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沙场点兵
这已经是相府饮宴以后的第三天了。满朝文武，还有秦王，连同从雍城赶来的赵太后，都在咸阳城北部的一处军营外，要为即将出征的五万大军点将送行。 五丈五尺高的点将台，关于这点韩震总是很别扭，五丈五尺不就是六丈二尺么？礼官非得说是五丈五尺，以表武力威烈，那他也没办法。四周旌旗林立，一体纯黑色的仪仗显得威严无比，台前一排步卒，个个面带黑色狰狞的面具，那是赵太后从雍城带来的护卫。 一排护卫前方十步左右就是出征兵马的第一排甲士，五万甲士和三万民夫就站在后面，黑压压一大片，文武官员还是像以往廷议时一样站在高台下。 对于韩震来说，期待已久的日子就要到来，在咸阳改造军械和修城可不是他喜欢的事情，他向往战场，所以兵监造一应事务都做了安排。 制作青铜匣盛放碎石的方法已经交给了其他工匠来做，宽两米，长四米，深两米的青铜匣，可以将绝大多数石子装在其中，然后放到预定的城墙上，垫稳，再用高比例的原始水泥浇灌缝隙，城墙可以垒的更高，更加坚固。 兵监造倾尽所有人的力量，在三天之内制造了十架巨弩，几百专用弩矢，还改造了弩身的材质，将会更加耐用，配给即将出发的五万甲士使用，再加上大秦军队基本十人中就有五人是强弩手，这一支军队的远距离作战能力大大增强。 韩震在秦王的准许下可以不在点将列中，专门给他时间去适应秦军的军制，秦军虽说军法严苛，但也只是对于中低级将官和普通甲士，像韩震这样的主将之一，很难招来军法的惩治。 最前一排是橹手，手中抓着巨大的盾牌，是用硬木制作的，对敌一面还用金属片简单覆盖了一层，可以阻挡强弩的攻击，还可以配合后面的长戈手进行变阵，因为它实在太重，所以选拔出来的橹手都是身材高大身强力壮的壮汉。 后一排开始是手持长兵器，有长戟长戈，还有的手持长矛，配合第一排的橹手，可以随时随地变幻成为巨大的兵锋刺猬。 再往后有弓箭手，强弩兵，刀盾手等等各式各样的步兵，再往后就是骑兵将士，他们手持手里拿着粗大的马槊，乌沉沉的木杆和带着青铜锋刃的马槊映射出一道道略显阴沉的反光，让人觉得心悸。 三万民夫牵着几万匹马，带着日常行军的粮食，守在后方，相比之下，民夫的队形杂乱不堪，虽然东西物件儿摆放的整整齐齐，但民夫都东倒西歪的在休息，韩震摇摇头，不想理会。 十架巨弩摆在马车上，高高昂起前段的箭槽，威风无比，还有一车车用桐油布包裹的飞火弹，备用的一些黑火药颗粒，一摞摞箭矢被捆绑起来放在车上，还有许多备用的武器，这后勤在韩震看来难入法眼，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很厉害了。 “喔喔喔……喔！”浪潮般巨大的吼声从身后的军阵中响起，把正在专心查探黑火药的韩震下了一个趔趄，也不知道秦王在上面说了什么，整一个军营都被甲士们的声音镇住了。 “唔，军心可用！”韩震晃晃脑袋，却见赵高从远方急急忙忙跑过来，韩震赶紧迎上去扶住赵高，赵高急吼吼的就开口说话：“王上请韩副将快快去廷前，有事相商！” 韩震闻言，从一边拽过一匹马，翻身坐稳，就往点将台疾驰而去。 “下臣韩震，见过王上！”韩震穿着文官衣服，却行武官礼节，秦王也不在意：“韩卿请起，叫韩卿来此，是有件东西要给韩卿，来人，把东西拿过来！” 一边有官宦抬着一个箱子就跑上来，在韩震面前放下，打开，“哗……”一边围观的众臣惊呼出声，那是一副铠甲！绝对的铠甲，竟然是用精铁打制的鱼鳞甲。 秦王满意众人的惊呼，太手止住众人的议论，对韩震开口：“这幅铠甲，只有韩卿合用，当日定下由蒙卿领兵出征时，寡人就送了一副皮甲给蒙卿，自然不能厚此薄彼，韩卿乃是上阵之勇将，就送韩卿这一副陨铁打制的铠甲吧！” “这……太贵重了！”韩震有些迟疑，对他开始，能尽量少一些秦王的恩赐那是最好不过，以免以后做什么事要畏手畏脚。 “韩震！”王翦看着韩震，笑笑：“军前赏赐，不可辞，否则不和礼制，收下吧！只需奋勇杀敌，就是对王上最好的回报。”王翦这话说的很大胆，韩震很感动，最明白明哲保身的老将能愿意牺牲自己在秦王那里的影响帮助自己，这是一种怎样的殊荣呢？ “那……下臣谢过王上！”韩震听得王翦的话，赶紧答应下来，不然秦王脸色肯定要难看了。果然，韩震答应下来，秦王脸色又高兴起来，倒是一旁的赵太后脸色奇怪：“王上，这十多岁的少年，您就让他做了副将，是不是不妥啊，要是打了败仗，那可就不好了！”话语中满满的轻慢，韩震却没有什么感觉，他并不需要赵太后的认可。 “母后何必担心……呵呵！”秦王淡淡一笑，看了看去营帐中换甲衣的韩震，又接着道：“年少俊彦，莫过于此，母亲若是还有机会，就好好看着吧！”言语中淡淡的威胁除了少数人，都听不出来，就像吕不韦，他就听出来了。 “好，王上长大了，那明日，哀家便回雍城去了。”赵太后一下子就不高兴了，领着几个护卫，走下台去了。 “蒙卿，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秦王看着赵太后的背影，抬脚跟上去。 “恭送王上！”蒙毅大喊，率先单膝下跪。 “恭送王上！”雷鸣般的喊声回荡在天地间。 “哈哈哈……走！”秦王开心大笑。 韩震出来的时候，秦王已经走了，这甲衣可不是好穿的，差不多得有二十公斤重。 “哇！”蒙毅看着钻出营帐的韩震，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铁黑色的甲面，很贴合现在大秦军队的甲衣，不同的是多了个头盔，头盔下部有牛皮精心打制的板甲护颈，盔顶是一株黒缨，还在迎风飘扬。 蒙毅只是凑上来看了看，却没想身后一阵劲风响起，他赶紧侧过身就要拔剑，没想到韩震按住他，一下子没拔出来，“锵！”一柄长刀劈在韩震的盔甲上，略过面甲，从头盔向腰间划下，蹭出一溜火花……然后韩震的甲衣上面就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划痕，“唔！不错，我放心了！”韩宸点点头，把长刀放回刀鞘中，转身回自己的营帐换衣衫去了。 “额！韩震，你这弟弟……”蒙毅咽了口口水，看着一脸淡然的韩震：“你就一点不担心，他狠狠给你一下！”“说什么呢？”蒙恬一把掌盖在自己弟弟的脑袋上：“你都不会对韩震动手，更不要说韩宸了，对了，你可不一定打得过他！”说完面带挖苦的看着自己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