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炎蛇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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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份的南港正是雨季高发期,白天时还艳阳高照,刚入了夜,漂浮的大雨就笼盖了整个市区。 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炎蛇站在马路旁,点燃了一支烟。 狠狠的吸了一口,炎蛇居然被呛的咳嗽了一下。 炎蛇面色大变,连忙用手抹了一把嘴角,发现手掌上空空如也,这才如释重负。 暗暗骂了句娘,炎蛇抬起了头,任由雨水打在了脸上,渐渐陷入到回忆之中。 他,本是家境优渥的富家子弟,奈何自幼体弱多病,一病就是常年卧床不起。 窗外的同龄人,奔跑,欢笑,嬉闹,而他,也只能打着吊瓶坐在窗前,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像其他人一样,飞奔,嬉闹。 病情,渐渐重了,很重。 走投无路下,家人带着他开始寻访所谓的“世外高人”。 吃过观音土,喝过童子尿,生吞过毒虫异物,也在深山老林里风餐露宿过。 这一折腾,拖垮了父亲的事业,拖垮了母亲的身体, 慢慢的,父亲开始嫌弃他,因为母亲心力憔悴身体也开始逐不支,父亲是爱他的,可是更爱,他的母亲。 炎蛇如今还记得,当年父亲的眼神。 那种从关爱到无奈,从无奈到悲哀,最后变成了厌恶的转变。 父亲不知道的是,他也很爱母亲,母亲痛苦,他,心如刀绞。 医院检查不出病因,所谓的“世外高人”将一切怪罪到他这个幼童身上,说是煞星临世,克人,克己。 六七岁的幼童,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异样目光,也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眼看着无力回天时,家人将他送到了一家全天候托管的幼儿机构中。 他的父亲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电话响起,另一头的幼儿机构工作人员告知他,儿子已经离开了人世。 躺在不足数平米的房间里,他也早已麻木了,等待着某天咳血的时候再也止不住的时候,然后彻底离开这里,离开所有人,离开这个世界。 就这样的等待着,直到有一天他碰到了一个脏兮兮的老头。 那天,也是雨夜。 老头砸破了玻璃跳了进来,询问他管制药物都被放在哪里。 他不知道,老头就独子溜进去里面去找药房。 过了很久,老头回来了,不断的骂着娘,看样子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来的时候,是砸的窗户,走的时候,依旧要跳窗户。 窗户,在他的房间里。 只是临跨出窗户时,老头返回了身,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他命不久矣,反正也活不久了,不如跟他走,找个人贩子换俩钱花花。 他笑了,跟着老头离开了。 老头是个实在人,没有骗他,骑着三轮车,直接给他拉倒了火车站。 可惜那时候的人贩子都很聪明,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是个病痨鬼,谁还肯要。 见到骗不了钱,老头又让他装瘸子,装瞎子,装哑巴,趴在冰冷的跳桥上博取众人的同情。 有的时候,往往趴了一夜,最终碗里也只是不足区区数十元钱。 钱多了,老头喜笑颜开,钱少了,少不得遭到一番辱骂。 可是这点钱,却被老头笑嘻嘻的夺走,最多,也只是带他吃一碗拉面,或者馄饨。 可是他很开心。 因为趴在天桥时,他能够看到众生。 焦急的人们,哭闹的人们,行色匆匆的人们,有着众生态的人们。 普通人的生活,不过如此。 可是他依旧想成为一个健康的人,哪怕很普通。 原本就身体不好,趴在冰冷的天桥上,病情加重,咳血越来越严重,最后晕倒在了天桥上。 晕倒之前,他记得那个老头,一脸的嫌弃,骂他是个拖油瓶,是个累赘,是个小废物。 他笑了,笑过之后就晕了。 当他在醒来的时候,他能看见云端,能看见空中的飞鸟,也能听见朗朗的读书声,也看见了,那个脏兮兮的老头,换上了一身异常华美的袍子,众星捧月一般,身后跟着数十个气质非凡的老者。 老头一把给他从坚硬的床上拉了起来。 “睡你妈睡,起来练功去,废物玩意,就知道咳血装可怜博同情。” 睡你妈睡,起来练功去,废物玩意,就知道咳血装可怜博同情!!! 这句话,每当炎蛇想起来的时候,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心里暖,嘴上却骂着老王八蛋。 如果没有那个老头,或许他现在早已是一捧黄土了。 最初的时候,他无比感激老头,因为他发现自己渐渐不再咳血。 可是到了后来,他怨恨老头,无比的怨恨,因为他受到了常人难以承受的折磨。 直到成年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成年了,居然活到了成年。 而最初将他带到炎黄峰上的那个老头,早就离开了,甚至在私下里,几个长老说那老头是叛徒,是耻辱,是该死之人。 他让自己不听,不看,不闻不问。 因为随着知道的越多,他越后怕,也越是感激。 知道的多了,他明白,自己若是死了,那就是死了,没有来生没有来世什么都没有,所以后怕。 知道的多了,他才知道,自己的命,不是炎黄峰给的,而是那个老头,被称之为叛徒,被长老们认定为该死之人的老头。 除了打熬身体外,他学的第一门奇术就是相术。 因为他的师尊过说,他的命格,确是孤煞无疑,克人,克己。 他不信,因为老头说过这么一句话。 “你要是孤煞,老子搭理你干什么!” 他的师尊很高,五层楼楼那么高,炎黄峰上相术第一人。 而炎黄峰上,最高的木楼,也就五层之高。 但是他知道,老头也很高,具体多高,他不知道。 要是不高,师尊为何见到老头就和鹌鹑一般陪着笑脸带着小心。 直到他下山了,发现十年的光景,世俗变的十分陌生,而且世俗之人也很厉害,可以将楼盖的那么高,高的直入云端。 他懂了,老头,应该是那座直入云端的楼,比五层楼要高,高很多。 懂了相术,可以勘破命运。 他信老头,因为老头很高,老头说过,他不是孤煞。 可是当他下山远远望见了父亲后,他才知道,不是师尊骗他,也不是老头不如师尊。 而是老头骗了他,他确实是孤煞。 父亲住在豪宅里,换了女人,有着花不完的钱。 而一直对他念念不忘的母亲,却早已离世。 他又回去了,回到了炎黄峰上。 既然是孤煞,那么就不要有亲人了,不要有朋友了,什么,都不需要有了,包括严小宝这个名字,也不需要了,唯一有的,也只是炎黄峰炎门之蛇,炎蛇! 他的出生是个错误,所以身后木剑,名为铸错! 手握铸错,斩尽天下之错! 每一次斩错,都是在生与死之间徘徊。 每一次斩错,他都抱着必死的觉悟。 每一次斩错,他……都希望只有自己去做,因为最多,也是身死而已,他不希望,自己如同幼年一般,连累了身旁之人。 雨势,越来越大,炎蛇从回忆回到了现实之中,将铸错从背后抽出,隐入到长袖之中,再次点燃了一支烟。 想了想,炎蛇又将兜里的开塞露拿了出来,一脸遗憾的看了一眼,最终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炎蛇叹了口气:“可惜了,是用不上了。” 趁着月色,趁着雨势,炎蛇健步如飞,奔向了老码头。 雨,下的更大了,炎蛇一脸懊恼的跑回了垃圾桶旁。 翻捡了一通,炎蛇将开塞露找了回来。 小心翼翼的将开塞露擦干净,炎蛇一脸淫笑:“万一今天能活着回来,岂不是浪费了,哈哈哈哈哈。” 笑过之后,炎蛇再次跑向了雨夜深处,脸上,却是狠厉,满身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