡边，叶清芜让耿岳停了车，“我去寻些赤丹草。” 耿岳也一起帮忙，少时就采了不少下来。 “这草看起来够普通的，像那个红苋菜，能行吗？耿岳笑问。 “不信我？”叶清芜挑眉，“管够三天即可，先让三舅消肿止疼，明天我还要上山采药，制些修复的药膏，乡下条件有限，郎中或许没有多作处理。” 耿岳一笑，驾起车又继续赶路，暗自揣思这妮子小小年纪行事干脆利落，心狠手辣绝不输与男子，跟蛮哥有得一比，但她对那桃香却又胜似亲人。 懂得用药又有些医术在身，性子虽不温婉还有些清冷，说话也有点冷血，但言谈举止端庄大方，颇有大家闺秀的气韵，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子。 颠簸着绕了好几个弯道，耿岳在一个小水塘边停了马车，指着上边的小屋道：“就是这里了。” 两人进了屋，见好几个人围坐在那里，一人腿上绑了白布半躺在长椅上，想必就是桃香的三舅。 桃香一见叶清芜赶紧迎了上来。 叶清芜不等她说话只略一点头，又向众人打了招呼，才道：“我过来看看三舅。” 桃香道：“郎中来看过，只开了点镇痛的药，但吃了也不见效，说要送到医馆去治。” 叶清芜上前拆了白布察看起来，断处显见红肿，果然没有进行处理，她略一沉吟，道：“我帮三舅把腿接上，你们可信得过我？” 屋里的人互相看了看，叶清芜将目光落在桃香身上。 桃香想了想便说：“试试吧。” 在得到了三舅本人的许可后，叶清芜叫了两个后生把他一左一右掣肘着，又吩咐耿岳用双手把他拦腰紧紧箍住，免得他痛起来乱动。 叶清芜道：“可能有点痛，三舅你忍忍。” 说罢轻抬起那只断腿，只稍稍一动他就咧嘴叫痛，叶清芜并不理会，抬了腿上下反复折了几个来回，又用手捏了捏骨断之处。 瞧着他咧嘴的痛苦模样，桃香娘上前就要阻止，同时叶清芜眼神一凛，紧握脚腕左右一个旋转，突然又一个用力往上一抬，只听咔嚓一声之后她就停手了。 众人闻之心惊rou跳。 桃香娘一把上前握住了三舅的手，“三哥，怎么样？” 叶清芜起了身道：“你抬腿试试。” 三舅不敢置信才那么一下就把断处给接上下，今天那郎中都没折呢，当下只愣着不敢动弹。 叶清芜让三人将他放开，又叫他抬腿试试。 三舅这才犹豫着动了动腿，咦，能动了，不痛，他又动了几下，果然能动，便要从长椅上下来。 “不可！“叶清芜及时制止，“从摔断到现在已有好几个时辰，虽然接上了但还是伤了筋骨，大意不得。” 三舅又收回了腿，叹了口气躺下。 叶清芜打了温水，将三舅腿上的红肿处擦洗一遍，再把赤丹草洗净捣碎敷了上去，又换了干净的白布缠上。 净了手后又道：“三舅要多休息，郎中开的镇痛药不要吃了，这赤丹草有消肿止痛的功效，明天我再上山采些修复治疗的药。” 三舅道：“我采石头的那山对面有个夹阴山，草木较多，又陡又险，听说上面有草药。” 叶清芜略一点头，便示意耿岳一起出来。 耿岳笑问：“妮子什么时候回浮徒镇吗？” “得过几天吧，耿哥今天辛苦了，马车还请代为还给庆哥。”叶清芜说罢又掏了银子出来，“这是酬金，请耿哥收下，不要嫌少。” “好。”耿岳并不推辞，却又从腰中另掏出一个钱袋递给叶清芜，“这是我们今天缴的银子，你当有份。” 这钱袋赫然是徐文得的那个大钱袋，鼓鼓涨涨的，叶清芜忙递了回去，“我怎么能要！耿哥辛苦了，这银子该拿去喝酒。” “工钱我也收了，妮子你这是何意？现在事情办完了就不当我是朋友了是吧？”耿岳脸色一变，大掌一挡，“先前还合作的挺好，这会又耿哥耿哥的叫，我不高兴听！” 叶清芜总算知道了街面上混的人的性格，你若不顺着他，他以为你嫌弃他，心里会不痛快，你若顺了他的意他倒高兴，这就是所谓的义气吧。 耿岳这个朋友倒是值得交，叶清芜笑笑收回了手，道：“多谢耿岳，清芜先受下了，往后有什么用得上着的地方绝不推辞！” 清芜？好名字！耿岳上了马车，这会眯了小眼笑起来，“有事可直接到谢家赌坊找我，报上我的名字就行，没人敢拦你。” “好！”叶清芜点了点头，听到谢家赌坊又想起一事，挑了眉道：“有个叫徐义的人经常去你们赌妨，还请耿岳多加照顾一下！” 耿岳一愣，看了看渐暗的天色，复又哈哈一笑，“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