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不告而别

    故事嘎然而止，甚至感觉有些突兀。我忙问老大为什么不说了？刚才正听的津津有味，而且故事正到了关键之处，感觉有些心痒难耐之感，他这一停下来，让人感觉很不习惯。但老大只是微微一笑，说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这些都是他亲身经历之事，应该可以证明他之前说的话。

    这叫什么事，我自然不满意了，这就像从哪里找来的故事，随便安插上几个姓名就变成自己的故事了？况且，他说的这些去故事跟张家似乎并没有多大关系，那些只能算是让人惊奇的见闻，什么混居的村寨，什么落花洞女，什么赶尸客，虽然让人惊奇但也有种不真实感，让人无法全心接受。再说，这些东西和张家有什么关系？在我来看，这就是老大的敷衍之词，只可惜我可不是那种只喜欢听故事的人，我想知道的是隐藏在平静表面下暗处的真实故事。

    在我的纠缠下，老大又将话题深入了一些。不出意外，他们进去了那个巨大的山洞，之后的故事就显得有些俗套，不外乎就是一些常人听来可能引发惊呼的惊险刺激的所见所遇，再之后他便不肯说了，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敷衍过去。如果是之前毫无经历的我听后或许会有些心满意足的感觉，但此时，我只能感觉老大在刻意遮掩着什么，他试图用这种方式隐藏一些事情，而那些事情便是我在意。

    但我也知道，这种事情我强逼着他说根本没用，他的性格我太了解了，我感觉他就是一个老头子的雏形，在我眼里已经表现出一种有些神经质的特质了。我又询问了一些张家以前的事，或多或少的有些暗示，希望他能告诉我一些我想听到的特别的东西。可这个愿望并没有实现，老大总是想方设法将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弄了半天我只知道一件事，那件事情是一个很大的转折点，因为那之后老头子就很少出去了，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张家老宅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时候一年都难得出门一趟，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有这种变化。

    我将笔记本最后几行小子跟老大说了，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觉得里面蕴含秘密的机会很小，就算有也权当是投石问路了。可没想到老大听后却不由愣住了，我发现他的瞳孔没有聚焦，显然他在思索什么。不一会，他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大喊一声“我知道了”便匆匆走出了房门，想来他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老大走后我开始慢慢品味他说的那些事情，突然发现一件事情，这本笔记存在的年月少说也有四五十年，这种格式应该是解放前后的东西，可是老大的故事里他们去湘西的时间却是在八十年代，这很能说明一个问题，老头子并不只是去了一次湘西，可能很早很早之前他就去过那个地方了。再结合我之前理出的一些混乱的头绪，最后总结出一个猜想，或许，老头子在年轻的时候就去过湘西，或许那次就是引起他和张家巨变的一个巨大因素。

    这样一想我顿时有些兴奋起来，连忙大声呼喊老大，我想将我的想法告诉他。但是我叫了两声却没有人答应，心中不由奇怪，将整个张家老宅都找了一遍后才突然发现老大竟然不见了。我急忙跑到大门前，果然，老大的车子已经开走了，显然他已经离开了村子。

    我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那些想法，此时面临的情况更重要，老大肯定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招呼都不打的突然离开这里，这里面或许也有他想特意甩开我们的原因。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件事情肯定无比重要，不然一向稳重的他也不会露出那番急不可耐的神色，而他此时离开肯定是基急于要去证明什么或者做什么事情，这对我来说可是一个好机会。

    哈！打定了主意，心中顿时放松下来，虽然老大将车开走了，但我敢肯定，他的第一站肯定是自己的盘口，不管他要做什么或者证明什么，都要有所准备的。我心急火燎的将东子从房间的床铺上拉了起来，一听到自己老爸一个偷偷的跑了，东子显得比我还焦急，幸好村子离市集也并不是多远，两个人走了半个小时便到了，然后包了一辆车将我们送到县城。

    从县城坐上了去南京的车子，从上午出发到了下午一点钟左右便到了南京。我们打车回到了家里，很快就证明我的想法没错，老大的确回来过，就在两个小时之前，但是在家里待了不到半个小时便又走了。我特地的问了一下老大走的方向是不是往西，但得到的回答却是否定的，说老大好像是往古城古玩街方向走的。

    我愣了三秒钟顿时就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张家虽然有几家古玩店面，但古玩街上并没有，都是在古城一些隐秘的角落还有在外地也有几家，很明显老大不是去自家的店面。我记得之前将青铜铃铛送过来的那个叫雷霍的中年就在古玩街有一家店面，而且还卖着些别的东西，他跟老大的关系不一般，就算平时再生意上也有些往来，老大要去古玩街肯定是去找他了。

    我这里还有雷霍的名片，我们甚至连东西都没有放下便打车赶往了古玩街也很快的见到了雷霍。但结果是我们又来晚了，老大这里拿了一些东西后便离开了，时间在一个半小时之前。雷霍透露出来一个消息，老大好像说过他马上要去北京潘家园一趟，但目的不明。

    我顿时奇怪了，他去潘家园干嘛？北边是摸金校尉的地盘，潘家园也没有我们张家的店面，他去潘家园又是为了什么？不过这并不耽误我们的行动，得到这个消息后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到火车站买了票，第二天便到了北京。

    一下火车我们本来想直接前往潘家园看能不能赶得及，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仔细一寻思，不由变了脸色。”东子，坏事了。”

    东子还没想到是怎么回事，但看到我的脸色就知道不是好事，忙说道：“叔老头，该不会是你忘了带钱了吧？你可不要吓我，我身上可一分钱都没有，你也知道，老爸从来不给我钱，要是你也没有钱了的话，咱们只能要饭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说我指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我们可能被老大给耍了。东子一听顿时愣住了，忙问是怎么回事，我便说了我的猜想。破绽就出在雷霍的身上。雷霍是什么人？我的想法里他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古玩商人，很可能还有些暗里的买卖，像这种人的嘴巴都是严实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将老大的行踪透露出来？就算我是张家的小少爷，但对上老大这个大少爷一点优势都没有，雷霍跟老大关系本来就不一般，更加不可能将他的行踪透露给我了。除非，他是得到了老大的授意，而老大留下来的线索十有八-九就是诱导我们的了。

    越说我越觉得这种事情有绝大可能，最后几乎就是肯定了。很明显，以老大缜密的性子不会留下这么个明显的破绽出来，甚至我估计他回到南京转一圈都是故意的，但要说这样只是为了蒙蔽我们，又有点小题大做了，我不禁暗想，难道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叔老头？”东子问。

    我苦笑一声，还能怎么办呢，说咱们现在就算回去也肯定来不及了，以老大的缜密和手段，一晚上的时间足够他将所有的痕迹都抹除了，别说是我们，就算是再厉害的人也肯定找不到他的踪迹。还有一种可能我没有说，在我心中，老大有很大可能去了湘西，毕竟他是听到了笔记最后几行小字后才急冲冲走的，而那行小字只是一个地址和两句简单的话而已。但是我却无法肯定，而且我在心里也不愿意将这件事情说给任何人听。因为他牵扯到的东西太复杂也太重要，不得不让人慎重对待。

    我打了一个电话，完全确定我的猜想，老大昨天晚上还在南京城里露过面，不过当天晚上便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我无奈苦笑，追了半天竟然被耍了，再怎么做也已经晚了。我看着东子，说既然来不及了那索性也就不急了，这件事情就放下吧，好好在这边玩两天，就当咱们是过来旅游的。接下来两天我们将京城周边大一些的景点跑了大半，最后的目的地是潘家园。既然到这里了又是做这行的，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地方呢。

    我们是午市的时候赶到潘家园的，不愧是国内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前来游玩购物的人川流不息，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游客，男女老少形形色色，还有不少的外国人，大都是慕名而来的。有很多人会买一些小玩意，不是为了淘宝而是为了留作纪念，有些人什么都不买只是单纯过来游玩和凑热闹。当然，真正过来淘宝的也有一些，但大多数都聚集在那些看起来很正规的店铺，因为在那里面买到真货的几率要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