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原版见vb 自上一次梁仲杰换了门锁之后,她怕自己有一天被他关在家里出不去,就一直将门钥匙放在外面的盆栽里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让路正南翻了出来。 江蔓想训他一顿,可他站在玄关处没有任何要走进客厅的意思,反而还一本正经地退到门外,站在外面看着她,让她要训他的话咽了下去。她看了眼挂钟,今天是周日,梁仲杰也才走,路正南是掐准了时间来这儿的。 江蔓说了声等下,回去收拾好东西才出来。她只带了个挎包,放着日常小用品。 路正南捏着手里的钥匙,看着她关上门,输入锁门密码,看到她输的字数,忍不住哼笑:“跟你说几次了,拿生日当密码很笨。” 江蔓拿过他手里的钥匙重新塞进盆栽里,在早晨的阳光下,江蔓的眼睛呈淡褐色,一抬眼对上路正南凝视着她的目光,眼睛瞬间溢满得意的笑意:“又不是我设置的,你说我笨干什么。” 他怔了片刻,听着她的话,漂亮的眼睛在阳光下眯了眯。他拉过她的手,离开这里。 回到西苑。 他说今天要出差,想带她一起去。 难得有两天假期,她才不愿意。她甩开他的手,毫不犹豫拒绝:“我不去。” “理由呢?”他又拉过她的手。西苑很安静,安静他舍不得纵容时间流逝。他很珍惜时间,尤其是和她在一起的时间。 她目光落下来,顺着他微微敞开的领口。今天他难得没戴领带,她目光闪过狡黠,笑:“理由啊……你能说服我,我就去。” 男人哼笑,拉着她的手,看着她映着笑意的眼睛,没忍住,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抱住。“夏天还没完全结束,那边还有萤火虫,要不要去看看” “萤火虫?人造还是自然的?” “不知道,听林慎说很漂亮。”路正南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去吧,我也想去看看。” 江蔓偎在他怀里,轻笑。 “你这算求我吗?” 路正南低头看她。她笑时,眼角皱在一起,算不上好看,却偏偏足够让他心头泛软。他吻了吻江蔓额头,说:“我求你有用吗?” “有用啊。”她眼里笑光盈盈。 “那我求你。” 江蔓用额头蹭他下巴,笑说:“你怎么这样没骨气呀。”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我要骨气干什么?” “但是——你是故意的吧,为什么非要我过来一起收拾东西,你不能自己收拾吗?”江蔓恶狠狠地问。两人站在客厅内,面对面站着。路正南按了按额头,说:“一起收拾才有感觉。” 江蔓不懂他说的什么感觉。 “一起收拾东西,你缺什么我都能知道,我缺什么你也会知道,然后一起出门。” 她在他的注视下,有瞬间的失神。 一起收拾东西才有感觉—— 感觉好像俩个人真的在一起生活。 ——但,这些不真实,对她来说,全是谎言。 她偏过视线,嘴里还是不肯饶他:“你自己收拾,我才不要跟你收拾呢。” 他揽过她肩膀,推着她上楼,如她的话,他自己收拾,不过真实情况是—— “这件衣服要不要?”他买的衣服从来就不是她的品位,尤其是裙装,睡衣类都突破她以前的审美观。她耳根子烧了起来,背过身,他还是继续:“这件红色的也不错。”她回头扫了一眼,是内衣。她扑到路正南身前,拍着他胳膊、胸膛,斥他有完没完。“不要脸!”她拿过他手里的衣服一股脑塞进箱子里,“我自己收拾!你收拾你自己的!不许动我的衣服!” 路正南从身后抱住她,下巴磕在她肩上,斜着眼看着她的眼睫,片刻后,他幽幽叹了口气,松开她,收拾东西。 两人下午一点之前出发。路正南已经在那边安排好了,目的地是太湖牛仔俱乐部。那边的老板特地邀请他过去,盛情难却,干脆带上江蔓一起。 到了俱乐部,天色已经暗了。这边天空黑的泛蓝,远远望去,天际线一片模糊,太湖的水面仿佛就和天连在一起了。 他们一到,就有人安排好住宿了。江蔓牵着路正南的手,跟着他,一路上东张西望的。江南风景,她还真很少见,尤其是这种乡村风情的俱乐部,牛马羊一样不少。 他扯了扯她的手。 她“嗯”了一声,“干什么?” “中午都没怎么吃,现在饿不饿?” 她摇摇头,“想喝水。” 路正南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出去弄些水和吃的。他一下来,合作过的朱老板立即就看到他了,一听是要准备吃的,他连忙就要安排饭局。他笑笑拒绝,说:“我女朋友不喜欢,这一次就算了,下次有时间我作陪。” “好,好,下次一定。这一次俱乐部费用我全包,路总带着女朋友就不要客气了,尽情一点玩。” 路正南回到房间时,她已经躺床上睡了。每次坐长途车,她就累,一点精神都没有。他在浴室里捯饬了几下,弄湿了毛巾出来给她擦身子,也不知道她怎么睡得下去的。 夜里,谷希成来了电话。他说梁仲杰不对劲,很爽快,爽快地让人怀疑,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路正南看着床上的人,片刻后,他出了房间,站在走廊上,说:“必要的时候,用关子瑜堵住缺口。” 谷希成似乎是生气了,不等路正南话音落下就挂了电话。他一向不赞同男人之间的事情牵扯到女人身上,所以这些年,他帮路正南的同时也十分护着路夏冬,丈夫做得很称职。 路正南回到房间,拥住江蔓睡觉。 昏暗中。 她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眼腰间的那只手,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又闭上眼睛。 第二天,她的活动就是跟着路正南吃喝玩乐,带着牛仔帽,跟着路正南去学骑马,骑了马的后果就是晚上一碰到床就要睡觉,路正南无法忍受她第二次晚上不洗澡,拖着她去浴室。出来的时候,她正要拿吹风机,他就已经准备好了,一边给她吹头发一边闻着她的发香。 等吹风机声音消失后,她才骂他变态。 他望着她眼睛,没表情,眼里却蕴满了很多。他抬腕,看着她,对着腕表敲了几下,当着她的面摘下腕表,拉过她的手,将腕表放进她手里。 “阿蔓,表给你了。” 她看着手里的腕表,摊着手掌,迟迟不动。送表给她什么意思?她看向他,缩了缩手,“你干嘛?” “要不要?” 这也算一种选择。她看着他,心里骂他卑鄙,却又觉得这个男人在男女之间的关系中手段高明,将选择权交给她,也尊重她,可是这尊重也要她付出什么。 她执拗别过脸,“我不要。”她将手表塞还给他。他垂下目光,拉过她的手,给她戴上自己的腕表后就去了浴室。 江蔓看着自己手腕上戴不住的手表,看着上面的时间越来越清晰。她摘下手表,大拇指在表面上一遍一遍地擦着,忍不住笑了笑。 一个男人肯把自己的时间给一个女人,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原本愚蠢的猎物现在学会了以自己为饵,将猎人带进了原本属于猎物的坑里了。 江蔓忽然觉得眼睛发酸,不知道为什么。她回头,路正南正好出来,一头湿发,额头被湿发遮掩了大半,他微低着头,连眼睛都看不真切。她却知道,那双眼睛之下,是温柔,属于她的。她将手表放进包里,冲他招手,“过来。” 路正南还没坐到床上,她突然坏坏地打了下他屁股,看着他睁大眼睛,她笑起来,说:“你坐地板上,我坐床上给你擦头发。” 路正南神情怪异,坐在她脚边。 她隔着毛巾擦着他头发,动作很轻,轻得容易让人犯懒。他看着屋内一角落,开口叫她阿蔓,叫了一声后又没了下文,她便等着。 他说:“我已经让周津安排好了。”安排好了之后,她要做什么,她的选择是什么,他完全没把握。他教出来的女人,学会了留后路,也学会了将爪子收放自如,对她的变化,他应该高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下一片空。 夜里,他没让她睡觉,带着她出去看萤火虫。原本以为是人造的,结果牧场的员工说是天然的,只剩这么一小块地方了,所以这儿特别注意环境,尽可能地保持纯自然,好保留萤火虫的家。 他紧紧握着江蔓的手,看着眼前飘飘忽忽的萤火虫。周围游客都在这边静静地望着。他侧过脸去看江蔓,江蔓看着萤火虫,然后慢慢靠向他,她眼里溢满的似乎不是萤火虫,而是星星,明亮又动人。 回燕市的那一天,路正南缠着江蔓不肯放她下车。 他抱着她,问:“你舍不舍得?” 江蔓随口回了一句:“舍不得。”只是随口回了一句,得到的却是他强势又压抑的吻。她推打着他肩膀,“你发什么疯!梁仲杰要回来了!” 路正南立即松开了手,让她下车。他坐在车内看着江蔓的背影,低声喃喃:“你舍得的。”他抹了抹脸,驱散疲惫,回到公司。 他一回来,港生便将他交待查的资料交给他。 “五年前中梁的丑闻被中断澄清的原因是因为姓韩的一位记者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没人相信一个精神病记者说的话。” 路正南打开资料,翻出里面的照片,记者的照片他似乎在哪见过。他点开平板相册,翻到江蔓高中的毕业照,放大照片。 他将平板递给港生,指了指上面的人,“把这个人查出来。”顿了顿,他抬眼,似有犹豫,“别让江蔓知道。” 港生看着路正南。 消失的这两天,路正南对江蔓的情愫似乎又变了一些。他不知道该不该劝,江小姐最近的行为全都透着不对劲,路正南也很清楚,纵容她做一些小动作,买新手机、买车票、跑银行……这种种行为都很不正常,目的是什么,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什么。 梁仲杰是晚上回来的,回来时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 江蔓刚晾完衣服,站在客厅看着他们。 梁仲杰看着她,满眼冷意,他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眼里的冷意瞬间转变成柔情,他拉着她,按着她肩膀让她坐在椅子上,然后接过女人递过来的东西,站在江蔓身后,目光冷冽,唇角却凝着笑意。他一张一张地将照片放在江蔓面前——像是对她的凌迟。 她挺着背,看着他将照片一张一张地摆放整齐。 照片中有一张是路正南穿着白大褂的样子。 江蔓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掐住,鼻翼翕动,她紧紧盯着那张照片。这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明白了路正南为什么会像一个变态一样那么了解她的所有—— ——她闭上眼睛,几秒后,她睁开眼睛,强迫自己冷静。 梁仲杰轻抚着江蔓的后脑勺,走到她身侧,半蹲下来,看着她神态自若,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像是怕她看不明白,故意拿手指点了点照片,解释:“这个呢,就是马医生。” 她转过脸,看向自己的老公,目光静静,毫无波动。 忽然间,梁仲杰觉得自己的妻子很陌生。是他不了解她,还是她真的变了? 忽然间,梁仲杰才发觉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了解她了,只是仗着过去她对自己的依赖——她现在都不用他的钱了,甚至都不会主动开口向他要求什么了。 ——“老公,今晚早点回家哦,我煮了你喜欢的红烧鱼。” “老公,我们结婚这么久了,为什么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忙?我很想你多陪陪我的。” “老公……” “老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