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归家

    秦皇后说抬举楚楚是为了妙音这要阑珊很是不解：“娘娘的用意奴真是不明白，您抬举康王妃真的是因为她跟太子妃是手帕交吗？”

    秦皇后道：“音儿不缺手帕交，缺的是能掏心掏肺对她好的，能辅佐她的人。楚楚是个聪明的孩子，她虽然在琴棋书画上悟性不及音儿，但是她在别处却远比音儿更出色。楚楚若是真的要争的话音儿绝对不是她的对手。音儿的致命弱点就是感情用事，而楚楚却是最不会感情用事的人。当年音儿入宫时我为她寻玩伴，从一众小姑娘里头选中楚楚不仅仅因为她是魏国大长公主的女儿，更要紧的是她聪慧机敏，但是容貌上又不及音儿出色，那个时候魏国大长公主年事已高，李家门庭眼看就要冷清下去。因为楚楚的入宫让李家门庭再次热闹起来。我这般抬举楚楚，日后她必会为了音儿母子去尽心尽力的，终有一日我对楚楚这些年的抬举会在音儿这里得到回报。”

    阑珊禁不住感叹道：“娘娘为太子妃真是用心良苦啊！”

    秦皇后无奈一笑：“音儿是我唯一能去用心良苦之人，若是没有音儿的话我不敢想我的余生将会如何度过。”

    秦皇后虽然母仪天下，可终究没有一个自己的亲生孩子，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连寻常的农妇都不如，若是可以，她愿意用自己手里的奉印去换一个当母亲的机会，她是品尝过怀孕生子的滋味，可一切都太过短暂，还没有等她来得及慢慢体会一切就结束了。

    两次分娩，两次面对儿子的早夭，那样的打击每每想来都让秦皇后肝肠寸断，生无可恋。

    她把自己全部的母爱都给了妙音，虽然那不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可那是她的外甥女，是她从小养大的养女，俩人虽然隔了一层肚皮，但是她们有血缘，还有一段相互陪伴的时光，故而她们真的情同母女，为了妙音秦皇后愿意付出一切去给与，去成全。

    楚楚出宫后没有马上回康王府而是去了东宫。

    两个小皇孙去宫里读书后妙音自然比平常轻松了不少，但也觉得冷清了不少。

    楚楚过来时妙音正在折新绽的迎春花准备插瓶。

    “楚楚，你来的正好，我正心里头闷得慌呢你就过来了。”妙音笑着拉起楚楚的手朝里走。

    楚楚到是没有妙音这般有兴致，虽然在笑，可明显笑的有些勉强，这自然逃不过妙音的眼睛。

    等坐下吃了会儿茶妙音才问楚楚可是有心事？

    楚楚把手里的茶盏轻轻搁下，幽幽道：“我刚从宫里出来，我跟德妃吵架了，你应该没有和淑妃娘娘吵过吧？”

    妙音一听楚楚跟德妃吵架心里就是一紧：“好端端的德妃娘娘为何要找你麻烦啊，难道还是因为你没有给她生出嫡孙来？”

    楚楚哼了一声：“自然是因为我没有生出儿子让她不满，不过今日之事却是因为慧茹入宫读书，德妃觉得慧茹和一帮堂兄弟们混在一起不成体统，真是好笑，这话若是从一个汉家女子嘴里说出来也就罢了，竟然是从一个蛮人嘴里说出来的。我虽没有去过苗寨，但我也听说苗人和其他异族人一样野蛮，男男女女混在一起唱歌跳舞。德妃拿慧茹入宫读书之事来做文章不过就是在故意找茬，她一直觉得我家四郎不愿意跟老五一起折腾是受了我的蛊惑。”

    妙音看楚楚提起德妃时那一脸的气性就忙劝解道：“你既然明白德妃就是故意找茬那你就不必太气恼了。你跟四哥恩爱两不疑，德妃再怎么作妖也无济于事。”

    楚楚哼了一声：“那到也是，她吵架根本就吵不过我，急了就拿婆婆的威严来压我，她除了能罚我跪也就没有别的本事了，今日她罚我跪后皇后娘娘恰好过去了，皇后娘娘给我撑了腰，往后德妃自然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了。她总不能给我吃喝里下砒霜毒死我吧。”

    楚楚一说朝吃喝里下砒霜妙音突然想起了德妃会下蛊之事来，她忙不迭对楚楚提醒道：“德妃自然不可能朝你的吃喝里下砒霜了，不过难保她若对你彻底不满后会用别的阴险手段。苗人擅蛊术，而且蛊术掌握在族里的女子手里。德妃娘娘这样出身的女子十有八九都掌握蛊术。你应该知道德妃寝宫里有一处禁地，那里十有八九就是德妃养蛊之所在。往后你尽量少单独和德妃相处，就是相处你们也要保持身体上的距离，还有她那里的吃喝你也要仔细点儿。我知道我可能太小心了，但是不得不防。”

    楚楚道：“你放心吧，我会格外仔细的，不过以我对德妃的了解眼下她还不至于会对我生出杀机来。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为何不把德妃宫里那处禁地给拆了呢？”

    妙音道：“听母后说当年德妃入宫后因为思念故乡时常落泪，然后就求父皇许她在自己的寝宫里头设一处所在，那里完全是按照她在苗寨时所居之处来布置，那里还要供奉自己祖父母和苗人所信奉的神灵的雕像，那里不许外人踏足。父皇当时就允许了，那也就是后来咱们所知晓的禁地。德妃有心养蛊即便没有那处禁地照样也能养。她很清楚后宫谈巫蛊色变，故此这些年她从没有用自己的本事害过人，不过往后究竟会不会用她的本事还人那就不好说了。”

    楚楚微微颔首：“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那处禁地就连德妃的亲生儿子都没有进去过，也许老五进去过吧，反正当年四郎因为擅入禁地被德妃好一顿责罚。”

    姐妹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后楚楚便告辞了。

    她刚走没多会儿去宫里读书的两位小皇孙就回来了。

    俩小家伙回来妙音就忙挨个儿问在宫里读书可还习惯？有没有和你们的同窗们打架，宫里的膳食可还可口？

    一旁的银杏禁不住笑道：“娘娘一口气问这么多小皇孙们都不知如何回答了。”

    宗硕忙抢着回答：“在宫里读书很好玩儿，就是吃的不好，没有白苏姐姐做的膳食好吃。娘，往后要白苏姐姐跟着我和哥哥入宫吧。”

    妙音道：“那可不行，宫里的吃喝那都是最好的，你白苏姐姐的本事也是从御膳房里学来的呢。”

    接着妙音又问宗实宫里的膳食你可吃的习惯？

    宗实一板一眼的回答：“回母妃，儿子吃的很习惯，您不用担心。儿子相信慢慢的弟弟也会习惯的。”

    妙音微微颔首，她分别抚摸了一下兄弟俩的发顶，然后让他们下去更衣。

    与此同时慧茹和哥哥宗寿回到了康王府。

    这会儿去樊楼吃酒的康王跟去东宫的楚楚也已经先兄妹俩一步归家。

    “爹，娘，今日在宫里我见到皇祖父了。”小慧茹兴致勃勃的跟自己的爹娘分享她今日入宫读书后的所见所闻。

    看到女儿第一天入宫读书尽兴而归康王自然欢喜：“往后你在宫里自然时常会见皇祖父了，你若是好好读书，兴许皇祖父还会奖励你呢。”

    “娘，爹爹说的是真的吗？我若好好读书的话皇祖父真的会奖励我吗？”小慧茹的眼睛仿佛有亿万星辰在闪烁。

    楚楚凝视着小慧茹亮晶晶的眼睛道：“你爹爹自然不会哄你了，不仅是你啊，你哥哥还有旁人若是表现好了都会得到你皇祖父的奖励。慧茹，你虽是个女儿家，但你要记住你不比你那些兄弟们差，你要好好表现，给我和你爹爹争气。”

    四岁的小慧茹未必完全能听懂她亲娘这番话的意思，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

    等小慧茹退下后康王禁不住埋怨起楚楚来：“你给慧茹那么大压力作甚，我适才说她表现好会得到皇祖父的奖励不过是哄她开心的罢了，我可没真的要咱们的女儿跟那帮小郎君们去拼。我就是要女儿能玩儿的开心，如果哪天她觉得在宫里读书没意思了说不要去了，那也就作罢。”

    楚楚道：“既然楚楚有机会去宫里读书我自然希望她不是去混日子了，这个机会如此难得。三年后她就没有机会继续去读书了，七岁男女不同席了，这三年时间她若能打下不错的基础对她日后自然有帮助的。”

    康王虽然不赞成楚楚对女人的高标准严要求，但也没有跟她争执，他知道楚楚今日在宫里受了委屈。

    今上今晚又是宿在中宫的。

    用罢了晚膳秦皇后才跟今上说起了德妃和楚楚婆媳相争之事来：“因为慧茹入宫读书德妃很是不满，特意把老四家的唤来训了一顿，官家也知道楚楚不是个软柿子，口齿伶俐难免会跟德妃顶嘴，不过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德妃给楚楚立规矩，楚楚才刚做完月子身子还没有彻底恢复好，若不是妾恰好赶到的话指不定德妃要让她跪到何时呢？”

    今上对德妃本就不算多宠爱，明知秦皇后是故意在这里上眼药他也没帮德妃说话：“慧茹还不满七岁，和兄弟们一起读书也无伤大雅，你好好开导德妃，朕相信她会想明白的。”