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高溪村之战 上
一只眼最终没有对开碑手下黑手,不是因为他心胸如何宽大,而是他知道,元气大伤的马耆山的匪帮,再也经不起任何内耗折腾了。 “且让你先得意几天,到时,老子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一只眼僵坐于座位上,咬牙切齿发狠道。 开碑手带着属于自已的三十多人匪徒队伍,大大咧咧地下山而去。 这些新来的匪兵不熟路径,未能找到离马耆山最近的村堡,却不知不觉一路穿行至高溪村处。 在匪徒们出现在高溪村前的田野上时,正在高溪村那简陋的防卫墙上巡防的村民发现了他们。 这些巡防村民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手里那锣鼓立刻震天地响起,同时还放了一声震耳的号炮声。 放号炮是村子遇袭的标准做法。直至万历晚期,这些号炮还能让附近的大明官军出动,前来保卫村庄。但是现在崇祯年间,缺粮少饷士气低落的明军对护卫百姓没有任何兴趣,这个号炮的作用,仅仅只是用来告诉村外的村民们,赶快抓紧时间入村,免遭匪兵毒手。 与此同时,那些敲锣打鼓的巡防村民声嘶力竭地向着村外大喊:“匪贼来了,乡亲们快入村啊。” 正在村外锄地的男女村民立刻恐慌地惊叫着向村子入口狂奔而来。 一些村民侥幸逃入村内,而一些反应没那么快的村民则被快速追上来的匪兵截住。 在一把把伸来的刀剑所逼下,被俘的村民们被迫按男女两队分开。 一个男性中年村民赶紧跪在起上,面对着一把伸过来的森寒腰刀,磕头如捣蒜:“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很明显,这个持腰刀的匪兵早已见惯了这种景象,他那张狰狞的脸上带着一种残酷戏弄的阴笑,却丝毫不为所动地慢慢举起腰刀。 一道寒光闪过,村民的头颅带着一股直冲而起的鲜血,滚落在新鲜翻开的田地上。 这个匪兵随即转身,又拿刀逼向了另一个男性村民。 很快,所有被俘的男性村民皆被杀光。 村子巡防墙上的村民见此惨状,无不捶胸顿足,放声痛哭。 剩下的被俘女村民们惊恐地看着溅了满身鲜血的匪兵们yin笑着围了过来。 痛苦悲哀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响起,“啪啪”地交合之声伴着匪兵得意的yin笑连绵重叠不堪入耳。女村民们的粗布衣裙被撕得四处都是,在马耆山上憋得不行的匪兵放纵地在这些可怜的女子身上发泄兽欲。 一个性格刚烈的女子誓死不从,拼命抓咬那个欲对她强行非礼的匪兵,随即被那个恼羞成怒的匪兵一刀砍下脑袋。 四野昏沉,冷风萧萧,连阳光都不知道何日躲入厚厚的云层之中,仿佛亦是不忍目睹这悲惨可怖有如地狱般的场景。 村子防卫墙内同样传来一声声凄惨入骨的哭泣与哀嚎,这是村民们目睹这悲惨一幕时,唯一能做的事情。 只是,这些悲泣哭嚎的声音,却仿佛只是给这些人形野兽般的匪兵助兴一般,让他们对那些可怜的女子**得更起劲。 在所有的匪兵都发泄完了兽欲后,喘着粗气提着裤子站起身来的开碑手,让任头目带人将这七八名女子捆在一处,准备等完抢完村子后,再一起带回马耆山去。 匪兵们开始肆无忌惮地攻打村子。 可怜的高溪村没有象小李庄那么幸运,能从李啸处买到弓箭,只是从常正与刘扬壮手中买了五根长枪和三把腰刀。对于三四名流匪还算勉强,但对付开碑手这有备而来的三十多名匪徒则几无任何胜算。 所以没有远程攻击能力的他们,正能眼睁睁看着开碑手手下的匪徒们疯狂地砸门。 躲在门后的五名持枪村民与三名持刀村民,看着被砸得粉尘四溅,几乎随时就要破裂成碎片的村庄大门,心惊不已,每个人都恐惧地几乎拿不稳手中的兵器。 这也不能怪他们,这些老实种地本分过日子村民从未受过专门的杀敌训练,此时此刻,敢拿着武器等待着穷凶极恶的匪徒破门而入,已是莫大的勇气了。 匪兵们眼露红光,猛咽唾沫,他们知道,只要能破门而入,几乎立刻就可以消除那村里残存的抵抗,那接下来,村里的粮食,钱财,还有那些没有被**过的女子,都将毫无疑问地属于自已。 就在匪兵们即将破门而入的一刻,一声响亮的号角之声响起在每个人的耳边。 随之,是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踏踏地传来,绵密而整齐。 防守的村民与进攻的匪徒同时瞪大了眼睛,看着远方地平线处一只军队正急步行来。 一个视力最好的村民最先反应过来,他狂喜地大吼道:“是官军!是官军来了!” 很快,越来越多的村民看清了那面飞舞前指的飞龙旗,这飞龙旗,正是大明官军的专属旗帜,快步列阵行来的这只军队,正是大明的官军! 防卫墙上的村民爆发了一阵猛烈的欢呼,很多村民涕泪纵横,泣不成声。 多少年了,从未来过的大明官军,今天竟如此不可思议出现了。 开碑手与手下任头目用几乎不敢置信的眼神互相对望了一眼,两个人仿佛都在问对方,怎么会有明军过来营救?明军从何时起变得这么负责任了? 面对着百步之外,排成整齐枪盾阵型一步步向自已逼压而来的明军,那些匪徒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都不觉看得呆了。 开碑手感觉心头有种莫名的压力,这是他以前与明军交战时从未有过的心理状态。 “二当家的,明军没多少人,人数与咱们差不多。”任头目仔细看过明军数量后,他脸上浮现了一丝庆幸的表情。 “哼,那就让这些不知死活的明军尝尝兄弟们的厉害,听我口令,咱们先把这小股明军砍成rou酱,再来打下村子。”开碑手咬牙恨恨而道。 “就是,明军都是他娘的装腔作势在行,一交手就熊包的鸟样。哪里是咱们二当家的对手。”任头目在一旁不失时机的谄媚道。 “听我口令,向前冲击!”开碑手挥舞手中的腰刀,声嘶力竭地向三十多名匪徒喊道。 三十余名匪徒们各举刀剑,气势汹汹地呐喊着直直冲向那条笔直的盾墙。 开碑手对自已充满自信,这几年来,他多次遇上了如同这般人数的小股明军,每次都是匪徒们鼓噪而上地冲击一次,明军便立刻垮掉,然后四散而逃。 只是,这一次,开碑手错了。 因为,这是李啸的军队,不是那些士气低落畏敌如虎的普通明军。 这一天,是崇祯五年农历九月十日。阴天,微冷。 距离李啸的枪盾战阵训练刚好过了一个多星期。 开碑手的匪徒们与李啸的战兵们都将铭记这一天。如果死去的匪徒还有记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